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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6 10:19:12     标题: [转]原创连载[我不是淑女]

小雾宝贝

今天,2004年,7.6日

说什么都不管用
都要凭真材实料

追求男人,或者女人,也是同样

----我在日记本上这么写道。


我今年25岁,生活在北方一个空气质量不好人群拥挤但美女不少的北方这个著名的城市。

说实话我不是什么淑女,有时候我会冷不丁从嘴中蹦出几个“他****”,尽管我貌似温柔贤淑而且出生于一个以码字为生的老爸和以教书为生的老妈组合的“书香世家”。

但这并不妨碍我装一装淑女,尤其在求职应聘和被人追求时,装淑女对我来说其实挺容易的,只要做到关键时笑不露齿,必要时低眉顺眼,得意时搔首弄姿,尤其要善于运用我的明眸媚眼、眨眨长长的睫毛脉脉含情地凝视着对方,这种时候,男人就要上当了,一般总是先夸夸其谈绕着圈子把自己的身价抬一抬,然后含蓄地多侧面多角度地设法探明我有没有男朋友这个事实,一般在这个时候,我会开玩笑的告诉他:

“等着您给我介绍呢。”

对于我们这些虚荣心极强自尊心也不弱的女子来说,有人要追求总是令人开心的,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我一般不会打击他们的积极性,并且会给予一点点鼓励,但又若即若离。

我才没有那么傻,这么早把自己拴在一个人的身上,不管这个人多么的优秀多么的出色,被一群人追求的感觉的确不错。哦,当然了,现在已经不流行追求这词了,时尚的叫法称“泡”。

呵呵,虽然难听,但确实能满足我们的虚荣心,而且只要没有被泡到,就什么损失都没有。不是吗?最明显的好处是在我需要一个男人帮忙的时候,一挥手会有一帮男人乐颠颠地跑来效劳。

呵呵,这就是一个25岁生活在北京的外地小MM迫于生活、孜孜不倦地与对她有用的男人周旋的一点真实的想法,或许也代表了大多数有点自私虚荣而又爱面子的女性的生活,一不小心就这么泄露出来了,希望不会被广大人民尤其男同胞们的唾沫淹死。

周扬就是这么一个正在试探着追我的优秀男性的杰出代表。

说起来挺俗的,那天我的奇瑞QQ不小心吻了他的马自达一下,然后我看见车门打开,一个黑着脸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我赶紧故作天真可爱状:“大哥,我错了,你说怎末惩罚都行。”

他显然一愣,对于一个主动承认错误而又不失美丽可爱的女孩,一般男人是很少能发起火 这一点,我有把握,显然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置我,于是紧接着说: 

“我还得上班,给你我的电话,要不我们下班后再商量解决办法?”

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就像高中的时候骑车子带人兼闯红灯被警察抓住的时候,哀求几 再甜甜的向警察哥哥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一般都可以顺利溜掉。 当然了,前提是我给他的那个电话号码是假的。

因为使了小计策而成功的逃脱,这一天的心情变得很好,我就是那种特没城府特虚荣特容易洋洋自得的浅薄的女人。

但这种心情又一次被我们部门老总彻底的谋杀,还没进办公室的门,老远就听见他在冲副总喊“你有没有大脑,怎么这件事到现在了还理不清,对方已经多次打电话来催了”经常的,我们都很可怜副总,那个34岁,胖胖的工作起来不急不慢的男人在挨训的时候常像个小孩子一样低着头, 他的可怜越发衬托出总经理的可恶,不分场合地点,抓住谁就是拍桌子瞪眼,不管当着多少人的面。

我正想从侧门悄悄的绕到办公室,以防牺牲在枪口上,谁知还是没能逃脱,

“王晓晓,你也过来!”我知道,今天完了……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6 10:20:08




我在这家知名的网站的产品经理,副总挨训的市场活动就是我一手策划的。根据策划的要求并经老总批准,我们租用了某公司的场地搞展销和举行其他活动。
                                                                                                    
可是租用场地的一方突然通知我们:你们的活动需要提前一天结束,场地另有它用。按说这事我们并没违约,但考虑到双方关系提前结束也并非不可,但是与此相关的推广成本以及带来的效益就不能达到预期的赢利,因此我要求减少租金并适当给予补偿。本来事情很简单,但是没有谈下来,因为大家都很熟,租用场地的时候就跟管这事的负责人打了个招呼,谁都没想签个协议什么的,现在出了点事解决起来就得有点棘手。 
                                    
我知道盛怒中的老总不会有耐心听解释,而常用的小伎俩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奏效过,于是我向他保证,到明天上班之前,一定会把这件事圆满的处理好。

快下班的时候,我打电话约对方负责人吃饭,他说:“姐姐,咱们这么多年的关系你还不了解, 我能帮肯定帮了,可是这次真的做不了主,据说是我们头的一个亲戚要用地方。”我摔下话筒不由自主的骂了一句“他****!”然后决定亲自去他公司跑一趟。

六月的北京已经闷热难耐,蝉声嘶鸣,人声鼎沸,空气仿佛被融化似的,搅的人心情纷乱,几欲成狂。但是这酷热的天气似乎搅不动摩登女郎们的爱美之心,她们举着阳伞昂首耸胸招摇过市,露出一段白花花的小蛮腰让人垂涎欲滴,我心里叽咕着:“骚什么骚!” 其实是忌妒她们可以随心所欲爱穿什么就穿什么,可以毫无顾忌地在大街上扭着腰肢吸引着男人的目光,而我注定只能全身一丝不露的裹在一本正经的套装里,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套中人。


中关村大街。                                     
宽大的车道上车流滚滚不见首尾,两边的人行道人头蹿动热闹非凡,街两旁广厦林立气势磅礴,西区的在建工程正热火朝天,所有这些铸成了这座城市的壮烈景观之一。                    我把车停在中关村科技大厦前面,这里同样人来人往匆匆忙忙一本正经,每个人对生活的追求都毫不余力,脸上写满了对物质的渴望。我混在他们中间,大概也是一付这模样。

走进公司的玻璃门,警卫似乎想拦我,我对他瞭也不瞭,一把推开门冲进了电梯,心里念叨着:

“阿弥陀佛,但愿他们那个头还没有下班。”


对着电梯里的镜子,仔细看了看需不需要补妆,每次出去办事,我都非常注意仪表,美丽对女人永远是必要的,有时就是最好的工具,我冲镜子温柔的笑了笑,以便把自己内心的狂躁平静下来,上大学的时候我就知道不管是白领还是蓝领,待字闺中也好,初为人妻也罢,作为女人永远不要大大咧咧,风风火火;要记住,凡事有度;矜持,永远是最高品位;哪怕你心里正想骂街,表面上也要如小鸟依人一般。

这一点,我自信比穿梭于各个办公楼之间的女强人们要有远见。

人们常说每个男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林黛玉的形象,对付男人么,就是永远都不要在表面上跟他争长短,要把自己装扮成一幅色彩斑斓的图画。他们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碰上美女就变成傻瓜,就象女人陷入爱情就变成白痴一样。

对付男人最好有个温柔的外表,外加上黛玉般弱不禁风的身躯,时不时洒几滴金豆,这种时候,一般你指东他们不敢往西,你要月亮他们不会给你星星。

出了电梯,负责人说他们头的办公室在走廊的另一端。

扬起头,信心十足的准备去推开那扇透明的玻璃门,我近视眼,只能模糊地看到有个男人坐在电脑前专心的看着什么,手中还夹着一支烟,门口的秘书小姐拦住我了,问我有没有预约,我说没有预约我就不能来么?

正纠缠着,那个男人转过头来,我看清了他的长相,倒吸一口冷气,希望自己能立即从门外消失,又暗暗希望他没有能认出我,或者还没有使用我早上留给他的那个假电话号码,我真是傻的够呛!自投罗网!同样的手段,第一次用有效,第二次就可能失灵,恰恰不幸的是, 今天早上刚刚对这个男人施展过了我林黛玉式的美女武器。

当下,我转身就走,可惜已经晚了,注定在劫难逃!

“等等”那个黑脸男人发话了。

我做贼心虚的转过身,还没等他发话,自己就觉得自己矮了半截,真巴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我只得作双手投降状,可怜巴巴地解释:

“我昨天晚上刚换的CDMA,今天早上记错号码了。”




江菲是我的同屋,在中关村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自己住一套两居室实在是太浪费了,尽管我也算收入颇丰,但是回到家里那种冷清的寂寞却是挺要命的。
我把北屋转租给了江菲。

其实当初本想找个帅哥租另一间房子的,一来是有人可以帮着修个灯泡什么的方便,二来是万一条件优秀还可以产生一段浪漫的回忆。

可是在我找到可以合住的帅哥之前江菲就打来了电话:

“请问你欢迎不欢迎一个美女入住啊?”

这种说话的口吻换了别人会觉得很傲慢,我倒对她起了好奇心,一是因为坦白,二是因为女性嘛,总有比较心理,就像《射雕英雄传》中的黄蓉在进府帮郭靖偷药的时候,听侍卫门议论新抓来的姑娘漂亮,就一定不顾正事,先看看那个姑娘。

有的人我一眼看上去就不喜欢,特别是那种扭扭捏捏的所谓真淑女,见个老鼠就尖叫,叫她去蹦的不敢去说怕色狼,真遇到色狼便先瘫倒任人蹂躏,但有的人一眼看去就能感觉跟自己是同类,江菲就是后者。

她来的时候,穿了一个低领还露脐的小背心,但她绝对有资格这么穿,丰满的乳房把背心充得满满的,我猜那小腰绝对超不过60厘米;出乎意料的是,头发竟是又长又黑又直的那种,没有染发,个子大约在165左右,脸上没有化妆,只淡淡涂了点口红,越发显得明媚如画,五官拆开看哪个都不算太漂亮,可凑在一起加上尖尖的下巴就是那么弱弱的小女子的感觉,表情却是一脸的满不在乎,整个给人的形象就是前卫中又带了点清纯还有一点点野性,总之我要是男人,绝不放过她。

我说:“欢迎欢迎,有美女入住以后这儿可就不寂寞了,但是不能让男人在家里过夜。”

江菲哈哈大笑,举起手掌跟我击掌说:“一言为定,我也不喜欢晚上上厕所还要穿的整整齐齐。”

俗话说: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我们这一对同类生活在一起,一定会好戏连台花样儿翻新层出不穷。从我们双掌相碰的一刻起,我就预感到这一点了,也许这正是我潜意识中所需要的,至少今后的一段日子一定不会再苍白无味了,至于这台戏最终能演绎到多大多悲壮,就不是此时的我所能料到的了。

这不,叫劲马上就开始了:她买一支兰蔻的口红,我的洗面奶就一定要换成资生堂;今天开车来接她的男人是捷达,我就一定要找个开马自达的;至于开奔驰或者宝马的男人那要的就不光是漂亮了,还得加上运气。女人之间的较量就这么短兵相接针尖对麦芒,也正应了毛爷爷那句什么话: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哦。

有钱男人的反应往往被视为女人炫耀自己表面价值最快捷的检验方式,这也就是为什么钱少的男人少有美女问津,开奔驰的男人却无此歧视、照样美女揽怀的原因。

那种网上的小说常常描写,普普通通一个小白领或者连个白领都不是的男人,整天做梦都在交桃花运,一会这个美女对他死缠烂打,一会又冒出个清丽佳人,非他不嫁。纯粹是白日做梦!

知不知道这年头泡美女是要资本的,要不,怎么那么多经理老板身边美女如云,而小白领们找个美女却那么难呢。现在的女孩,没几个那么短视的。所以,那种在小说中梦想有两个或者更多美女的男人永远只能在他自己的故事里意淫, 最多对着屏幕冲着他想象中的美女打打飞机、过过眼瘾嘴瘾脑瘾罢了。

照我说,有这功夫,还不如多赚几个钱来得实在。



“后来你跟那个黑脸男人怎么样。”

这个时候江菲正在往脸上涂一层一层的粉,对着镜子描眉画眼,而我正在往眼上贴假睫毛,因为我们决定今天晚上去的厅消耗掉。

江菲是大世界的厅的领舞,在她的鼓动下,我也常常换了衣服上去客串,我是那种抓住机会就撒点野的女生,白天周旋在这个老板那个大款之间假装纯情的笑容,已经够让人恶心的了,晚上再不发泄发泄,简值要把人憋死。

再说了,白天那帮老板中很少有令美女赏心悦目的帅哥,晚上就不一样了,的厅的帅哥一把一把,全在这种地方活动。

我对帅哥的原则永远是:多多益善,聊天可以,上床免谈。

日久生情这个词儿流传了这么多年,绝对有它的道理,万一跟哪个帅哥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又不忍心,可就违背了我夜夜苦读《如何嫁一个大款》的用心了。

“后来,我做贼心虚的吭吱半天给他说,我早上记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了,因为电话是新换的CDMA。”

江菲扑哧一声:“那男的要是信了你这句话,我就跳楼。”

“他也没说不信啊,他只是说小姑娘你要是赔不起我的车子,可以把人赔给我,因为心虚,我也就没跟他这么无礼的话作计较。”

江菲一幅深明大义的表情:“一段美好的浪漫爱情就此拉开了续幕。”

有的时候,事情真的不象小说中说的那样,以为俊男靓女的偶然的邂逅,然后戏剧般的重逢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发展下去,然后经过种种挫折王子与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6 10:21:37

我知道那个被我撞、然后又被我骗的男人叫周扬,特别当他不计前嫌的帮我处理了工作上的事情、顺便还请我吃了一次鲍鱼之后,对他,不是没有好感的。年龄29,真正的高级白领,开马自达,虽然有点黑,但是黑的绝对有男子汉风度,一点也不像包公。

白马王子算不上,是许多女孩梦中的黑马王子跑不了的。

虽然以后他在我的生命中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可是,我们始终都不是彼此爱情生活中的主角,这戏,哪点象电视上说的一样呢?

不过,这件事一点也不影响江菲跟我拿帅哥或男孩们开心。比方你是位男士,想见一位美女,那么你就大大方方地过去认识得了,千万不要没话找话,故找理由, 那样一眼会被看穿的。有一天我们俩去游览刚建成不久的万柳公园, 对面向我们走来一个男孩儿,个子挺高,但一脸的油腔滑调,果然, 他一开场就是

“哟,两个美女没人陪啊?”

各位男士应当谨记,这种错误万万是不能犯的,女士们最恶心那种自以为英俊潇洒,嬉皮赖脸,自认情场老手那样的男人。

这种男人骗骗不出校门的小姑娘还差不多,就不要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久经沙场的美女面前丢人现眼了。

果然,江菲一本正经的说:“是呵,我们正需要帅哥陪陪呢。”

那个男子果然上当,一屁股就坐下了。

我紧接着对他上下打量,他心里发毛,不禁问:“打量什么啊?”

“打量你够不够帅啊”我一脸无辜,还没等那个男人摆出得意的表情,江菲一盆冷水泼下:

“唉,又有一个自以为是的赖蛤蟆在那儿冒充帅哥呢。”

那男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最终还是落荒而逃。



四 
 
晚上回来之后,我不能不承认,心里在暗暗期待着明天能接到那个黑马王子的电话。本来么,一个浪漫的开头,谁都会在晚上做梦的时候把童话编下去。但是我又不希望他太俗,别空长着一张迷惑小丫头的外表,心智还逗留在又泡了几个美女上床回去可以跟哥们儿炫耀一下的幼稚园时期。偏偏这社会就愿意停留在幼稚园的男人还真是不少,比如说岳子。 

岳子是负责音像部的产品经理,记得第一天进公司的时候,岳子非常热情,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有点清秀但并不妨碍他的耍嘴皮子。午饭时,敲着饭盆,趴在我桌子上:“要不要我带你见识一下本公司食堂最英俊的大食傅?”
  
可是我很快就发现,岳子是那种见了美女就献殷勤,生怕别人把他忘了的那种男人。
  
男人不懂矜持比女人不懂矜持更可悲,后者只是可怜,前者能却让人喷饭,只可惜广大男同胞们往往意识不到这一点。  

幸好,周扬还算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他可没用第二天立即送一大捧鲜花到我办公桌上这种恶俗的手段,欲擒故纵的手法耍得十分高明。
  
所以在这里奉劝各位看我贴子的男士,即便你对一个女孩再有好感,也不要在认识她的第二天立即约她,更不要立刻就送鲜花什么的;这样,只会让她的自我感觉越来越好,架子越搬越高。切记,切记。
  
至于采取什么手段,你可以接着往下看:
  
第一天,等不到他电话,我琢磨着,他或许忙?
第二天,我琢磨着,这种帅哥么,摆摆架子也是应该的
第三天,我想,他是不是把我后来留给他的电话搞丢了?
第四天,我要不要找个借口主动打给他一个电话?
第五天,唉,后悔,当时在他车上怎么没有故意丢个钥匙啦,笔记本啦什么的,能让我找到正大光明的借口打个电话给他。
第六天,明天他再不约我,我就约他吧!!
  
在一个多星期的苦等右等也没等到周扬再请我吃饭的电话之后,我彻底放弃了对他的幻想。虽然对特别优秀的男人我也会主动出击,但这绝对要隐藏在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之后。于是我天天晚上跟江菲琢磨怎么展开攻势比较好。
  
江菲取笑我:“哟,不就是一个周大帅哥么,咱可不能表现得如饥似渴跟没见过帅哥似的啊,才一个星期就沉不住气了?”
  
追男人也是要耍手段的,绝不能正大光明,直来直去,一副我就看上你了的架势,那只
会把他吓跑。最好能假借公事似有若无地接触几次,引起他的注意,勾起他对你的心思,你再欲迎还拒,扭捏作态。这才会有戏。
累吧?是吗?假吗?是吧?
  
但是,不想累?不想假?想坦白一点?真诚一点?再纯情一点?那么让黄金男士掉进你的口袋里呀,比中奖券还难哪。这年头,美女跟方便面一样的盛行,走在大街上,一个个都是酥胸高耸,明眸四射,你分得清哪个是人造的?哪个是天然的?
  
想争取什么,都要用手段。除非你争取的东西不属于热门系列。
  
这是我大学期间追人跟被追总结出的宝典秘笈,现无偿奉献给我的女性同胞们

今天是我们公司租用他们展览场地的最后一天。

其实已经是第三次了,如果算上撞车那次。
  
那天,我的助手李婷正跟我手忙脚乱地收拾会场,这就是公司老板是男士的不好之处。我们公司的顶梁柱多半是女的,碰上力气活这种事,老板才不会体恤女性,更不会考虑是否有损美女形象,因此决不会多花一分钱雇个临时工来帮忙。
  
一箱箱产品,让我跟李婷两个人很快花容失色,别说早上化的妆早已经灰飞烟灭,就怕后边的衣服被汗浸透了,这可真令人无地自容。 

要不是说这个周扬就会找时机呢,我刚刚放下一箱子货喘着粗气,一转身,就看见那个黑脸人周扬不知何时突然驾到,此刻正非常有风度的把李婷手上的一个箱子转嫁到自己胳膊上。我几乎都能察觉到李婷那个眼镜后面按奈难禁的得意之色。

当然,他们也不难察觉我刹那间的鄂然。

女孩儿们的心就是这么的细,一个小动作能让她想半天。不管周扬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但我现在就意识到,他此举三得,即打击了我身为美女的优越感,又恰到好处地显示了自己男子汉风度,还小小的刺激了一下我的虚荣心。
  
好啊,你有备而来,那么我也让你尝尝厉害。
  
我一屁股坐在箱子上,似笑非笑的瞧着他。周扬的白衬衣袖子卷到膊肘上,敞开的衣领处胸肌结实又不过份的隆起(没有几个女孩子喜欢电视上那种肌肉男),汗水滴到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一股子英气,真是帅呆了。
  
“周帅哥,今天是不是打算好人做到底,我们两个美女等着你拯救呢!”
  
“王美女,在你保证没有陷阱的情况下,帮你们搬搬箱子这种拯救措施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周扬显然学聪明了。
  
“偶这么纯情,从来不知道什么是陷阱,我倒是对天上突然掉下来的帅哥充满怀疑。”
  
“你可以把我的主动献身理解成我们公司对老客户使出的美男计,”周扬这次看来是下定决心不让我占一点点上风。
  
“如果能在搬完箱子之后顺便解决一下两个淑女的饥饿问题,这个美男计会更有效,” 等了好久并且绞尽脑汁的我决不愿再等下去了,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一定要争取到跟他单独在一起的时间,最起码可以套套他有没有女朋友啦之类的隐私,而又不被第三者发觉。
  
很显然在这个问题上周扬跟我的想法是一致的,吃完饭,他先送李婷回家,车上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我正琢磨着从哪里入手最自然最不容易被发觉。周扬这家伙还是没能沉住气。  

“王女士,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不会有什么人误会吧?”这句话的背后信息就是,你家里有没有男朋友之类的人物在虎视眈眈啊?
  
聪明如我,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表明态度的机会呢,但是还是决定要逗逗他。
  
“有啊。”
  
周扬没说话,很显然有点失望,我紧接着嘻嘻一笑:“我家楼下的那帮天天聚一块聊天的大妈们,专门研究谁回来的比较晚,谁又换男朋友了,你这么晚送我回去,她们是一定不会放过这么八卦的消息,误会简直是一定的了。”
  
周扬索性来一个急刹车,车子一下子停在路中心,虽然天已经不早了,可是北京的大街上什么时候见车少过?后边立即响起了鸣笛声。
  
周扬转过头盯着坐在后边的我,凶巴巴的说:“你个小丫头能不能少点心眼儿,我不跟你玩了,你告诉我,你有没有男朋友,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外边已经有人在骂街了,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是该答应还再拿拿架子,便可怜兮兮的对他说 :“老大,你先开车,我再告诉你”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6 10:22:27

俗话说太容易得到手的男人女人都不会被对方珍惜,我看这话颇有几分道理。虽然一对陌生男女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都可以彼此暗暗揣摸跟对方上床的可能性,但是当周扬真的捅破了那张纸,我却突然感到失落。

就好比你历尽千辛万苦、如临大敌、磨拳霍霍的时候,对手却突然投降了,你不禁会怀疑这个对手有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优秀。

不过呢,我也不愿意故作矜持,装来装去万一把帅哥装到别人怀里,那可是后悔莫及呀,此种前例不可胜数,所以我采用了最恰当、最合适、最聪明、最智慧的回答(女孩子们可以参照):

“看你以后的表现啊。”

不退不进,既没答应又没拒绝,还恰到好处的让对方多效点力。

其实聪明的男士这个时候只要稍稍使用点武力,女孩子一般也就不会再反抗了,只可惜周扬正在开车两手腾不出来,所以错过了最佳时机。

车子驶到我家楼下,江菲也正扭着小屁股风姿绰约的走下另一个老男人的汽车。那个车看起来不错,但是今天我完全有资格得意,周扬跟那个男人一样老的时候,还开不起一辆宝马530么?但是,我家周扬却正是风华正茂,江菲今天泡到的那个男人却是开始迈入了爱情的坟墓期,他的爱情,顶多拿金钱多吸引个媚眼儿。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6 10:23:01

我最担心的,就是江菲破坏我仅存的不多的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淑女形象。

她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扭着小腰,甩着手提袋,走到我们面前,那一对媚眼儿对周扬左打量右扫射,不紧不慢的吐出一句:

“周大帅哥,果真不同凡响,难怪让我们晓晓左思右想。”

我赶紧踢了她一脚,她哪知道,今天下午的战局已经彻底发生了变化,周扬已经乘着高射炮紧追不舍,我却坐在喷射火箭在前边悠然自得。该死的江菲,由于情报没及时送到,她的思想还停在我用小米加步枪对付周扬的阶段。

可是,还是晚了,完了,我只能为自己的交友不慎默哀,我的欲擒故纵, 机关算尽,现在都在江菲的一句话下当了炮灰。

“嗯,她为我左思右想算什么,我都为她辗转反侧,不能入睡了。”周扬恰如其分地给我留了面子。在这一刻,我的立场坚决倒向了周扬一方,实在是他比江菲可爱得多。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6 10:24:22

这一天夜里我睡的特别安稳,一是为明天还要出差,二是为提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虽然我还没在周扬的脸上打上个“王晓晓专有”的烙印,但是用囊中之物形容也不为过吧,而且这头猎物还特别的肥美。

第二天醒得很早,还要收拾东西,痛苦地挣扎着给自己泡了一袋方便面,因为饿坏了。以前常常顾不得吃早饭就去上班,却往往会发现我的桌子上冒出一块蛋糕一杯咖啡之类,正当我纳闷的时候,岳子会转过头来冲我眨眨眼。

什么时候开始没了呢?就是在上次年终考评,我的业绩直冲而上,第一次险险的超过了他。从此,这顿不请自到的早饭也就不言而喻地没了,于是我只能自食其力了。

男人都是这样,在他觉得女人是个花瓶的时候,出于对美色的垂涎会尽其可能的帮你,但是一旦发现女人不简单,有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态度立刻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甚至不惜踩你一脚。

看看时间还早,我站在窗前,一边做做瑜珈里的拉伸动做,一边从高楼上俯瞰这个城市的黎明。清洁工人扫着大街,一辆辆飞驰而过的汽车记录着大都市的忙碌气息,小区内已经开始有人活动了,多是些大爷大妈之类的。

慢着!我突然看见一个人,在楼下,白色的马自达,黑脸——周扬?我顿时纳闷了……                                   
他不会干中学生干的那套把戏吧?在门口等人家上学放学?有点好笑,于是打开窗子向他招手,意示他上来。

“哟,这么殷勤啊,接送上下班,还怕晓晓跑掉?”打着呵欠上厕所的江菲正碰上我给周扬开门。

“哪呀,我这是开着车讨债来了,晚上抓不着晓晓,只好早上来抓了。”
“吃点不?”我指着方便面问周扬,周摇摇头,我长出一口气,正好不用再给他煮了, 比较庆幸他没有婆婆妈****劝我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你咋这么早来了?”


“昨儿听你说要出差,怕时间太长了你欠我的修车钱利息又太重,所以出于替你省钱考虑,看看今早上能不能把钱要回来。”


“成,你看把我卖了抵你的车钱够不够?”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他调侃,“我知道您得了相思病,别不好意思承认,其实这病也没什么难治的,这不你已经到了医院了,离痊愈还远么?”  

周扬送我到机场。

离副总出国的日子越来越近,这次广州之行从某种程序上决定着我跟岳子的职场命运。

表面上岳子还是对我殷勤如往,可到底是不一样了,享受着头等舱美味的咖啡,耳畔柔柔的有点腐靡的音乐,周围坐了很多游客,飞机轰隆隆落地,迎面而来的是一种潮润的南方城市的气息,有些溽热让人无法一下适应,嗓子呼吸这湿润的空气却比在北方舒服得多。我的穿着过于随便,站在一帮拖着拉杆箱、拎着公文包、衣衫光鲜的人群中显得有点另类。太阳公公热情地拥吻着我,天哪,让人真想当街跳脱衣舞。出租车在街上肆意地穿行,突然一架飞机超低空地贴着立交桥呼啸而过。

机场外一眼就看见一个瘦小的男人,举着个牌子写着“接岳子,王晓晓”。我们走上前去,男人非常热情:

“欢迎王小姐,岳先生,我是孙总的助理,姓谈,孙总正等着给二位洗尘接风呢。”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6 10:25:14


 
酒桌上,孙老板明显是被酒精刺激得满面红光,意气风发,大有指点江山舍我其谁之势,给大伙描绘了一番这种新型机的光明前景,听得他手下的几个弟兄眼冒红光,兴奋不已。喝多了的岳子也被他这番宏论刺激得耳红心热,跃跃欲试。切!这一套说词我早就听过一百八十遍了,刚开始工作时单纯幼稚的我也曾经轻信,也曾被人家的三寸不烂之舌鼓动得运蒸雾罩手心冒汗,人家给你绘出的美好蓝图真能叫你白日做梦,梦到自己后半辈子只需做做美容在小别野的后花园里掐花弄草,过啥也不干的休闲日子,这样的日子过腻了,坐上飞机到拉斯维加斯赌一把、或者去夏威夷晒晒太阳……唉呀呀,这样的梦做起来可没边呵!可啥话当你听到了一百遍以上,也只能当他是放P了。最现实最实惠的就是怎么把老孙的价格拿下!

 
酒桌上除了老孙、他的助理、我跟岳子外,还有一个挺阳光挺英俊的男孩子,叫徐坤,是老孙的侄子,虽然上大四,快要毕业了,还稚气未脱,老孙经常会带他出来见见世面历练历练。

我一眨眼便有了主意,有时不能正面交锋,这种涉世不深的男大学生,最容易被利用。我趁几个男人喝得高兴之际,悄俏把座位换到徐坤旁边。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6 10:25:52

孙老板这个时候冲我举杯,不依不饶的说:“王小姐,这次能跟你这么漂亮又这么能干的姑娘合作是我的荣幸,这杯你非喝不可。”

我举起前面的如梦,故意施展了一下我那种特别温柔特别纯情的笑容:“王老板,话不能这么说,有幸结识象您这么能干的老板才是我们的荣幸呢,我们刚来广州,以后还得靠您多多照。”

拍完马屁,我自己都要吐了,好再大家都喝的脸红脖子粗也没人看出什么,马屁拍多了,也便成了精,像这种话我大脑里压货很多,专门用来对付这种色迷迷的有钱便是爷之辈。

孙老板说:“哎哎,把饮料换成啤酒,这么多朋友不喝酒怎么成!”

女人在生意场间混,所扮演的角色往往很难定位,有很多女人忽略了自己的女性身份,故作开放跟男人推杯换盏,疏不知这样往往是最傻的,她没有能好好利用自己做为女性天生的优势,非要跟男人进对硬对硬的较量,其结果可想而知。所以,我故作为难的样子看了看岳子,岳子立即出来替我挡酒。

“孙老板,晓晓她是从来不会喝酒,要不这杯我替她喝了?”

酒桌上各个都是英雄,个个都肯为别人两胁插刀;谈判桌上分分都要计较,所以,跟男人拼酒是最傻的办法,岳子揽过去,我就不再理孙老板,有时候剑走偏锋,一些不起眼的人物利用好了,倒能帮大忙。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徐坤聊了起来。

也许年龄相近、品位相投,徐虽然和我初次见面,彼此却似有好感。他悄悄地帮我把面前的酒杯里倒上茶水,这样看着黄澄澄的跟啤酒也没什么两样。

“一会,我老舅肯定还得叫你喝,他这人就这样,你别介意”

“要不你代我喝吧。”

“呵呵,我也不太能喝酒,有机会倒是可以带你转转广州。”

“好啊,有免费导游啦。”

这时候,果然孙老板的助理端着一杯酒笑着凑了过来:“王小姐,我跟老板打赌,能不能让你喝了这杯酒,你就给点面子吧。”

我笑着说:“你们这群败类,得,仅此一杯,下不为例。”我端起面前的那杯“茶”当着众人的面一饮而尽。

几个男人鼓掌,大声叫好,连称“女中豪杰。”

我转过头,冲徐坤眨了眨眼睛……

他脸上一副同谋者的微笑,忽然觉得他很亲近。

第二天一早,我拨响了徐坤的手机…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6 10:26:34

六 
 
跟徐坤约好了晚上去珠江,拉开窗帘,就看见老孙的黑色奥迪无声无息地驶来,但只有昨天黑黑瘦瘦的谈助理走出车门,我的心一下凝重起来,对对方产品的具体情况,以及如何谈判,我跟岳子还没有仔细商量过,抱着胳膊,考虑了几分钟,决定今天主要任务是了解情况,尽量保持沉默,等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再讨价还价。

参观完几种产品,并进行了功能测试,谈助理领我们来到会议室。

老孙坐在谈判室的背光一面,据说这样可以占具有利地形,让别人看不情自己的表情;相反,自己却可以轻易扑捉到对方神态上的微秒变化,创造对自己有利的谈判形势。

谈助理坐在他旁边,这个老狐狸脸上总是带着假猩猩的微笑。

秘书是一位端庄秀丽的女士,她给大家倒上茶水,轻轻把门掩上。谈助理开口道“产品质量你们一百个放心,大家都是搞这行的,这次打算进多少货,出个价吧。”

出个鬼,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这么烫手的山芋我们可不能接。
果然岳子说:“还是请谈经理说说这种新产品的行情怎么样,看看价格我们能不能接受。”

价钱这个皮球被双方踢来踢去,谁也不肯纳入自己的门洞里。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十五秒的沉默可能在谈判桌上比一个世纪都长,但是我提醒自己:绝对不能主动打破沉默,

最后谈经理认为自己有义务承担这个责任,把烟掐灭了。



“小王,小岳大老远的从北京来诚意也很高,这样,我们给个实在点的价钱,这批货50万你们提走。”

其实无论他报多少,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做出大吃一惊的表情,可是这个价格还是让我真 真的吃了一惊,我故意一下子直起身子,睁大眼睛,没脑筋的说了一句:


“两位老大,你们把我跟岳子都在广州卖了也凑不起那么多钱啊,,,,看来我们还是赶紧订张机票回去算了……省得凑不起货款,被您老人家抓住当抵押。”

老孙哈哈一笑:“小王说话就是幽默,那你说吧,多少合适。”

我心里嘀咕,得先回去跟岳子商量商量到底怎么谈,可不能轻易中了对方的圈套。


“我们只是个小兵,做不了主,得回去打个电话请示一下领导,汇报汇报产品性能什么的。”

“好,好,那我还让老谈开车送你们回去。”

记得曾有人说过,一个比喻用来形容男女之间的隐密私情最为合适,那就是从山坡上往下滚石头,一旦开始,事态就会失去控制引发山崩,这尤其适用于一男一女单独出差的时候。

所以,除了必要的时间,我基本上不给岳子创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吃饭的时候就明天谈判方案略微交换了一下意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我拒绝了他下午同游广州的提议,当然了,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小帅哥徐坤会心甘情愿的当导游,我一向对小帅哥的兴趣比老帅哥要大一点,特别是当这个小帅哥还有可能泄露公司机密的时候……

我似乎看到了这次谈判的光明前景,兴致勃勃的在镜子前面打扮起来,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没良心,如果有人上了当,那只能怪他社会经验不足,好好感谢一下我这个老师还差不多。当然了,使用美人计也是有分寸的,像那种动不动跟男人上床的事情,聪明的我是万万不会做的,对方已经得到手了,就不稀罕你了,才不会把重要信息透露出来做出有损公司的事情,我一向不鼓励自己向这样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美人学习。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6 10:27:28


 
广州的夜空是混沌不清的,如同所有夜间光照过度的大城市,但是地上的珠江却铺洒出星空一般的姿色,柔媚的河岸,蜿蜒的长堤,暧昧的灯光,潮润的晚风,气势磅礴大桥,灯光闪烁的游轮……惬意得催人迷醉,舒适得令人懒散。

徐坤带我去吃广州的大排档。素闻广州人特别喜欢吃,吃得又很特别,什么“耗子”呀,“长虫”呀,“猴脑”呀什么的,什么吓人就吃什么。真叫人不可思义。

捧着菜单我小心翼翼的看,唯恐一不小心点了稀奇古怪的东西上来,别吃不着却吓着了。
这可怎么办呢?好在有徐坤在,相信他不会害我。我们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先把菜单上“龙”啊“虎”啊“爪”啊“凤”啊这些冠冕堂皇却犯嫌疑的全排除掉,再找那些用猪   牛羊肉作原料、咱北方人看着熟悉、心里放心的菜来点。
  

过一会儿,徐坤递出个锡纸包着的东西,我还以为是什么稀罕宝贝,赶紧放到盘子里端到桌上。
  
打开一看,一个小白耗子蓦地从里面蹿出来,吓得我直叫。
  
徐坤哈哈大笑。

饱餐一顿后,抹一抹嘴,徐坤带我蹬上游轮。
                                               
一路上,珠江两岸灯火阑珊,沿江大道的品字形街灯,一排排整整齐齐在树枝掩映下闪闪烁烁的,如幻如梦;白天见到的那些粗枝大叶的木棉树和簇绿的榕树就象墨汁溶化于水中一样融于暮色中,神秘而暧昧;江两岸的大厦楼宇一改白日的威严雄壮,在星星点点灯光的装扮下骤然变得温柔多情,而那些被五彩多姿的霓虹灯装缀着的临江墙面当然更是美丽诱人。现代化的大都市无论如何是离不开光的,她们就是依赖光与影的变化来充分地展示自己的魅力;或许,另一面,也是借此来驱逐或掩饰城市的黑暗或丑陋吧。
  
我们找到靠船舷的一个座位,开了几瓶啤酒,要了一些小吃。受周围一对对情侣窃窃私语的情绪传染,不由得感觉气氛格外浪漫起来。
  
徐坤是那种特别阳光特别英俊的男孩子,有一点陆毅的感觉,这样的夜景这样的氛围又跟一位陆毅般的帅哥在一起,难免令人心旌荡漾浮想联翩,,一向自以为是的我也不例外,我早把自己给自己的使命抛到九霄云外了……

“我给你出个题吧,”徐坤说。

“好。”

“你要三岁小孩的题呢,还是要五岁水平的?算了,估计五岁的你也猜不出来,还是给你三岁水平的吧。“

“去你的,本姑娘这么聪明,放马过来,我不怕!”

“嗯……你听没听说过大猪说有小猪说没有的故事?“

“没有。”


徐坤不说话,抿着嘴笑着看着我,我一愣,才发觉自己上了当,我心里咬牙切齿的想,一会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伺机寻找着报仇机会。

果然,不久机会来了 。

下岸后我对他说想喝汽水,等他捧着两瓶可乐回来时我着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徐坤,我的钱包丢了!”

“别急,我们去报案!”


“好象是刚才那个女的撞了我一下,钱包就没有了。”我煞有介事地手指着远处一个背影婀娜多姿的女孩说。

徐坤二话没说,把瓶子往我怀里一塞就追了上去。

我赶紧在后边跟着,好戏不能不看 。
  
徐坤一拉那女孩的胳膊:“钱包给我!”

那女孩一脸惊恐,尖声大叫 :
“抢钱啦……”

立刻人群围了上来,徐坤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一扭头看到我在旁边偷着乐,于是恍然大悟 ,他诚惶诚恐地向那个女孩鞠了一躬:
“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偷我钱包的是那个女人,”他把手一指我。

周围的人群立时齐刷刷把头都扭过来, 无数的眼光好象要把我吃掉……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6 10:28:17



谈判彻底陷入僵局,老孙他们咬定价格就不松口,我和岳子一畴莫展。

但意外的收获却是此次广州之行因有徐坤的陪伴,使我和他在一起时完全忘记了谈判的不快,全身心享受着纯粹的快乐,不用煞费脑筋捉摸该说什么话,不用担心掉进别人设置的陷阱,甚至拿他比起周扬……

其实,来广州之前,我跟周扬彼此有意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这年头爱情是件奢侈品,能碰上这种一见钟情心照不宣的个案已属不易,只因为我们的骄傲,不愿意只发展成上完床拍屁股两清的关系,谁也不愿意成为那个先被对方俘虏的人,因此关系一直没有确定下来。而我跟他说话,也挺费脑子的,即不能打击了他的积极性,又不愿意就此束手就擒,以至绵延至今。有时候爱情就是这样捉迷藏,成人之后,我跟很多人玩过这种游戏,玩多了,不免觉得累。

但是徐坤不一样, 徐坤是那种喜欢你就不加掩饰,或者压根就没想着掩饰的大男孩,跟他在一起简单、轻松、快乐,这种轻松,我从来没有享受过。

徐坤来接我的时候常常用嘴叨着一枝玫瑰,黄昏时就那么骑着一辆破自行车支在酒店门口。我头扎马尾辫,身穿小背心,在服务小姐善意的笑容下坐到他自行车前的大梁上。

“今天褒汤给你喝好不好?”

“就你?你还会褒汤哪?”我指着他的鼻子大笑 。

“喂,别瞧不起人,今天让你好好尝尝我的手艺!”
徐坤住在一栋与人合租的旧楼里,简陋之极,厨房也很小,但锅碗瓢盆挺齐全,看来他精于此道。

然,他熟练地剁肉切菜调配各种作料,前边的一缕头发遮住额头,鼻尖上有细细的汗珠,看他忙成这样,我过意不去,我说:“我帮你吧。”

“你歇着吧,你个大小姐不给我填乱就不错啦。”

“你说你舅那人咋那么狠啊,一点价也不让。”

“嘿哟,都是生意人,心不狠能赚到钱吗?不过他对我家还是很不错的。”

“不错?你整天就骑那么个破自行车!他那么有钱也不说给你换一辆新车骑骑?”


“不能这么说,”徐坤说,“我家的关系原来跟老孙一点都不近,我父母都属于那种特正直特保守的人,老舅起家的时候做了好多伤天害理的事,我妈他们看不惯就一直不愿意理他。后来他发了,屡次想照顾我家,都被我妈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可是这世界就是好人没好报,先是我爸下岗,他去工地打工,却被一块掉下来的石头砸在背上,造成脊椎粉碎,有可能终身残疾,老孙听说了,二话没说到家来拍下十万块钱,留下一句话:不够再跟他要。”

“哟,他还有这么一面呢。”我对这个奸商的印象登时好转。


“呵呵,所以我还是满佩服他的,他是兔子不吃窝边草,里外分得门清,无论伤害什么人,但家里人绝不能伤害。”

莫名的我对老孙这个男人有了一丝好感。

徐坤把一锅热腾腾的汤端上来,我尝了一口,果真鲜美无比!

“你知道么,我们广州有个习俗,喜欢谁才给谁褒汤,而喝的那个人,只要喝了一口,就代表她愿意嫁给褒汤的。”

说这话的时侯他眼睛亮亮的,看似玩笑又不象玩笑,那神情中带着期待。我只觉心中一沉……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6 10:28:53

如果说旅途中偶发一场艳遇我不反对,但是如果发生了别的什么奢侈的东西,比如爱情就绝不是徐坤这个比我小三岁的家境贫寒的男孩子能给的起的了。

不用想,就能看到将来了,等我陪他茶米油盐酱醋茶,他却不能陪我

“等公园散步年纪,眉毛渐少,肥胖或者,一切外表都不重要“

十分厌倦,十分疲倦。其实结局已经摆在那里了。写的人,看的人,尽都知晓。毫无新意的故事。发在冷香的时候有人说,看这样的故事,觉得爱情如此乏味。

我的理想从来是要么嫁一个周扬那种实力雄厚、前景光明、两个人可以携手奋斗的那种,要么就当个花瓶吧,找个老孙那样的大款,一生衣食无忧兼可以照顾父母。

电视里正在播放玛利亚的婚礼,这个笑起来已经在眼角出现皱纹的澳籍女子把手放在英俊王子手上的时候,我相信全世界的女子都会在那一刻想起自己的手应该交给谁,似乎读安徒生书长大的丹麦人最喜欢这种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八年前是香港的那个女孩,而现在用刚刚学会的丹麦话说‘我愿意’的又是一个同样有着语言天赋的澳州乡下女孩。而费德烈王子那蕴藏在眼里的泪花让所有担心第二个查尔斯出现的平民们都能衷心的祝福他们。我不知道玛利亚决定把手放进王子手里时,是否想到了她将失去她最最自由的生活,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勇气?

一个女人一旦想要离开一个男人,如果详细的婉转的理由没有用,那么温柔的一刀就十分凑效,所以我准备好表情准备现场给他编造一个我跟我男朋友如何恩爱幸福的故事,故事的男主人公叫做“周扬”。

我的手机响了,是江菲,这个野性而美丽的女子。

“喂?死丫头!怎么想起我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我有一种不幸的预感。

“晓晓,把周扬让给我吧……我、我怀孕了……”


“他****!”我一下子把手机狠狠的摔到沙发上,紧接着一屁股坐下,象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至于编故事,也去他****吧!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6 13:31:45

九                        
 
“还好,你还算理智,没有把手机往地上摔,”徐坤试图安慰我,脸上的笑容尽管与往常无异,但在我看来却有点兴灾乐祸的意味;要不是这个该死的电话,此刻摔手机的不是我而是他呵!

“你知道个什么啊,他还不值得让我浪费一部手机呢。”我强词夺理,竭力为自己挽回面子。

“噢,原来是失恋了呀……好、好、好极了!”这一来他可真的幸灾乐祸了。


“失恋你个大头鬼,我还没来得及接受他呢,就被同屋的小妖精抢了去了。”这个时候我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气鼓鼓的,噘着嘴,又不知道该怎么发泄,朝谁发泄,看到徐坤那副兴灾乐祸的样子,更是火上浇油,就顺手把靠垫朝他砸过去:“都是你们这些臭男人三心二意,吃里爬外,没一个好东西!”


“哎哎,这可跟我没关系啊,我可是标准好男人,我正做好了红军三万五千里长征的准备呢,打算上刀山下火海……”他于是什么海誓山盟起来。


我眼睛突然一亮,仿佛溺水者抓住了一根稻草,毕竟么,刚跑了一个,立刻就有人候补,这前赴后继多少使我心理上感到一点安慰。我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一本正经地继续着:
           
“纵然碰到千难万险,也一定要……”他抑扬顿挫,声音故意拖得挺长。

“要什么,你快说啊!”

“要、要把工作做好。”

  “你个臭徐坤……你也耍我……”这一下我面子上可真的有点挂不住了,毕竟么,周扬我早以为是囊中之物,只要他再主动点,给我个台阶下,没准我这辈子就有归宿了呢,倒头来,他耍了我;徐坤呢,大娃娃一个,更靠不住,一下子,眼泪就涌出来了……

  “哎,姑奶奶,,我是在给你开玩笑呢,你咋不听我把话说完呢?”

“我是想说,我不费力费劲把工作做好,好好地表现表现,你哪肯跟我啊?”


我扑哧笑了出来,”你别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你那么小, 懂什么啊, 我找你这样的, 还不得喝西北风去?”


徐坤蹲在我面前, 眼睛深深的望着我, 握住我的手:“我知道现在我很穷, 但我会努力的, 给我三年的时间好不好?”

  这么俗的套语, 好象很多小说上都有, 可是我还是很感动; 徐坤没有钱, 但是肯为我做饭,并且为了请我吃饭已经开始举债。

找一个有车有房有点事业基础的小款男人其实并不难,但是找一个肯为我做饭的男人却当真不容易,有那么一刹那间我几乎都想答应他了,这么纯情的男生,还有跟他在一起时那简单轻松快乐的感觉,并不多见。

  可是我已非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女,没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浪费,三年呵呵,三年后28岁将近三十,我怎么能将一生的赌注下在一个涉世不深的男孩身上,这个赌注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大了,而他却未必明白。

我心理一阵疼痛, 所谓的淑女应该是极为单纯, 心无杂念, 善良可爱,伴着她真正爱的人而毫无怨言,而我做不到, 虽然我长着一张纯情的脸, 我不至于为了金钱出卖一切, 但是, 就象很多所谓的物质女郎一样,金钱跟未来,是我择偶中的重要条件。我难以想象, 如果我不用资生堂改用大宝,现在的皮肤还会不会这么好;如果我天天挤公交、回家茶米油盐是否还能够象张曼玉一样越老风度越佳……男人都说欣赏女人的自然美,呵呵,恕不知道一张美貌的脸是用多少高级化妆品、或干脆点是用多少钱堆砌出来的……

调整好心态,我放松了一下自己,对他说:”好啊,那你三年后再来找我好了,要是那时我还没嫁人, 就嫁给你好不好?”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6 13:32:16

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周扬,我刚刚转移的注意力又被拉了回来,刚刚刹下去的怒气一下子又翻了上来,真想对着电话那头大骂一痛出出气,但想到眼前还站着个男人,别在这个人面前损坏了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淑女形象,于是运了运气强按怒火,仅仅把电话关了机。

“得得,您想骂人就骂吧,想打人我可以当出气筒……只要别使劲, 瞧,气得脸都红了,眼神都能杀人,别管什么面子,反正刚才我也不是没听过你骂街。”

“好这可是你自找的,”我确实忍不住了,一跺脚跳过去一阵拳打脚踢……“他****,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使劲骂了几句,心中憋的那口气一出,便觉轻松多了。

“哎哎,轻点轻点,”徐坤一边躲一边双手投降,“不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成了吧?”我停了下来破啼为笑, 徐坤接着小声加了一句“除了我之外。”

“就包括你,你说包括不包括?!”

“包括包括……老婆大人说的话都是对的,如果不对请参照第一条,”徐坤一脸顺从的样子。


折腾了这么一下午,真是累了也饿了……

  徐坤做的晚饭, 颇香。 我没有让他送,自己打车回到宾馆……因为自己想静一静,我要琢磨琢磨周扬跟江菲到底怎么回事。我认为那种被人甩掉遇事只会哭的女人是最没用的; 这种时候,我一般有两种选择:一是看这个男人值不值得我再抢回来,二是要弄清到底是谁先背叛我,再想办法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我需要时间考虑。

  其实我是善良的,平时见到路边要饭的,甚至明知对方是骗子,却总是忍不住投几个硬币下去;但爱情这东西绝对是自私的,一个女孩的心刚开始都是白纸一样的纯洁,天长日久会被男人们刻上各式各样的疤痕,于是才有了复杂,有了怨恨,有了警惕……我不认为碰上江菲和周扬这种情况自己忍痛割爱作出牺牲才叫伟大,在我的字典里那叫傻瓜。

  走进宾馆的大厅,我低头摸着门卡……忽然想起来出门时忘带了,我一抬头,一个长长的人影挡在我的面前,我不禁打了个激灵:黑而直的头发、尖尖的下吧、平时玩世不恭的神态转成了一种怯生生的表情,作出一副人见人怜的样子……

  ——江菲 !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6 13:33:35



以前我和江菲总喜欢在华灯初起的夜晚,一番浓妆艳抹之后远行去后海或三里屯疯狂泡吧。中关村的夜晚单调而枯燥,西区建筑工地彻夜的隆隆声更拒人于千里之外。被爱情和寂寞搅得躁动不安的年轻人很难在这里找到排遣发泄的合适去处,然而在后海、在三里屯,人们很容易找到布尔乔亚拌着波西米亚滋味的浪漫情调,我们这些准布波族的小资们只有在这里可以舒缓一下我们那绷的象钢筋一样的神经,当然,此外也许还能找到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对于前来搭讪的英俊少年郎,我们一般来者不拒,江菲对其中特别中意的会跟着对方走,而我是万万不肯的,不是我有多么清高,北京就那么大点儿地方,可泡的吧也不过来回这么几个,搞不好那个英俊少年正好是我某一个同事大姨家或某个未曾谋面的远房亲戚家的孩子,那就麻烦了。

大家会非常热衷传播和改编这个绯闻,在改编的过程中大量运用想象夸张象征比喻等修辞手法,到最后可能你只是跟他换了个地方吃宵夜,可是经过改编后,你的故事中说不定就添加上你俩已经如何如何了的情节,而且曲折详尽绘声绘色,连你肚脐眼上有痣都会说的一清二楚。

我可不敢像发情的猪一样,随便逮住个男人就跟着走,回头看看,可挑选的还有一大排呢,多看几个来回再说,反正我才25岁,还有时间精挑慢选,所以泡泡吧可以,一夜情免谈。

江菲才不管这一套,她的标准从来是:有钱的身高长相什么的可以忽略不计,但时间一定要长,换言之,只高价零售,绝不低价批发;如果对方特别英俊则钱可以忽略不计,但交往仅限一夜,除非那种功夫极佳的。

可是今天,在这个南方都市的酒吧里,尽管落地窗外是喧闹的都市之夜,闪烁的霓红灯,嬉笑的人群,我俩却缺情少趣,相对木然。

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对付她,也不明白她这一趟的来意,于是便沉默着。
江菲同样,似乎想说什么,但因思绪零乱没有准备好,或遭内心谴责难于启齿。这时两个无聊的男人端着酒杯凑上前来:”两位美女,一起聊聊吧。”

“滚开!”
“滚开!”

我跟江菲不约而同的骂了一句,以前多少个日子,我们都曾经为有着相似的处世方式,以及常常说出不约而同的话而感到惊讶,这时侯我们往往会兴奋异常地互击对方的手掌。

我们会同样的取笑男人,找到一个有钱的呢就没有年龄,找到一个有外表的呢就没钱,找到一个即有外表又有钱的呢,偏偏又没有床上功夫。就象男人取笑女人一样,找到一个有脑子的女人,就抱怨她没有胸部;找到个有胸部的,又抱怨她没有脑子;那个有脑子又有胸部的女人,又会抱怨她的坏脾气。

当然挑剔是需要资本的,恰恰不幸的是,我跟江菲都有这个资本。因此,在酒吧对男人评头论足,是我们打发业余时间的一大乐趣。

“如果你没有事,我就回去了,明天还有谈判呢,”我冷冷地说道。

我说过,我们都是同类,常常会有相似的考虑问题的方式,当江菲说”如果说仅仅是为了我怀上周扬的孩子,我并不觉得对不起你”时,我不觉得吃惊,这个问题以前我们就曾探讨过:如果我们两同时爱上一个男人怎么办?

答案是:各出其招,谁抢到算谁的,输的一方也不必假惺惺故作大方,当不成朋友那就当一辈子的情敌吧!

我们都是自信的女人,裙下之臣不可胜数,江菲胜在野性美,让人有征服欲,我则有一张欺骗性的纯情面孔,容易惹人怜爱。至于身材,可谓半斤八两:她三围90 62 89cm ,我比她小一圈,胸围腰围都各小一寸;她丰满,我纤弱.所以,常有男人对我们说:”真不知道该追求你们两个之间的哪个好。”

我们彼此欣赏,彼此较量,也彼此忌妒。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6 13:34:15

那你来找我是什么目的?”

“把这个还给你,”那是一串钥匙,我家门的钥匙,“我想我们不会在住在一个屋檐下了, 我不想不辞而别,跟当小偷似的,再说朋友一场,我希望还能见你一面。”

我面无表情地把钥匙收回。

“你转告周扬,孩子我不会打掉,但是也不要他负责,我有先天性输卵管障碍,怀孕很难,所以我要找个地方把它生下来,或者嫁给一个特别爱我的男人,也可以收留这个孩子的。”

“你以为你说有输卵管障碍我就会原谅你么?”

“你不会,我知道……而且是我对不起你……以后你会明白。”她嗫嚅着,似乎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不是觉得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么?”

江菲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喝酒吧,”我们你一瓶我一瓶的一饮而尽, 冰啤酒的刺激感,从喉咙到胃,一路有被什么紧紧抓住的感觉,很HIGH。喝掉五六扎嘉士伯后,我的脸开始晕红,眼睛亮亮的,像有泪花闪烁。

我的手机在响,里面传来岳子焦急的声音。

“晓晓,,你今天跑哪去了,我听到一个消息,一个叫裕嘉的公司也要买老孙的那批货,老孙刚才打电话告诉我们决定竞标,要是竞标,价格很可能会更高,赶紧回来想想办法吧。”

“你肯定不是圈套么,是不是老孙为了抬高价格另外找的一家公司?”

“不会,我有个同学在裕嘉,今天晚上我约他吃的饭。”

我们的进货资金只有30万,而老孙他们开价就50万,一个月快过去了,除了帮助广州分公司处理了一点杂事外,价格上基本没有取得什么进展。如果这批货拿不下来,那么几个月后产品副总的位置压根就别想,这是今年单项目上批的金额最大的一批货。

我原本想,数码产品主要在一个新字,只要能往下拖,货会越来越贬值,老孙就会越来越着急,只能有利于我们,做这种产品的经销商国内原本不多,怎么忽然又冒出一家来,我还是有些怀疑是老孙他们故意放的烟幕弹。

突然,我想到一个主意……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6 13:34:58

十一

滨海酒店包间冷气开放,但是仍觉得热,茶杯在我手中转了不知道多少圈,反复考虑看有无漏洞,如果出现最坏的情况该如何处理,我冲小姐喊:“能不能再调低点,这空调是不是坏了啊?”小姐颇有些委屈的看了我一眼,又调低了几度。
  
老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人,远远就听到那带膛音的大嗓门,我赶紧迎上去,“谢谢孙总赏光,来,坐这,”我把他让到首座。
  
“孙总,老规矩,以茶代酒,这次请您来是向您辞行的,”说罢我举起茶杯,盯住老孙,想从那张充满信心、仿佛胜券在握的精明的脸上看到一旦听说对手放弃了时所作出的反应:惊谔和懊悔。

可惜,我没看到。
  
“怎么不多玩几天?”老孙皱着眉,声音加表情带着生意场上略为夸张的虚假的热情,没半点惊讶和惋惜。
  
老狐狸!我暗暗骂道。“噢,公司内部人事变动,招开紧急会议,岳子跟我明晚都要回去,机票都已经买好了。”

十二

第二天,酒店,岳子,我,早上九点。

我在用笔记本跟网友聊天,岳子烦躁地抽着烟,不停地走来走去。
  
“我说你烦不烦啊,坐会不成么?”

“你说他到底会不会给我们打电话?”岳子问。
  
“哎,岳老兄,你平时不是这样啊,在我心目中,你可是沉着冷静大将风度呵。”
  
“得,得,别寒碜我了,”岳子摆摆手不耐烦地说。我有点感到意外,同事这么多年,没见过他这样啊,以前更多的较量,岳子也不是没经历过,他一向比我还沉得住气呢。

我不想和他面对面地枯等,楼下有网吧,我们边上网边等消息。

“能见见面么?”“冰“第一万次这么要求。
  
“当然不行,我可不想强奸你的眼睛。”
  
“没关系,就算被你强奸,也是我心甘情愿,万一有什么后果,决不要你负责,”冰信誓旦旦。
  
我冲着屏幕笑。“你乐个头啊,得得,我不在这烦你了,我出去转转,要是有消息,赶紧给我打电话,”岳子临走狠狠地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
  
岳子一走,我放手和网友大聊特聊。
  
“你说,我这个办法行的通么?”我把计划大概对冰讲了讲。冰三十有余, 是一家地产公司的副总。对于他,我就知道这么多,聊天一年多以来,经常跟他商量一些工作上的难题,总能有些意外收获。
  
“你要沉住气,你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只可惜聪明的女孩往往不漂亮。”
  
“你算说对了,出于对你的心脏承受能力的考虑,所以我坚决不能见你,不过你的猜测让我瞧不起你。”

“ 哦?怎么讲?”

“我估计你对女人也没什么魅力,你要是那种骨灰的花花公子,根本用不着来上网上淘美女,自有大把大把的女人往身上贴。”

“听起来好象挺有道理哦,什么叫骨灰级花花公子?”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6 13:35:35

那是我跟江菲对男人的定义,我们常把男人分成几级,骨灰级是最高一级,达到这种境界的男人不仅仅是要外表和多金,他的年纪一定是不小,正因为不小所以经历的女人多了,对女人知情知趣,即多情又专一,说简单点儿就像《天龙八部》里的段正淳。这种男人是很难瞧出来的,平静如水的外表下面收敛有百炼成精的痕迹。

看天龙的时候,没怎么喜欢段正淳吧?那是因为你没经历过这种男人。那么多美女非他不嫁,绝不是偶然的。

次一级便是多金但缺外表,或者英俊但缺钱的了,要是后者有点小智慧,自己再争争气,还是有升级的潜质的,前者便没什么希望了。
  
聊了一会,觉肚子有点饿,看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手机始终静静地躺在桌子上,象一个睡熟的少女。
  
我刚拿起手机,“那个熟睡的少女”终于唱出了她睡醒后的第一句歌--------来电显示:果真是老孙公司的号码,我悬着的心掉了下来,有点洋洋得意。

“晓晓,听说你要回去为什么不告诉我?”徐坤声音郁郁的,显然对我不满。

我脑子急转弯,编个什么谎话好呢?“我……”

“你晚上的飞机是不是,下了班我来送你去机场,等我,”还没等我编好,他啪的一声就挂了电话。
  
唉,徐坤顶多算是第二级的后者,要是努努力还是有升级的希望的。我放下电话琢磨着,周扬呢?周扬已经开始朝骨灰级的台阶进军了,只不过刚刚爬了一半,就被江菲这个小妖精抢了去。

又生气起来,我容易么我?淘汰了那么多才捡出一个有那么点希望被我培养成骨灰级的男人。你江菲也太不仗义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说抢就抢,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郁闷,我一郁闷就好吃东西。


尽管没人陪着,我还是细嚼慢咽地吃小姐送上来的午餐,这可不是故作姿态,有一种说法吃的越慢,越不容易长胖。虽然周扬已经飞了, 但不能自暴自弃,还得保持身材,以便对付下一个种子选手。
  
手机,第二次发出了她的欢唱,时间下午2:00

我一步窜到床前,是一条短消息:“晓晓,我不会再回北京,但真的很喜欢你,如果有一天你能原谅我,请打12346789”——是江菲。

“莫名其妙!”求我原谅的应该是周扬而不是江菲啊!!!
  
第三次,时间下午5:00,周扬终于来电了,我看都不看,按掉!没什么,别理他。耐心等另一个电话,象老孙这种老狐狸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出手的,我安慰自己。
  
但是,她又睡着了……紧接着,我也睡着了,就在手机MM的旁边……确切地讲,是手机MM睡在我的手里。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6 13:36:09

十三
电话最终没有响。
14号,我们如期参加竞标,最终以78万价格成交。
徐坤让说毕业后马上来京找我,我对他说也许那时候我早已经嫁人了。
现在的我虚脱得把背靠在飞机座椅上,看着渐渐远离的这个城市,迪克牛仔的三万英尺不停地旋绕……

“飞机,爬升速度将我推向椅背
模糊的城市慢慢地飞出我的视线
呼吸提醒我活著的证明
飞机正在抵抗地球我正在抵抗你
远离地面快接近三万英尺的距离
思念像黏著身体的引力
还拉著泪不停地往下滴”

我觉得筋疲力尽,江菲,周扬,78万,产品总经理,头儿的嘴脸,徐坤……轮流在我脑海中出现,一时间纷乱如麻,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强迫自己理一理思绪,面对周扬,面对产品总经理之争的下一轮没有硝烟的战争。

广州之行并不精彩,岳子也静静地眯着眼,皱着眉,但我知道他没有睡,不定在捉摸什么窝里斗的鬼主意。我不想搭理他,强迫自己去想一些开心的事,可头脑里转来转去又转到了周扬身上。

他懒懒的伸着长腿靠在白色马自达的座椅上,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拍拍我的头取笑我说:“小丫头就是小丫头,永远长不大。”

靠,这是干嘛,都快有女人给他生孩子了,还想他,真是犯贱!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6 13:36:46

十四

回到公司,又老远听见老总在吼,想偷偷绕过去都不太可能。带隔断的桌子后面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看见我回来都纷纷换上职业化的笑容,亲热的问这问那。“王晓晓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老总面无表情的说,刚刚还围在我周围叽叽喳喳的员工,一下子都缩了回去,谁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被老总当靶子,除了倒霉的我。

在一帮或者略带同情或者兴灾乐祸的眼光中,我迈进了老总的办公室。

“你看看这个!”他使劲把一封辞职信甩在我的面前,眼里带着极度的失望和愤怒。

“岳子!”我一下子迷糊了,这一个月没有听说他要辞职了,出什么问题了么?我有点委屈有点迷茫地抬起头,用疑问的眼光看着老总,心里模模糊糊地觉得可能出什么事情了,但一时又不明白所以然。

“你再看看这个!”这是一张新出款的数码相机的产品介绍,国产,天!我坐不住了,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它的功能与我刚刚进的这批基本上是一样的,就单价来算,比我的进货价格还要低100元左右。

我一下子慌了,知道闯了大祸,老总始终没有训我,只是低着头一个劲抽烟,连正眼也不看我一眼,我嗫嗫的想说“对不起”可发出声音来自己都听不清。因为害怕有点想哭,眼眶红着,强忍着眼泪所以声音暗哑,鼻子堵塞,这一次给公司造成的损失至少在30万以上。

一时半下找不到头绪,不明白问题出在哪,市场调查是岳子搞的,可进货渠道是我联系的,岳子也是因为愧疚而辞职么?最后的竞标……我对老孙的考验……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头都要爆了。

“我愿意接受一切处罚,”我现在是真觉得抱歉。

“算了,你出去吧,对你的处份,我还要跟几个领导商量一下,这件事还在调查,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你如果知道什么,就尽早反应。”老总心灰意冷地说,摆了摆手,示意我出去,就象古时候皇上接见大臣们一样,我只能毕恭毕敬地回去等待裁决处理,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哦,不是没有,是有也没用,因为我没什么可申辩的,明摆着对方给摆了个圈,我就那么傻不愣登的往下跳。

出来的时候,再没有人围上来叽叽喳喳的问我广州的情形,大约都看出了情况不妙。

我一进办公室的门,想把自己关在里面好好静一静,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平时我是不抽烟的,
只有特别烦特别乱的时候用它来麻痹一下自己。我拉开窗帘,从十一楼往下望去,一辆警车从远处飞弛而来,我笑笑,看来我还不是最倒霉的,现在坐在警车里面那个或将要坐在里面那个才是最倒霉的。我力求理清自己的思路: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助手李婷进来,往桌上堆了一堆未拆信件,我下意识的一封封看着,脑子依然在转着刚才的问题,忽地清醒,站了起来

因为,我看见,法庭传票!
作者: 一朵云    时间: 2004-8-26 14:01:16

9月份来看。:)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6 14:14:50

最初由 一朵云 发布
[B]9月份来看。:) [/B]


记得来看一下,不过还没贴完。
作者: windowspp    时间: 2004-8-26 14:29:54

继续啊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6 15:28:48

十五.

传讯的内容是涉嫌泄露公司机密,与联合对方诈骗!

我一下子明白了!
为什么在竞标之前岳子始终坚持这批货代表了最先进的技术水平,国内一年内都无法生产。
为什么突然冒出来的第三家竞标公司恰恰有一个岳子的同学在里面。
为什么我放开烟雾说要放弃竞标老孙却不慌不忙。
为什么我们恰恰以78万竞得,仅仅比领导给的底线80万差2万。
为什么他要辞职……
原来如此!!原来是岳子,把价值仅仅18万的产品以78万的价格卖给了我,不知道中间60万的差价他们是如何平分的。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6 15:29:23

十六
 
觉得心里很冷,这么赤裸裸明目张胆的被人出卖虽然不是没见过,但是从来没有扎扎实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何况那个男人在前一天还挺诚恳的问我他到底有没有机会,我深刻体会到人心隔肚皮的含义。

又冲进老总办公室,希望问问清楚。

“哟,小王回来了,没什么事吧?”老总正在电脑前看文件,胖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发生了也与他无关。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种资本家是最难对付的,于是我直截了当地说:“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问……案子么?”
我心想废话,明知故问,表情却很倔强,没有回答。

“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希望你能告诉我,今天早上收到的这个国产同样产品的宣传页,跟一封详细分析产品实际价值和对方企图以贿赂的办法签单的警告信……为了公司的利益,你跟岳子必需进行调查,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这种作法。”

我的眼神告诉他我不相信。

他绕过桌子,拍了拍我的肩,来回踱着步。“你们不站在我的位子上,体会不出我的难处,公司要成长,那么多人我都要对他们负责,所以,做事情必须公平公证公开,当然了,我也相信你不会做对不起公司的事,但是既然问心无愧,你就不要怕调查么,”一副语重心长,又很痛惜的样子。

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但不能不承认他的这几句话还是很起作用的,想想看,老总同样也是受害者,他有权弄清真相,我对他的气顿时消了一半,同时又不得不佩服,姜还是老的辣,几句话就摆平了我这种涉世不深的小丫头。我转身要走,他说:

“哦对了,这几天你就不要来上班了,把工作先交给你的助理,等案子结束再说吧,小王,希望你理解我,我一直很重用你,但是我不能不顾忌其它员工的看法和意见。”

我背冲着他,没有转身,觉得一个人的能力跟这些复杂的人心抗衡起来显得那么渺小,周围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把我织在中央,我无力挣脱,仅能以沉默来维护残存的骄傲。

走出办公室,外面大厅中的员工,每个都貌似正常的忙碌着, 但从他们眼中的余光以及抬头偶然看我一下又赶紧匆忙移开眼睛的神情,能读出太多的东西,有的惋惜,有的高兴,有的漠然。总之,没人上来跟我告辞,本来么,老板正隔着玻璃门盯着他们呢,谁会做出没必要的牺牲来安慰我这个已经被公司踢出局的人呢?即便有个别人同情我,也缺乏在大庭广众之下故作好人的勇气。

我走到家门口,周扬正靠在车边等,看我回来,立即把烟掐灭,我站在他面前,原来的愤怒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原先想好的再见到他故作冷漠以及严词质问的话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其实我是想发脾气的,但经历了刚刚发生的一切以后,大脑空荡荡的,身上也没有气力了,于是仅是冲他苦笑了一下,没有说一句话,转身上楼,他跟在后面。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6 15:30:03

十七
 
一天没吃饭,觉得很饿,周扬下去给我从饭馆买回来一些我爱吃的饭菜,我狼吞虎咽,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周扬微微笑着,带着那种宠爱一个孩子似的笑容。

我吃完了把碗一推,他主动拿到厨房,可能觉得自己理亏吧,又把碗刷了。要是往常我一定会取笑他像个家庭妇男,现在,吃完饭,觉得又有点力气做点什么了,可我仍然沉默着,始终没说一句话。

放一张碟,王菲的《红豆》,点一支烟,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周扬出来后显然有点吃惊看到我抽烟,我没有理会他的表情,弹一弹烟灰,缓缓眨了一下眼,嘴角带一点讥讽的笑容,意思是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他蹲在在我面前,把烟从我指尖拿下,掐灭,眼里有痛惜,把手放在我翘起的膝盖上,一本正经地说:“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是我不对,但你得听我解释……”

“别说了,”我打断他,他一定以为我今天的不正常状态全是因为他,我说:“你不要自作多情,是我工作上出了一点问题,弄得我很郁闷,和你无关。”

我不想听他的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呢,无非那一套,我喝多了,一时抵制不住诱惑,无聊无聊,恶心!重复一遍,只能加深两人脑海中不愉快的感觉。男人都是这样,有几个能做到柳下惠?

听说最近美国有心理学家进行了一项调查,得出让全天下男人欢欣鼓舞的结论,就是从已婚男性出轨的频繁程度断定男性好色乃出于天性,纯粹是体内基因促成,是一种生理现象。于是,全天下的男人都眉飞色舞大言不惭地给自己的出轨行为找到借口:

“不是我的错,都是基因惹得祸。”

既然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为什么就不准许我犯?我呸,真正的男人应该敢作敢当,好色也罢,明砍明说,决不遮遮掩掩,最受不了、看不惯的就是那些为自己的好色滥情找出一千个理由的伪君子。

我怕周扬朝那种伪君子的方向发展,便及时打断了他的解释, 为以后见到他不那么恶心留一点余地。

周扬有一点点的狼狈,原来黑黑帅帅、潇潇洒洒、男人气十足的他,此刻双手插在自己的头发里,整个脑袋埋在双腿之间,一副犯了错误、等待忏悔的大男孩的模样。

我有一点点点的怜悯,这怜悯也来自于我的最近遭遇,有的时候一失足成千古恨,命运让每个人轮回地在悲喜剧中扮演主角,谁都无法逃脱。

如果回京后没有这次罪案调查,我是一定要好好折磨折磨周扬的,但是现在,忽然对他有了一点点同命相怜的心情,我是等待法律的裁决,他是等待爱情的裁决。不知别人会不会在倒霉的时候像我一样,忽然有了宽厚慈悲的心理,我把他的手从乱发中抽出,握在我的手心,他抬起头的样子像一个小孩,眼圈有点红,于是我对他笑笑,很温柔的那种:“周扬,我最近碰上一些麻烦,暂时还不想对你讲,我们的关系也需要时间考虑一下,今天先让我休息好么?”

“对不起,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他抚摸一下我的脸,轻轻地帮我带上了房门。

一时间房屋里空荡起来,只有王菲的靡靡之音回荡在空气中……

“  还没跟你牵著手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冒了出来……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7 11:17:30

十八
 
窗外夜色渐浓,另一间屋子空空荡荡,让我忽然觉得害怕,音乐也化解不了浸透骨髓的寂莫与莫名的恐惧;我不得不承认,我只是个小女子,自以为靠聪明伶俐和一张清纯的面孔作武器,再加上一点浅薄的心机便可以无敌,现在看来真是无知可笑之致。

我打开电视,却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我打开电脑,面对众多的网友却没有调侃的兴趣。站起来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心里始终慌慌的,找不到一件可做的事情。但是我必须要做点什么,我告诉自己。

冰上线了!对,冰!我终于抓住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成熟、理智,又与我无任何工作上的利益瓜葛,这种男人自有一种阅尽千帆后让人可以依靠的沉稳,可以把自己连日来的腹中苦水一股脑跟他倾诉一番。

“你现在最为哪件事难过呢?”冰吐出这么一句。

是周扬么?有一点,最初的开始,我只是气愤,还有不甘,以及一种被欺骗后的恼羞成怒,但是现在我有一种心疼,在周围的人都众叛亲离的时候。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7 11:18:35

是被开除么?有一点点关系,虽然老板没有明说,但是出了这样的事,他即便叫我回去工作我自己也无脸面再回去。从毕业起,摸爬滚打三年才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心如刀割一般的痛。初入职场的青涩与紧张,初次升职的兴奋与张狂,每一次打败对手后内心的得意和表面的谦虚,同事的忌妒与我的不屑一顾……所有这些,都使我那么难以忘怀。然而,对这份工作的热爱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老板绝不允许你犯一个错误,哪怕是无意和无心的错误,绝对在对他有损失的时候会把你一脚踩到底。

是这次案件调查么?不错,我心中肯定着,我是真的害怕,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做不到问心无愧,没有办法完完全全相信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伟大的法律的公正性,或许是小说中的冤假错案看得太多了,或许是这次老板跟岳子的态度打的我措手不及,我不知道下一步会不会还有意想不到的陷害,我不知道法院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我没有无辜的证据。

理清了头绪,但仍象不能着岸的船一样摇摆不定,不知该何去何从。

冰说:“今天你跟岳子都录完笔供了,下一步公安方面会找各个相关的当事人谈话,录笔供,只要参与这件事的人都会被叫到公安录笔供,你最好多争取一下其他人的同情态度,包括老孙跟徐坤,摸一摸口风探一探底,现在的问题就是你跟岳子到底谁是收贿者,别人并不知道,万一他跟老孙都赖在你身上,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一下子就能抓住要点。

“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就算公安那方没你什么证据得出无罪的结论,也不排斥你们老板继续向法院起诉你的可能,你找他们谈话的时候最好要录音,而且要诱导对方说出谈话时间,这样留下证据才会有效。”

我眼眶红了,嘴角也禁不住微笑开来。当你身边最好的男女朋友、上司、同事都统统背叛了你、甚至还想踩你一脚的时候,有人能向你伸出救援的双手、并表示要帮你到底,此刻你会是什么心情?你一定会感动不已。现在我正是这样,说真的,如果现在冰要我嫁给他,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7 11:19:11

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冰,你说那封匿名信是真的还是假的?是否老板看这次成交价格水份太大,故意编造的理由来检察我们呢。”这件事教我警觉起来,不能一厢情愿全以善良的心去揣度身边所有的人,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呀。

冰沉默了一会儿,“都有可能,不过,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其他人对你的态度,和公安一方掌握的证据。”

“冰,我想见你,你过来找我,”我第一次这么说。

“呵呵,我可不想趁人之危,现在已经快十点了。”冰打了个笑脸,“看来,女人最无助的时候最容易被攻破,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呵。”

我的脸有点红,幸好隔着屏幕,谁也看不见谁。我从来没有这么赤裸裸的勾引男人,这第一次就被别人拒绝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呵,”我不甘心,恶狠狠地打下这几个字。

“哈哈, 你早晚有一天会乖乖的跑到我怀里来的!” 他的这种自信让我既感羞涩又感到一种受到大男人呵护的踏实的慰籍。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7 11:20:04

案子的突破口在于对参加竞标的另一家公司的调查。其公司法人是老孙的一个表亲,是一个月之前刚刚注册的新公司,注册资金仅有三十万,且注册资金审查完当即抽资逃离。 此案以“经济诈骗”的罪名在法院正式立案。 我一直认为作为一个成年人,就应当有勇气承认自己的错误,这件事并不能说我完全无辜,最起码当时我要是慎重一些,对另一家公司深入调查调查,或把问题考虑得再复杂一些,就有可能识破老孙通过岳子放给我的烟幕弹。我是太轻信岳子了,俗话说堡垒容易从内部攻破,公司出了这种内奸,别说阅历不深的我,即使比我老辣点的,恐怕也是防不胜防。记得当年燕妮曾问马克斯:你最可原谅的缺点是什么?马说:轻信。我轻信了岳子,连马克斯都能谅解,我还能苛求自己什么? 但是,我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小的时候,父母出门,让我带着弟弟,弟弟把花瓶打碎了,父亲回来揍我,我从不争辩,也并不觉委屈,既然我有带弟弟的义务,那么他打碎花瓶我便不能推卸责任。只是小脸憋得通红,上牙紧紧咬着下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偶尔忍不住掉下来, 便用手背赶紧抹掉,决不喊痛,决不求饶,也决不把责任转嫁给弟弟。大人常说,这孩子太倔了,长大了不得了。 把法院的传票置于客厅的茶几上, 轻轻把头靠在沙发背上,我没有梳头, 没有化妆,心里反而很平静,我还是要为自己的疏忽承担责任;既便惩罚法得过了头, 既然逃不过去,那就勇敢地面对吧,我这么告诉自己。 最惨的是,发现来京这三年来,除了工作上吃喝玩乐,碰上事情了竟没有一个可以携手相助的朋友,有的至多打个电话,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交往的多是有工作上有利益关系的人,此时一旦落水,别人避之唯恐不及,周围的一切,陌生而冷漠,从四面八方压迫过来,让人窒息得心凉到底。 把头深深地埋在臂弯,蜷缩在一角。 其实说到底,也只能怪自己,一个美丽的女子,即便业绩平平还是会受到来自于上司的很多照顾, 别人心有怨言也是应当的,特别是加上我还不算太笨,这两年业绩出众,窜得太快, 又没有学会低调做人,做错了这么大一件事, 有人在老板面前非议几句,拉我下水,也算正常,要是没有人非议,反而奇怪。 王家卫说:人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她尝试过什么是忌妒。 我此时的状况,就如同一只凤凰被剪去了她一直引以为傲的羽毛一样的难堪。唉,人生就是这样,有所得必有所失, 我现在就是为我以往的幸运来偿还代价。 蓦的,我突然明白, 过去我拥有的是如何之多: 聪明、美丽、高薪……很多东西我无需争取,会自动落到我头上来,如同上学时候被挑选给领导献花, 在舞团中被老师指定领舞,在黑鸦鸦一片观众中我永远是那个主角,那个中心人物。而我一直以为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从来没有因为上天赐于我过多的幸福而心存感激, 甚至在竞争中不给别人留一点余地。我想当然地认为,如果我抢走了你的男朋友,那也不能怪我啊;如果我业绩比你好, 只能证明我比你有能力,我永远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失败者,却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遭遇失败。如今我终于尝到了苦头,明白了人一旦处于这种地步,是那么需要来自老板或者同事或者朋友们的理解和同情。. 可是,没有人,就如同我从来不给败在我手下的女人一点同情一点怜悯一样。 我这才叫自作自受! 我是那么的自私, 这个发现令我无地自容, 虽然屋里我独自一人,还是羞愧难当,把头埋得更深、.眼圈也更红了,我无法躲避,只能无情地解剖自己的内心, 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清除那些垃圾,然后缝合,重生,像火鸟……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7 11:20:45

二十   我被门铃声惊起,睡眼惺忪地跑去开门,徐坤双手插兜立在门外,脚下安静地躺着一个旅行包,他脸上带着一副“你想不到吧,给你点意外”那种神情,嘴角微撇,用含笑的眼角盯着我,我大叫一声,一下子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他来得正是时侯,我实在惊喜,这段日子孤独坏了,也害怕坏了。 是呵,整日形影相吊,又没有工作,每天空荡荡的家里只我自己,被全世界抛弃。在徐坤怀里最初的惊喜很快就转化成委屈和抽泣,就如同一个小孩跌了一跤,瞧瞧周围没人,并不想哭,但要是一见到他的母亲,就哇的一声哭翻了天。. “好了,好了,我这不来陪着你了么,”徐坤摸摸我乱七八糟的长发,把它们往耳后拢去,捧起我的脸仔细端详,一边讥讽道:“原来美女哭鼻子都这么难看啊。” “去你的!”我狠狠踩他的脚,“我哭鼻子也是好看的。” “哎哟”他夸张地叫,“我的脚被你踩断了。” “活该!” “那可没人给你做饭了,你还得伺候我。” “想得美,你要是不给我做饭, 我就把你扔到外面的垃圾箱里睡觉去,”我凶巴巴的噘着嘴说。 “你真是憔悴多了,”徐坤把我放在沙发上,“乱七八糟的头发也不知道梳, 眼睛又黑又肿, 早知道这么丑我就不来看你了,广州大街上那么多美女还看不过来呢,我吧吧的跑北京来陪个丑丫头?”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7 11:21:32

“臭徐坤, 你去死,”我伸手拧他, 他笑着躲我,又伸腿乱蹬。 “要是有个人肯好好的洗洗脸、梳梳头、化化妆,打扮好看一点,再温柔一点,我可以考虑陪她去买菜,再给她做顿好吃的。” “哼,你等着,我打扮好了就会跑来一堆帅哥,才不稀罕你呢,” 话虽这么说,还是跑进洗漱室,洗完脸, 对着苍白的脸仔细化起妆来。 我把头发两侧别上两个粉色的小卡子,这样会显得年轻, 面侧打上阴影, 这样尖下巴就出来了,粉色的口红会显得精神,睫毛膏会让我的眼睛更明亮,特意挑了一条宝蓝色的长裙,露肩,腰身收得特别好,裙摆极大,我知道这样的装扮会让我既纯情又不失活泼。 果然, 我从卧室出来,看到徐坤眼前一亮,他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把胳膊朝里一拐,示意我把手伸进来。我笑嘻嘻地挽着他,走出了房门。 想一想真是自己找罪受,不管你怎样,世界还是照样, 每个人都在忙, 自己躲起来算怎么回事?能解决什么问题?更得不到别人的理解和同情。 我不加掩饰地享受着路人赞赏的眼光,在这一点上从不故作姿态。 忽然间觉得不对啊, 我穿得这么好,还精心打扮了一番,就为来买菜的么? “喂,徐坤,咱们能不能去别处吃,或逛逛超市商场什么的再回去?” “女人啊,她的名子叫虚荣,”徐坤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 “才不是呢,我只不过想买点东西,”我试图掩饰着。 “听你的,”徐坤自然而然的一把搂住我的腰,“你说去哪就去哪。” 我高兴了,“往这边走,”正招呼着,刚转过身来,我的笑凝结在脸上,周扬的马自达正静静的停在不到五十米开外, 我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该让徐坤的手放下来。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7 11:22:08

二十一 其实周扬跟我更象同类,自以为精明,优秀,而且非常自信。徐坤,虽说聪明,但涉世不深,不免单纯。 我停住,最初的一刹有些发慌,但很快意识到只需坐壁上观,在这一场戏里, 我不是主角。 周扬打开车门,显然来之前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从那微黑的镇定自若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心理活动,他微笑着走向我们, 步子迈得特别大, 但对徐坤的出现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其表现是对徐坤的打量过于专注,始终紧紧盯着徐坤的脸,似乎他是他寻觅好久的敌人,终于邂逅情场,这对他真是一场考验,如果敢于面对,沉着应对,这正是我所欣赏的;如果此刻他调车就走, 我会瞧不起他。 女人对于谁是情敌谁不是情敌体察入微,从一个眼神,一个小小的动作,都可以领会到, 这就是所谓的直觉。不知男人是否一样,徐坤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他主动跟周扬握手,不知是深藏不露还是压根就没走那脑子,甚至揽在我腰间的手腕也没有放松。 “我们正准备去吃饭,既然晓晓的朋友来了,就一起吧。” “不了, 我找晓晓有点事,想跟她单独谈谈,你看方便不方便?”周扬力求平静, 很有礼貌,甚至是文质彬彬了。 “不方便,”徐坤想都没想地当即回答, 但是脸上却带着笑容,”晓晓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现在还是吃饭最要紧。” 我使劲掐了一下徐坤, 表示抗议, 他有什么权利代我拒绝别人。徐坤则用另一只手使劲握住我掐他的手,以示不服。 “行了行了, 要不我们还是买点酒菜上我那屋吃去吧,”我甩开徐坤的手,“人多热闹, 我真是好几天没好好吃过饭了。” 周扬犹豫,但察觉出我对他有所期望,便大步跟上。他凝重地盯着我,我似乎有点难为情地转过头去,似乎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但转念一想,先对不起我的是他,于是我心中的底气又上来了,昂起头,用挑战的眼神迎对他的目光,他仍很镇静,不动声色。 我们一起买了酒菜等回来,徐坤下厨前,冲周扬说:“便宜你小子了, 陪晓晓聊天吧,等着吃就行了。”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7 11:24:34

我倚在门边,看徐坤阳光的脸,因为天热又守着炉子,鼻尖上冒汗,心中一动:胸襟多宽广的男人才会主动为女友跟他的情敌做饭而毫无怨言!我拿一条毛巾给他,因周扬在,只放在他手边,没有替他擦汗,他抬起头,笑一笑说:“去陪客人吧,”一副男主人公当家长主的样子,我白他一眼,心想:你不要得意的太早。 徐坤的行李很扎眼的堆在客厅中央,出卖了他故意做出的男主人的形象。周扬此刻脸上没有一点笑容,似乎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的脸梭角分明,肤色微黑,嘴唇薄薄的成一条线;这张脸,曾让我跟江菲同时着迷,现在眉头拧得那么紧,我几乎想伸手去抚平,他的手把茶杯攥得紧紧的,以至指关节泛白,显然他内心风暴之烈又强忍着,我心中涌出一丝怜爱,从他手中把茶杯拿下,故作轻松地说: “哟,我家茶杯可没惹你啊, 非要捏碎啊?” 他一下子抓住我刚刚放下茶杯的手,热切地告诉我: “晓晓,无论现在跟你解释还有没有用,我还是要告诉你, 我跟江菲那次, 是她在我喝的茶里放了药!” 我一时懵了,简直难以置信。 “她为什么要这样?” “我也是刚刚知道, 并不是很清楚,关于你惹上官司的事也是她告诉我的,我听后马上就跑来找你……至于江菲,她说以后自己会对你解释的。” “晓晓,我不会放弃你的,”周扬凝视着我的眼睛,用手指了指厨房,“我希望你跟他在一起不是为了报复我。” 他脸上满是痛苦,忽然自嘲似的笑了一下,摇摇头,我伸手拂去他眼前的头发,心便疼了起来,想起不知在哪儿见到的一句话: “有的时候,错过了一时便错过了一世。”?二十二 周扬走了,我心中的疑团却越来越多。对江菲,从原来的不服气转化成一种愤懑,如果说我仅仅是败在她的魅力的手下,那么我会大大方方的当她的情敌,但是,如果她使用这种卑鄙手段破坏我跟周扬的关系,那简直罪不可恕!美如天仙, 心如蛇蝎!什么叫咬牙切齿,什么叫怒发冲冠,要是她现在就在我面前,我非把她撕成碎片不可! “江菲太可爱了,我得谢谢她。”徐坤嬉皮笑脸地坐在我旁边,沙发很软,他伸手欲揽我肩。 “你再说一遍!”我一下子直起了身,举起拳头,象一只惹恼了的公鸡,使劲把他的手甩到一旁。 “江菲太可爱了,”徐坤故意重复着,“要不是她搞得这么一手,今天又哪会有我啊。” “你个该死的,得便宜卖乖,小人得志,”我拿杂志拍他的头。 “哎,恶人让江菲做了,就可以保证我的阳光形象了啊,我要见到江菲一定请她吃饭。” 盛怒之余的我头发懵,脑发涨,我还是有点不明白。徐坤见我直眨巴眼,于是继续发挥: “如果不是江菲给周扬下药,我可不敢保证我用不用这种手段来得到你哦。” 我恍然大悟,红着脸喝斥道:“你以为现在你就可以得到我啊?没那么容易!” “我倒要看看容易不容易,”他一把横起抱着我,朝卧室走去。 “哎哎,你放我下来!”我挣扎着, 但他是那么有劲。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可不想把机会留给周扬。”“不是……我我我…… 要上厕所,”我红着脸憋出一句。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7 11:25:07

二十三  徐坤看着我的眼睛和飞红的脸,一本正经地说:“别给我玩你那点小把戏。” 我不再说话,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脸上一阵阵发烧,而他的气味让我的心砰砰直跳,感觉被轻轻地放在了床上,解着我的衣扣,嘴温柔的吸着我的嘴唇,我因为紧张而有点硬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伸手揽住他的脖子,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把我抱得越来越紧,我差点透不过气,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觉得自己上了天堂………… 从睫毛的缝中偷偷往外看, 徐坤笑着掐我的鼻子:“装睡着啊,今天我可失身了,你要对我负责。” 我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拿枕头砸他。““我就喜欢始乱终弃,瞧你怎么办。” “没关系,正有一大群美女想对我负责呢。” “哼,”我说不过,扭着身子撅着嘴,拿脚把他往床下踹,““那你去找那些美女去啊, 我才不留你呢。” 徐坤哈哈大笑,一把揽过我的腰,让我的头枕在腿上,点着我的鼻子说:“小心眼儿,吃醋了不是,这么经不住考验。” “我是给你面子,我要不吃点醋,多打击你男性的自尊心啊。” 有些人是注定要失去的,比如周扬,总是擦肩而过;最初,彼此不认输是希望对方先向爱情投降,等到真愿意投降了,却已经晚了。我们中间好象隔了一座大山,我翻不过去他也跨不过来。 但有些人总是恰到好处地在你需要他的时候出现,不知不觉便陷入了他的罗网,比如徐坤。 在广州我人生地不熟,带我游玩的是他, 借钱请我吃饭的也是他, 而在我不知所措觉得被全世界抛弃的那一刻,打开门站在外面的还是他, 那一刻他是我的岸…… 幸福, 就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张开双臂就可以, 把我搂在怀里。 窗外灯色渐暗,以前我的种种关于嫁人的金钱理论,在爱情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我静静地躺着, 宛若初恋中的十六岁的少女,.心中浮起一段很久以前三毛跟荷西的对话—— 荷西问三毛:“你要嫁什么样的人?” 三毛答:“喜欢的人,千万富翁都嫁;不喜欢的人,亿万富翁都不嫁。” 荷西:“那你反正都是要嫁有钱人咯?” 三毛:“看什么样的人啊,喜欢的人能给我吃饱就行。” 荷西看看她:“你吃的多吗?” 三毛小心翼翼的回答:“不多不多,我还可以少吃点。”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7 14:06:45

二十四
 
“晓晓,我知道你心里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周扬,但是我会比他更疼你。”徐坤靠在床头,抚摸着我的脸,他的手那么柔软,一如我此刻的心情,我靠在他的胸口,长长的头发都散在他的肩上,抬头望着他。

“你怎么疼我呢?是打算天天给我洗衣服呢,还是做饭?”

“我给你做饭,你得给我洗衣服,要不你这个老婆也太懒了,再说了多干点家务有利于保持身材呵。”

我伸个懒腰,“美的你,都是你干,我还没问你怎么突然跑北京来了?”

“我舅的案子牵涉到你,我能不担心么,他那边又不需要我照顾,你一给我打电话,楚楚可怜的样儿,我一下子就什么都忘了,脑子里就想着赶紧去北京,正是英雄救美女的机会,再不去就晚了。”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27 14:07:19

“嘻嘻,你也上我的当了,”我起身披上睡衣,拿出一盘磁带,放进录音机里。

电话录音:

“徐坤,我不知道这案子怎么会把我卷进去?”里面传来我带着哭腔的声音。

“晓晓,别怕, 我问过舅舅了,他说不会有你的事的。”

“那你提前知道不知道呢,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继续哭着。

我按了暂停, 得意洋洋地瞧着他。

“你个臭丫头,原来摆了个套让我钻。”徐坤一把拉住我,“瞧我怎么收拾你!”

他挠我的腋下,我满屋子转着叫:“救命,救命……好人饶了我吧。”

徐坤突然停住,拉我坐下:

“晓晓,你一定还录了跟我舅舅的对话是不是?”

“所以,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我舅已经答应过我,无论如何在法庭上都不把你扯进来,本来就跟你没关系么。磁带么,你保存好,不到最后关头不要提交这个证据,可以么?万一有意外,你可以凭它申请上诉。”

我承认他说的有道理,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但是,要上法院的证据这种东西一点也疏忽不得,不是我疑心,而是太轻信别人的下场都不好。

我把他的手甩到一边,披衣立起,凭窗眺望。外面夜色朦胧,星光点点,中关村大街上没有广州上海的夜景那般璀灿,西区那片未建成的高楼,在夜色掩盖下如同一个个黑暗的巨人守望着这座城市。车灯象流动的小精灵,不停地闪烁流趟着。天宽地阔然而我眼前的路却很窄,我不知道前面有多少陷阱在等着我往里跳, 我能相信徐坤么?即便徐坤是真诚的,那么他舅舅呢?会象他对徐坤保证的那样在法庭上不把我扯进来么?万一徐坤也是被利用了呢?

这么多的问题,这么多的陷井,这不是我一个25岁女孩的肩膀可以抗得起的,不知道人这一生会遇到多少急流险滩?平安幸福的彼岸在哪里?我忽然觉得浑身那么疲惫,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我 把头轻轻抵在窗上, 感觉徐坤从背后用手臂环绕着我, 他身上的温暖传了过来, 我扭头望他的脸, 朗眉俊目, 双颊削下去,偏偏嘴唇又红的诱人,外面的路灯照在他脸上, 显得那么英俊, 让人怦然心动。

“晓晓, 我知道我的请求让你为难, 不管怎么样,证据是你自己凭智慧拿到的, 就算最后你没有听我的,我也不会怪你。”

我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转过身, 在他耳边轻声说”吻我”……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只记得最后一个念头是:

“我到底要不要把磁带交出来?”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要知道能让你受一点委屈么?”电话里徐坤焦急的声音。
作者: 一朵云    时间: 2004-8-29 21:44:29

最初由 一片红叶 发布
[B]记得来看一下,不过还没贴完。 [/B]


恐怕不是看一下呢,这么多,要点时间呢。
现在忙,九月份找个时间来看。:)
作者: 雨夜咖啡    时间: 2004-8-30 02:36:12

顶一下。一会看~嘿嘿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30 11:12:32

?二十五     
 
当左岸由一种形容词变成一座建筑实体的时侯,我不可避免地要去看一看。现在,我坐在左岸公社一家咖啡馆里。午后,阳光,我,坐在窗边透光的那一张桌旁,一杯Espresso,翻一本时尚杂志,标准的伪小资形象,要是徐坤看见一定会这么取笑我。

其实白天我是不喜欢来咖啡馆或者茶馆之类的地方,除非有必要的生意要谈,最不喜欢刻意追求什么小资或浪漫,也许我是个不懂风情的女人罢。

周律师,男性,年龄35左右,中等身材,方脸,低鼻梁上还架了副眼镜,镜片后的小眼睛闪闪烁烁,他是冰介绍给我的律师,据说声名赫赫,要不是跟冰的关系很铁,不会屑于接这种小的经济纠纷案,不过此刻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不耐。他很温和地问我:

“是王小姐么?我是冰的朋友。”

我抬头,微笑,示意他请坐,注意到他说是“冰”的朋友时,顿了一顿,有点异样,或许尚不习惯网友之间的称呼,于是我问:“冰,实际中叫什么?”

“王小姐,我只是奉命而来给您当律师的,冰,您会有机会见到的,”周律师一副不温不恼的样子,口风却很紧。

“他,是不是一点都不让你透露关于他的信息啊?”我依然不死心。

“王小姐,我们谈谈你的案子可好?”律师有点不耐烦了。

“好啊,不过,冰让你给我带的东西先让我看看好么?”我眨眨眼睛,弄得他不明所以。

“没有啊,他没有让我给你带东西啊,”周律师不解的看着我。

“怎么会呢,他明明让你给我带来一张他去年胖到180斤的照片来吓吓我,让我把我的照片也给你带回去。”

“胡说八道,他什么时候那么胖过,还不如我胖呢。”

目的达到了,为了掩饰自己的笑容,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周不愧是多年的律师,一下子反应过来了,用笔敲着桌子,“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冰一定要派我来见见你,你把我都绕进去了。”

“周律师不生气吧?”

“你个小丫头,我能跟你一般见识么?”他抬起眼皮扫了我一眼,从皮包里拿出来一系列文档,准备做记录。

我收起了嬉皮笑脸,介绍了整个广州的经过。关于录音磁带的一段,被我刻意省去了,源于跟冰的一段话——

“如果是我,或许我会选择放弃证据,但会以此要挟对方让出一些利益。”冰如是说,“但是我并不赞成你这么做。”

“为什么?”

“女孩子如果这么做,那太可怕了,何况他还是你男友的舅舅。”

“那我该不该相信他呢,或者他舅舅,万一我放弃了这个证据,又是个圈套怎么办?”

“呵呵,我的意见只能作参考,最后决定由你来下,首先你要把磁带保存在徐坤拿不到的地方,这样万一有什么后果会比较安全,其次,在可以自保的情况下,你应该学会信任,特别是信任你爱的和爱你的人,再其次,我估计你这个官司应该不难打,我会介绍一个最好的律师给你,如果你需要的话。”

“照目前的材料,我们的成功率在多少?”我问周律师。

“你可以利用的证据不是很多,但是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因为目前老孙跟岳子并没有栽赃你,仅仅是贵公司老板的怀疑才对你进行了起诉,这表明,对方的证据也不多。”

“好的,谢谢你,”我向他伸出手,最后忍不住加了一句:“你会怎样向冰形容我?”

“哈哈,你们快见面了,等那天你当面问他吧。”

我曾无数次想象过冰的模样,或大肚便便,或瘦骨如柴,或风流倜傥,或道貌岸然……也曾无数次想像和他见面的情景,那时的我当然要打扮得婀娜多姿、婷婷玉立、美丽之极,让他一见面即为我倾倒。但万万没有料到,我第一次见他,正狼狈地站在被告席上。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30 11:13:38

二十六
 
前几天岳子老孙的辩护很不利,这多少减轻了一点我的压力,所以今天我出场的时候并不害怕。周律师一早就替我办好了取保候审,同时磁带也已被妥善保存好,如对方有比较过硬的证据告我故意向原公司透露虚假市场信息,伙同老孙一伙进行诈骗,周律师会申请休庭,以争取时间取回证据,不心虚就不怕鬼敲门,我自信地走了进来。

遵照律师的嘱托,着力做了一些准备:素衣妆扮,略施粉黛,显出朴实纯真、楚楚可怜的效果,以博得法官跟陪审团的好感。

向旁听席望去,人并不多,无非是相关人的亲友,有两对男女特别显眼,一对我不认识,男的将近四十,黑色西服,身材保持得很好,长相平平,但是透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聪慧、沉着、自信,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显得格外富有魅力。女的,小巧玲珑,可是极其美丽,比江菲尚胜出几筹,同样是尖尖的瓜子脸,但是眉清目秀,文静典雅,颇有古代仕女的风范。只是不知道是老孙的朋友还是岳子的亲属。

另一对则是周扬跟江菲。我不知道他们会来,更不知他们为什么要来,我心中涨气,但我晓得在这种场合把握住自己的重要,无论如何不能漏怯,不能任性,应尽力保持冷静,我暗自琢磨她来是瞧我的笑话还是来炫耀最终得到周扬了?事过境迁,虽然我已经不再把周扬视为后备对象,但是对江菲仍耿耿于怀,发自内心深处的厌恶。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30 11:14:38

对方律师:“王小姐,你从事数码产品的销售已经多久了?”

“3年。”

“请您告诉我们这几种产品的进货价格以及市场价格。”

“1256元,2564元。”

“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对这个行业的各种产品价格都很清楚?”

“是的,但……”他的问题如连珠炮一个接着一个,我大脑高度紧张,生怕一不小心掉入陷井。

他不等我解释,继续穷最猛打:“你跟谁一起去的广州?”
“岳子。”

“呆了多长时间?”

“将近一个月。”

“你在单位有没有男朋友?”

“反对,这是我的当事人隐私问题,可以不回答,”周律师起来抗议。

“这个问题与本案有着直接的关系。”“反对无效。”

“没有男友,”我坚定地说。

“怎么理解你和岳子的关系?”

“普通同事,”我模模糊糊知道他的切入点,律师们往往这样,以非常快的语速向当事人提问,让你的大脑没有休息时间,然后从中发现对他有利的细节和漏洞而利用之。

我的手心开始出汗,这个问题很刁钻,前几天岳子的审判基本上可以说铁证如山,如果我是岳子的女友,岳子当然要为我开脱,不想把我扯进来,所以他前边对于这个案子与我无关的证词很可能被视为无效;换而言之,我跟岳子同时去广州一起勾结诈骗的可能性也就会很大。这个律师很厉害,竟从这个方向找突破口。我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

“那你怎么解释他经常给你打饭,还有你桌子上的玫瑰花?”
“他追过我,但我没答应,所以还是普通同事。”我反应很快,所以没有仅仅回答“他追过我”,以防让律师抓住把柄,说我前后矛盾。我用余光看见周律师微微冲我点头,知道这个问题回答的比较圆满,心里轻松了一下。

“好,我的问题完了,请求允许传控方证人。”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30 11:15:25

我看见我的助手李婷被带了进来,心中忽的一沉,觉一定有什么问题没有注意到,但仍想不到哪里有漏洞,她可以为哪一点作证。

对方律师:“李小姐,王晓晓女士跟你的关系。”

“上下级。”

“她有没有男朋友?”

“有。”

“是谁?”

“他,”李婷用手指着岳子,我险些冲口而出“你胡说!”周律师以眼神制止。

“王晓晓跟岳子是公开的恋人关系么?”

“不是,因为公司不允许员工谈恋爱。”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岳子中午有事没事就来王晓晓的办公室,又送饭,又送花,我在外面经常听到里面谈得很愉快。”

“那也不能证明他们就是恋人关系啊。”

“有一次,电梯人满,我想走楼梯下去,碰见岳子搂着王小姐的腰一步步往下走。”

我想起来那件事,我是急脾气,往往等不到电梯来就走楼梯。那天下班,我急着去医院拿一个化验单,为了怕下班,所以走得急了些,一不小心崴了脚,一屁股坐在楼梯上,一时周围没有人,又疼得厉害,于是打电话叫岳子下来扶我下去。

我申请向法庭说明了情况,但效果并不佳。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30 11:16:44

跟李婷的私交一般化,如果说当时我第一眼见江菲的时候,感觉跟她是同类,那么当我第一眼见李婷的时候,明显感觉非同类,她也不丑,标准的OFFICE小姐形象,循规蹈矩,有几次想叫她一起去蹦的,她都以还要上课为由回绝了,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敬佩她的上进心。可是没想到在这件事上,她却站在了我的对立面。我们并没有就岳子问题真正交流过,有一次她取笑我岳子追的太紧,是否打动芳心了,我只骂了一句“死丫头”,也就没在往心里去。真误会也好,假误会也好,我只知道,我的心又一次被刺穿。

一个人落难,不由自主的都会期望周围的人来拉一把,哪怕交情一般的人,平日里来来往往都是笑脸相迎,或者因为升职的关系,多少有一点想取悦于我,而现在她却在一边说“活该”。

我闭一闭眼睛,不想让眼泪流出来,在这一刹那,我对自己的自信产生了强烈的怀疑,包括为人处世的方法,此刻我多么希望远远地离开人群,离开这个烦人的世界,不用再面对这么多的难堪,这么多叫人恶心的丑陋的人。

我往旁听席望去,周扬盯着李婷,一脸的焦急和愤恨,他那握紧的拳头,似乎想冲上去揍那个女人;江菲的眼中流露出担忧,但同时又微微摇头,似乎想告诉我什么,我不明白她要说什么。

想起她的所作所为,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装什么蒜啊!”一股愤恨从心底升起,几乎不能自已,我用牙齿狠狠地咬自己的舌头一下,疼痛让我恢复了理智,我直起腰板,目光如灼地盯住李婷,她似乎心虚,不敢抬头看我,而且始终没有抬头。我告诉自己没有过不去的坎,你一定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就是优秀的,一定要给自己机会,出去好好给这些害我的人看看:“我王晓晓永远活得比你们优越,想对我兴灾乐祸,没那么容易!”

我发现周律师担心地盯着我,突然醒悟,立刻把表情从愤恨转化成清纯委屈、楚楚可怜。他点点头,我暗自得意,如果不做销售了,估计可以当个演员。

周律师站起,开始对李婷提问……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30 11:17:33

二十七
 周律师缓步走到李婷面前:“李小姐,请你评价一下岳子这个人.”

李婷看看岳子,小心翼翼的说:“他很能干,又很得领导的赏识,一直在我们公司业绩是最好的,哦,还有,非常聪明。”

“还挺帅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子追?”周律师突然幽默的加了一句。
“对,”李婷还没等他的律师反对,就傻傻的点头表示同意,还跟着笑了笑。

周律师真棒!我一阵激动,知道了他的辩护方向,他压根就没有去争辩岳子搂我那件事情的真假,剑走偏锋,出奇制胜。

周律师:“好,你来公司几年了?”

“5年。”

“现在是什么职位?”

“给王晓晓当助手。”

“王小姐到公司几年了。”

“3年。”

“你再评价一下王小姐。”

“漂亮,”她看我一眼,“聪明,也很能干。”没有人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恶意攻击另一个人的,怕是在法庭上,我们是对立面。

“她为什么会比你升职升的快?”周律师突然提高语调。

“反对这个问题,这跟本案无关。”

“反对有效。”

“好,可以理解,我的当事人王晓晓一到公司,不仅立刻夺到了该公司的钻石王老五的追求,加上聪明能干,职位一路飚升,超过许多干了多年的老职员, 不难想象, 同样身为女性的李婷会产生忌妒心理……”周律师不慌不忙地说。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30 11:18:26

“反对,反对辩方律师恶意猜测我的当事人,”控方律师立即站了出来。

“反对有效。”

其实没有关系, 周律师并不是要得出一个什么结论,而仅仅是想在合议庭心目中形成这样一个印象, 李婷因为忌妒我,所以才出庭作对我不利的证词,尽管判对方律师反对有效,但这种印象还是形成了,李婷的证词也因此打了折扣。

我松了口气,不知不觉已是一身冷汗。我看到李婷鼻尖上也是亮晶晶的,走出法庭时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懊恼。我心里暗暗的诅咒她:“活该!嫁不出去的老处女,心肠这么毒。”

 徐坤出庭了,他看我一眼,目光中有关怀和鼓励,示意我不必害怕,我回报一笑。

徐坤陈述了很多我们之间的谈话,诸如我让他帮忙去想想办法把价格降下来,但他是我男友的身份,这一点是被对方律师攻击的软肋,如回答不好非常影响证词的可靠性。

“你跟王晓晓的关系。”

“男友。”

“你跟老孙的关系。”

“亲属,”徐坤平静地说。

“你是不是非常爱王晓晓?”对方律师开始下套。

“所以更不允许她做非法的事,是的,非常爱。”徐坤很聪明,故意把“非常爱”放在后面,以防被律师打断。

“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对方律师强调,“如果王晓晓女士有什么意外,你会不会救她,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十秒钟过去了,法庭上的十秒沉静得令人心寒,徐坤不说话。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30 11:19:27

那份证据,只是薄薄的几张纸,我想不起会是什么,不知道对方打的什么牌,但是看到对方律师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不禁提心掉胆。

律师走上几步:“王小姐,你每推出一款新产品之前是否都计算过它的利润?”

“是的,”我盯着他那张臭脸,表面顺从,心里恨不得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让他五孔窜血。

“好,我手中拿的是你去广州之前对本次产品的进货价格、出售价格、推广费用的预算,诸位陪审团同志,王晓晓,作为一个资深的IT行业产品经理,已经承认熟悉每一种数码产品的进货价格,证据表明,在去广州之前她已经非常了解这批货物的实际价值不超过30万,并做了详细的预算,但去广州之后却以78万的价格成交,这其中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伙同岳子对原公司进行经济诈骗!”

那张胖脸上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俨然他就是法律的化身,终于抓住了我这个社会败类的尾巴, 一定要代表政府代表人民代表党揪出我这个可恶的家伙才能证明他的能耐。

“该死!!!”我暗暗骂到,这个律师该死,李婷更该死,我记得这个文件仅仅是在我电脑文档里自己保留的一份预算, 工作交接的时候把它交给了李婷, 不想被她翻出来当证据。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30 11:20:14

很清楚这份证据的力量, 或许周律师可以长篇大论的解释一番,如何出现第三家公司,岳子负责市场调查,巧妙地让我认为尽管价格提高了,但是作为最新技术国内一年之内无法生产,所以还是很有价值的。

但是,这些都不足以有说服力,只要陪审团大脑里已经形成概念,:我去广州之前已经了解这批货的价格在30万元之内,那么以78万的高价成交,其中必有问题,除非有新的人证、物证。
我紧张极了,刚刚对徐坤一刹那间的好感立即转化成泡沫,都是他,害得我没有提交录音磁带,突然又觉得他阴险起来,自以为一副灿烂的阳光形象就想哄住我!老天爷保佑,今天不要宣判,让我还有机会,我的经历已经够丰富了,实在不想亲身实地去体验一下狱中生活。我心里默默的念叨着,感觉背心已经被汗湿透了。

周律师站起来,“鉴于对方提交了新的证据,我们需要时间研究这份证据的可靠性,所以向法庭建议休庭三天。”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身体瘫软几乎难以支持。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30 11:20:46

二十八
 
低头走出法庭,毕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我所有的骄傲和勇气在太阳光下化为泡沫,旁人不知道,审判时间虽然只几小时,但我心中已历千年,酸甜苦辣,忽喜忽悲,叫我七上八下,备感疲倦。徐坤在门口等我,什么也没说,伸手揽过我的肩,给我鼓励:“你今天表现得很好。”

我把头靠在他的肩傍,感觉这个时候能有个温暖的怀抱是一种无比幸福的事情,一个25岁的女子,最在乎的不是路边的风景与生命中忽起的惊涛骇浪,而是身边有没有那么一个人,让她能卸下所有的担子,在怀里睡去,什么都不用想。

江菲

俏生生立在不远的地方,我们彼此凝视,如同隔着千年的冰霜,虽然在法庭上有那么一刹那我几乎要原谅她,可是,休庭之前的转折,令心胸狭隘的一面占了上风。对不起,我是个自私的女人,不允许别人任意践踏我的心灵,所以,做不到宽容与大度。

人与人之间就是一场阴差阳错的游戏,我跟江菲、周扬,在这个游戏中总是碰不到合适的交汇点。我有着犯法的嫌疑,哪有精力在爱恨中纠缠,我要离开。

周扬上前一步,伸手拦住我:“晓晓,不要走,她是来帮你的。”

“她帮我?帮我什么?把徐坤也抢走么?”我只撇下这么一句,不想进一步发作,不愿意在昔日情敌面前承认自己的落魄,更不想在周扬面前丢面子。

周扬跟徐坤交换了一下眼神,徐坤说:“晓晓,我永远希望你好,所以我不愿意利于你的机会。”

江菲踏上一步 ,一张俏脸绷得很紧:“晓晓,如果你放弃听我的解释,我会认为你懦弱。”

呵呵,江菲不愧是江菲,一句话直抵要害,尽管她背叛我,尽管我恨她,可是我仍忍不住欣赏她,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棋逢对手,将遇良材,江菲,我已经败了一次,尽管你的手段很不光明磊落,但是我永远不会承认比你懦弱。

我不想正面对她,侧过身去,却见远处树下,阴凉中,周律师正与旁听席中那个颇为成熟的男人热切的交谈,那个仕女般的美丽女子静静地坐在奔驰车里等待。

周律师背冲着我,那个男人一直注意我的动静,见我看他,竟冲我点点头,太远了,我看不清,似乎嘴边还有一丝微笑,心中一动,一种怀疑涌上心头。

我甩开徐坤的手,直截了当走过去,周律师跟他停止了谈话,两个人都看着我,那个男人始终微微笑着,像是一切早已在意料之中。

“你是冰,对么?”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8-30 11:21:22

二十九
 
我曾无数次想象过冰的模样,或大肚便便,或瘦骨如柴,或风流倜傥,或道貌岸然,也曾无数次想像过和他见面的情景,那时的我当然要打扮得婀娜多姿、亭亭玉立、美丽之极,让他一见面即为我倾倒我,但做梦也没想过,这企盼已久的见面,竟然在法庭、在我狼狈地站在被告席上的时侯。

不错,我早上素衣妆扮,淡妆红唇,纯朴低调,以赢得陪审员们的好感,可是几小时下来,头发被汗浸得湿缕缕的趴在脑门前,脸上的妆早已经模糊不清,衣服牢牢地粘在后背,控方律师不管有没有辩护成功,但是已经成功地让我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清白,是不是已经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这个时候,冰出现了,这个我想象中的精英人物,年纪不足四十,已经是房产公司的老板,极深的政府背景,虽然不算很帅,但幸好没有一般商界人士的大腹便便,倒是颇有点儒商的风范。

晚上无聊的时候曾多次把灰姑娘如何嫁入豪门的故事翻出来读,冰常常是我幻想中的那个男主角。

我对他感到气愤,干嘛要打我个措手不及,显你优越么,我非常难堪!

他的笑显然说明我猜得正确。

“你来看我的笑话么?”

“不,我只是对你好奇,因为周律师回去后把你夸得天上没有,地下无双,再说,我也要来给你助阵呵。”冰象看一个小MM一样微笑着,我却觉得带有点嘲讽意味,那眼光似乎能看穿我想的一切,有一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让你逃不出我手心的自信。

“好啊,这个天上没有地下无双的美女正惹上一身的官司,你要能来个英雄救美女我就原谅你的唐突。”我一向口齿伶俐,一点不介意自己是否真的天上没有地下无双。

“你要是肯舍得你那小帅哥,以身相许,英雄不是不能考虑救一下美女的。”冰象Q上一样跟我调侃着,蓦地,我触到一双眼睛,隔着汽车的玻璃窗,这种眼神我太熟悉不过了,那是同类间彼此较量、甚至隐含敌意的目光。竞争总是令我感觉兴奋,我下意识地冷冷地回了冰的坐骑里面那个绝色美女一眼,忽的转念一想,我现在已经没有资格争风吃醋了,唉,有了男朋友就这点不好,于是对她做了个鬼脸,大声冲冰喊:

“嘿嘿,可惜我就喜欢小帅哥,不喜欢老帅哥!”

车窗里的美女显然被我搞得莫名其妙,我在冰哈哈大笑声中走回徐坤身边。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1 14:25:58

回到住处,只余江菲一人,脸小小的尚有泪痕,薄薄的下巴,眼神却桀骜不逊,她的天性里有我捉摸不定的浮躁,点一枝烟,长长的手指有点颤抖。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徐坤走上去夺下“对孩子不好”
  
  江菲直视我“晓晓,我真忌妒你,为什么他们都喜欢你”
  
  “可是你也很喜欢我,否则你不会跑回来,在我倒霉的时候”
  
  我若无其事的放下手中塑料袋。我们彼此妒忌,彼此较量,彼此欣赏,在我们二人之间从来都赤裸裸相对,不留一丝伪装。我同样忌妒江菲,的厅领舞的江菲,每一个夜晚她都是皇后,金发,长长的黑睫毛,灯火迷离,数千个男人为她疯狂为她尖叫,她只需尽情展示她的美好,扭动她的腰肢,恣意的放肆,宛或深处向往狂野的我,而我只能日复一日把自己裹在工作服之中~
  
  “是的,你现在恨我不恨?”江菲长长的腿搭在沙发上,玩着桌子上的打火机,有点挑战似的看着我,这是我们第一次平静的谈话。
  
  “呵呵,你希望我恨还是不恨?”我没有往日的锋芒,刚刚跟徐坤的谈话我心中非常平静。
  
  “可是,我恨你”江菲清晰的吐出这几个字
  
  “因为周扬?你说你不爱他是假的?”
  
  “是的,记不记得那天周扬送你回家,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那么高,脸颊两边削瘦下来,很有棱角,非常有味道,我就想这种精品男人怎么让你先碰到了。”
  
  我忽然明白生活中充满各种无法预料的意外,暗流四处涌动,无时无刻,无处不在。而我、江菲的不幸就象小时候家穷,只能有一个苹果,却两个人都想吃。周扬不是那个苹果,不是可以用刀一分为二平均分给我们两个。生活永远不可能如想象中那样圆满,总是在一点点的残缺下去。
  
  如果说夫妻二人相守以沫直到白发苍苍,就一定能证明他们彼此专一么?
  
  不能!
  
  那也许是因为他们面前没有诱惑!没有机会,没有人勾引他们犯错。
  
  而我跟周扬面前都摆满了各种诱人的大蛋糕,甜蜜但是有毒药。他一不小心尝了一口,就葬送了我们还没来的及绽放的爱情。
  
  我拉开窗帘,窗外的叶子已经开始飘落,据说秋天快来了。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1 14:40:56

江菲站起身,从酒柜拿出一瓶红酒,斜倚在墙边,卷曲的头发披在胸前,眉微微皱着,眼神空洞而迷茫,长长的睫毛低垂半合遮住眼睛,嘴唇有些苍白,显然陷入了回忆,她不再看我一眼,自顾自的讲述。
  
  江菲真正爱上周扬,是一次在的厅跳舞的晚上,从来她都很喜欢高高在上,下边的人群为她呐喊狂欢,疯狂而知足,那天周扬跟同事也在其中。
  
  轮到休息的时候,江菲想跟周扬他们打个招呼,就没有卸妆,直径走了去。周扬是个风趣的人,在的厅迷离的灯光下更显的挺拔出众,与周围的迷乱颓废有很大的区别,她一时不想走,就多喝了几杯,周扬讲了个什么笑话她记不清了,一时间她放开嗓子无所顾忌的笑了起来。
  
  那天江菲戴了一头金黄的假发,假睫毛忽闪忽闪,小巧的嘴唇鲜艳欲滴,又是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比平时美了几分。周围人的目光一时全集中在她的身上。
  
  这时几个小流氓拿着酒瓶凑了过来:“小妞,能不能跟我们也喝几杯?”动手动脚的拉她的胳膊。
  
  江菲厌恶把他们的手拨开,冷冷的道“我不陪喝酒,这几个是我的朋友”说罢,起身想回到后台,躲开这些流氓,她倒并不害怕,如果惹出事情会有保安出来收拾。
  
  但是,人喝多了往往就会没有理智,一个醉熏熏的大个子一步就挡在了江菲的面前,嘴里的酒气几呼喷到她的小脸上,张开胳膊拦住她的去路,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别走啊,美女,陪我们玩玩”
  
  江菲被激怒了,想都没想,一个巴掌就打了过去,这时她的胳膊被一双手抓住,没有落到大个的脸上。她惊讶的转头,那是周扬。周扬的眼神很平静,轻微的向江菲摇头,然后伸开胳膊把江菲揽到怀里,对大个儿说“她是我女朋友,你们找别人吧”
  
  江菲冷静下来很后怕,即便这一掌打下,在场内有保安护着,以后半夜下班很难讲不出现危险的情况,她伏在周扬怀里悄悄抬头看他的脸,他的侧面很好看,优美的轮廓,嘴唇紧闭着,几缕头发遮住他的眼角,神情平静,自信,坦然,仿佛天塌下来也会替她顶着。
  
  心就在那时陷了进去。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1 14:41:28

那个大个儿果然也不是不知好逮,冲周扬抱拳“哥们儿,今天冒犯了,对不起”转身领着几个小流氓走掉。
  
  那一刹那,江菲心里比较过我跟周扬的重量,最终好胜的心理占了上风,她想,或许我不会怪她,因为我们有约在先:假如两个人都时爱上一个人,不用假惺惺的谦让,当不成朋友就当一辈子情敌吧。
  
  江菲在灯火迷漫的舞厅里冲周扬展现了一个最美的笑容,如玫瑰绽放的笑容,一瓣一瓣的在空气中伸展,用略微颤抖的声音说“你能不能等我下班,我怕这帮人一会还来再找我”
  
  周扬的马自达停在夜色弥漫的门外,他就在那里一边抽烟一边等江菲。北京的半夜是不如南方一些城市繁华,但街上依然车水马龙,整个的厅的空气热烈而混浊且总有几分暧昧,黑暗的角落有一对对男男女女以很不卫生的方式接着吻,有的时候能看到男人的手伸进女孩的内裤,白色的内裤在黑暗中份外显眼,江菲就是裹着这种暧昧的气息坐进了周扬的车里。
  
  长时间在灯红酒绿的场所工作,她显然受了影响,因为刚才的事情,周扬有点沉默,毕竟对外称她是他的女朋友,让周扬一时无法摆脱两个人之间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却正是江菲所希望的。
  
  周扬把车停在我们的楼下,很有风度的为江菲打开车门,然后转身上车打火,准备离开,江菲的心一下子被抓紧了,刚刚伏在周扬怀里温暖而宽阔的感觉又浮上心头,哪怕这种温暖是暂时的,她害怕自己回到屋子里的冷清,寂寞,孤独
  
  “等一下”她一把拉住周扬准备开车门的手,鼓足勇气,用一双大眼睛直视着他“能不能陪我上去?”
  
  半夜三点,这样的邀请意味着什么,周扬非常清楚,出于怜惜,他抚摸了江菲的长发,江菲所有的勇气在这一刹那崩溃,伏在周扬怀里嘤嘤咽咽的哭了起来。她感觉自己是那么狼狈,感觉离周扬那么遥远。
  
  周扬扶正她的身体,用手擦拭她的眼泪“最好能换个工作,女孩子在那种地方时间长了,不好。”然后冷静的放开她,转身开门上了车。
  
  江菲在夜色中看周扬慢慢驶远,从那一刻周扬的形象深深的刻在她的心里,溶入她的血里,与她混成一体。这个男人,不仅外表英俊,而且冷静,有分寸,与她平时接触的人形成巨大的反差。
  
  从那一刻,江菲不服输的个性又浮上心头,她扬起下巴,抿紧嘴唇,眯起眼睛,暗自立誓,一定要把周扬的心,从我这里夺过去!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1 14:42:17

(江菲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酒杯不知道在她手里转了多少圈,却没喝下多少,她说的太投入了,直到现在才想起看看我的反应。
  
  房间一时特别安静,我有些仇恨的盯着她,这是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所能做出的正常的唯一反应。
  
  她的脸上有点愧意,还有点疲倦,嘴唇微张着,眼神里有着犹豫,还要不要继续讲下去,想是站了太久,身体僵硬,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最终还是缓缓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
  
  “晓晓,你先不要生气,我是为了你的案子才必须要讲这些的。”她苦笑笑“你以为我愿意讲么?毕竟,我们同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半年之久,尽管是我的错,但我心理也不好受啊。”
  
  我的胃收缩起来,一种尖锐的疼痛划过,原本已经忘了的,脑子像电影胶片一般闪过那些种种情节~我咬紧牙齿,却永远不会哭出来,嘴里有一丝血腥味,外在的疼痛会让我的心好受一些。
  
  我想起很多自以为已经被忘记的情节:
  我下班回来,高高兴兴的一边吃江菲做好的饭,一边骂她的手艺没长进,她一把抢过把饭倒回锅里发誓再也不给我吃了。可是,第二天我还是照旧能闻到香味~
  
  不用上班的白天,我们打扮的花枝招展从燕沙逛到赛特,挑选着刚上架的新款时装,昂贵的化妆品,香水,我取笑她试穿的衣服时时刻刻不忘坦胸露乳展露风情,她则说我是忌妒。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1 14:42:54

像我们飘在北京的这种女孩子,很难有什么朋友,不是经济基础不一样玩不到一起,便是生意场上来往的顾客,跟这种人,即便出去玩也总是陪着小心翼翼,半年以来的相濡以沫,想要抹去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共同飘泊在外面的女子容易滋生共同的情愫,这种情绪叫做相惜。

但我面前的这个女子,与记忆中的江菲仅仅是长着一张相同的面孔,她的语气,眼神,姿态都那么的陌生,没有习惯的嘲讽,没有我熟悉的抬头挺胸永远神采飞扬,这个女子疲惫,犹豫~~她是江菲么?
  
  我为什么身体动不了,大脑却像高速公路上的跑车一般极快的运转?我宁愿它停下来,什么都不要想。可是偏偏从前就像一个个镜头还是在我脑子中放映。哪怕心已经出血。
  
  周扬第一次送我回家,刚刚关上门送走他,江菲兴奋的踹了我一脚,这么好条件的男人怎么叫你给先碰上了。我嘻嘻打她一拳,你可施展你的魅力抢呀~~~
  
  周扬带我去爬长城,他攥着我的小手,我耍赖爬不动了,他把我拦腰背起~ 我轻轻的在他背后吹气,他回过头来的笑容像极了《飘》中的白瑞特
  
  我仿佛能看见周扬在的厅迷离的灯光中坚毅的面孔,结实的手臂把江菲揽在怀里对小流氓说“不要动她,她是我女友” 那种安稳与淡定足以打动一个最美的女人的心。
  
  他原本是那种肯担当的男人,我闭一闭眼,胸口的绞痛令我深蹲了下去,有些事情不面对,体会不到可以带来的撕心裂肺般的痛,不知道过程体会不出两个人同时背叛带来的打击,我也曾经温暖过在他的怀里,可终究是过眼去烟,那都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女人,一种深深的愤怒升起,我有一种想撕碎些什么以便发泄的冲动,但仍尽力压着,就如同一根刺在我的心里涌动,越扎越深,我试图提醒自己,我已经有男友,我不希罕周扬。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1 14:43:41

“你说这些做什么,我有男朋友了,他对我很好,你喜欢周扬尽管追好了”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假。
  
  徐坤不会故意旁听我们的谈话,已经识趣的在屋里看电视。
  
  “是么”江菲怀疑的盯了我一眼,加重语气说了一句“如果,你真的喜欢徐坤那就最好不过了”声音中带着嘲讽。
  
  “你什么意思”我不能理解。
  
  “你要是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就坐下,不要把拳头攥那么紧,我怕你一个控制不住朝我冲上来”江菲冷冷的眼神,懒散的靠在沙发背上,长长的腿翘到面前的茶几,仿佛做亏心事的是我,而不是她。
  
  我怎么觉得自己这么狼狈,这一刻我无疑落了下风,可是对后来事态的好奇占了上风,我没有再跟她斗嘴,不愿跟她坐在沙发上,我搬了个凳子坐在她的对面。不甘服输的盯着她的眼,她笑笑
  
  “你不用像盯个仇人一样看着我,我跑不了” 江菲翘着腿
  
  卧室的房门打开,我跟江菲同时回头,徐坤苍白的脸站在门口。
  
  我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了,薄薄的门隔不住,我缓缓起身,歉意浮上心头,任那个人是谁,看见自己的女朋友为前男友难过心中必不会好受,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
  
  “晓晓,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努力,你都无法忘记周扬?”他的声音有种无能为力的虚弱,唇色苍白,略微颤抖。
  
  “不,不是的”我下意识的摇头辩解,一种深刻的怜惜浮上心头,这个男孩子在广州家里连遭变故却始终明媚的脸,为我一人背井离乡来到北京,下午平静黯然的美,刀郎的歌声,我一时心中左右彷徨
  
  “晓晓,我要是你,就再发掘新的帅哥去,两个都不要。”江菲再旁边嬉笑着。
  
  “滚一边去”我头都不回,骂了一句,忽的想起,无论过程中周扬拒绝了江菲多少次,结果不都是一样的么,就因为他有那么一次坐怀不乱,像模像样当了一次君子,就可以抹杀他对江菲做的一切的结果么,江菲的孩子会凭空消失么,他****,我也太立场不坚定了,周扬算个什么东西,他那样的我裙下有一大把。
  
  “周扬倒贴我都不要,留给你自个慢慢享用吧”我气鼓鼓的辩到,又理直气壮起来,把徐坤来在旁边坐下。
  
  江菲笑笑,细长的手指从盒中掏出枝烟,狠狠的吸一口然后优雅的吐着烟圈
  
  “我还不了解你么?你听我讲完,会发觉你以为的好人不一定是好人,你认为的坏蛋也不一定是坏蛋”)
作者: 若尘    时间: 2004-9-2 13:18:04

红叶:出来新的了,继续帖吧!我等着你转,不到处乱找了。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2 13:55:34

我找得头都晕了,这文章好长又很乱,幸亏有同学看不然的话想半途而废了。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2 13:56:23

有贴错的地方请指出一下。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2 13:56:58

周扬走后,江菲那天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时间下定决心去追周扬也并非想我们彼时开玩笑那么轻松就做得出来,她左右衡量着,
  
  一时又觉得自己很贱,送上门人家都不要,一时又对我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我周扬能不要她么,一时又想着反正周扬又不要自己,还不如当什么没发生过,最起码还有跟我的友情在。
  
  她实在睡不着,索性起身披衣,一根一根的抽起烟,江菲的烟隐及酒隐都比我大,我是偶尔为之,她是离不开。
  
  那天晚上,江菲想了很多,从身世想起,想父母离异从小寄人篱下的痛苦,十五岁就出来混的厅,靠着一副好身板儿,又有点舞蹈天赋这碗饭吃了十年。从一个城市飘流到另一个城市。从一个男人的怀里流浪到另一个男人怀里,面也依旧青春靓丽,可身心早已千疮百孔。
  
  江菲的第一个情人,是的厅的一个鼓手,长发,个性,面孔冷峻,在十五六岁少女的心中,这样的男人无无疑是最有蛊惑力的,她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投向他,那时候江菲尚没有发育完全,面孔稚嫩,谈不上有什么魅力,鼓手自然是情场老手,轻轻易易的夺走一个女孩的身心后又轻轻易易的抛弃,在他来讲是家常便饭,在江菲来说却如灭顶之灾。
  
  十五岁的江菲,却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儿,寄人篱下的生活早就教给她怎么保护自己,第一次撞见鼓手跟别的女子在床上,江菲想都没想,拎起床头的空酒瓶就朝那个男人的头上砸去。男人被砸醒了,头上的血顺着眼睛鼻子往下淌,衣服上点点滴滴都是,流了一地~~
  
  江菲心里的泪也流了一地,她没有哭。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2 13:57:45

(江菲讲到这里显然忍不住激动,不由自主站起来,在屋里来回的走,她的眼睛放光,双手也是紧握,如果那个男人在她面前,她仍然会再砸一个瓶子上去。
  
  我几乎想喝彩,但考虑到我们现在的敌对立场还是忍住。
  
  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虽然她是我的情敌,但我仍然忍不住为她这个举动心里暗暗赞赏,生平最讨厌碰上事情就知道哭哭啼啼要不就假做清高的女人,如果保护不了自己,就认命吧,如果仍有一丝气在,就好好教训那个背叛你的男人,我每每都这么告诫自己。可事到临头,我的酒瓶却怎么也砸不出手,这一点,我不如江菲,尽管我现在也很想在她头上同样砸一个瓶子。
  
  江菲最终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重新坐下,继续讲述,我跟她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有问过她的从前,尽管我曾经猜测那很不堪,但是主动揭别人伤疤的事,我不会干。)
  
  那个鼓手被砸了之后,先是摇摇晃晃站起来,拿起另一个瓶子,江菲毫无惧色,用恶狠狠的眼光盯着他,鼓手犹豫了一下反而笑了,扔掉手中的瓶子捂着头上的伤口,哈哈大笑的说“好,有个性,我喜欢。”
  
  吓呆了的,反而是床上的女人。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2 13:58:47

鼓手塌下心来专一陪了江菲三年,三年后,他厌倦了南方的这座小城,迁徙到北方去了。他去的那个城市无比的热闹繁华,没有南方的风和日丽,秋天会有沙尘暴,春天极短,四季仿佛浓缩在冬夏两极,不是极冷便是极热,可是这么一个气候恶劣的地方,每年仍有无数的外地人奔它而去,因为那个地方有个独一无二的名字:北京。
  
  这种结果是江菲意料之中的,她没有伤心,鼓手走的时候,她已经出落得婷婷玉立,风情万种,
  在那个的厅,所有的女人都忌妒她,所有的男人都想得到她,以前有阴鸷好斗的鼓手罩着,没人敢动她一根毫毛,鼓手走后,各路货色蠢蠢欲动。
  
  既然已经走了这条路,低价零售不如高价批发,江菲这么嘲笑自己,她为自己选了一个很有钱的,就是的厅老板。
  
  的厅老板最起码有四十多岁了,肥肥的肚子,油腻腻的面孔,毛茸茸的双手,每次他伏在江菲身上卖力,她都忍不住恶心,可是,为了钱,她只有忍耐。钱是万恶之源,但是没能否认它的魅力,其实每个人都有一个价钱,在社会这个巨大的天平上都能量出各人的价码,我们没有必要嘲笑妓女或者二奶,不要觉得自己靠自己劳动得来的钱有多么清白。
  
  分别在于,有人肯出钱包她们,而没人肯出钱包你。记得有一个电视节目,主持人问男嘉宾,如果有人出5000万来买你的女友,你卖不卖。
  
  6个男嘉宾5个选择了卖,只有一个说不卖,他的女朋友立刻反驳到,你太假了,如果我是当事人,我宁愿选择那个为我出5000万的男人。 肯为我出这么多钱的男人,一定非常爱我。
  
  每个人都有一个最终的底线,有人出5000包你,你或许会煽他一个耳光,但是如果有人出5万、50万、500万呢?你动心不动?
  
  问题在于,你值不值得这么多钱!
  
  江菲以每年20万的价格把自己卖给了这个老板。
  
  她在这个城市里的名气渐响,两年多后的一天,老板娘以更高的价格把江菲赶出了她住了二十年的小城。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2 13:59:21

那是冬天,天气很冷,嗖嗖的冷风穿透了她的衣服,狠狠地渗入到她的体内,随着火车的轰鸣,江菲的身影从这个小城消失在了,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包括的厅老板。她走后,他们犹在纳闷,那个美貌的姑娘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江菲只拿了一个薄薄的行李包,还用得着什么呢?怀里揣着一张50万的存折,有了这些钱,什么在北京不能买到呢?她没有犹豫,同样来到这个让她的前男友向往了很久的国际化大都市。不为她的前男友,只为了她同样向往,她希望过一种新的生活,不愿意在灯红酒绿下醉生梦死,她才20岁,同样追求希望,向往光明,向往跟那些大学生一样坐在讲堂里。
  
  而这个城市有着全国最著名的学府:北大,清华,人大……
  
  她听说过自考这两个字,因此在清华成教学院教了学费,在校旁租了一间小房子住下来。最初不是没有新鲜过,朴素的装扮,跟学生一起吃食堂,清华的食堂都那么光明透亮,教室里还可以免费上网,在男多女少、任何一个丑女生都可以骄傲地宣称“我很丑,但是我很抢手”的氛围下,她无疑是羊群里出骆驼,被众多戴眼睛或不戴眼镜的男生们笨手拙脚地追求着,让她感觉真爽!短时间内,清华的荷塘月色,北大的未名湖、博雅塔,稍带着附近的圆明园、颐和园、香山,都留下了她的印迹……
                                                    
  可是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她的升学梦就破灭了。
  
  初中没有毕业,听教授的课太吃力,她背不过26个英文字母读大学英语如同天书,上课被点名发言,她从来痴痴呆呆不知所云,有殷勤的男生主动帮她补习功课,却也有善妒的女同学冷嘲热讽,终于在第一次全国统考之后,她终于明白什么叫赶鸭子上架,自己不是这块料,这种生活虽为他所憧憬,却永远不会属于她。此外学生的清贫刻苦她做不到,同样也做不到跟那些机灵的女生在学习上一争长短,她不想再忍受,一把火烧了所有的课本,重新走进了夜色弥漫灯红酒绿的娱乐场。
  
  那是她唯一的特长和强项,唯一的生存场所和去处。
  
  喧哗的音乐,旋转的彩灯,DJ在大声的叫喊,男男女女们疯狂的站在中间那片软质地板上,扭动着身体,摇摆着手。DJ尖叫着,问着:你们想不想?于是,大家拼了命的吼叫:想!DJ再问:你们要不要?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回答:要!要!要!然后轰笑声,口哨声,夹杂着某个女孩受到性骚扰时的尖叫声,充斥着整个空间。
  
  而她无疑是这群男男女女中最惹人注目的一个,她站在高台上,疯狂扭动着自己的腰肢,看着台下的男男女女疯狂尖叫,她这才觉得安稳,这才是她的舞台,她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但是,她依然选择住在北大清华的附近,或许是为了安慰一下那颗始终未能圆梦的心。
  
  几年后,一次搬家,她敲开了我的房门。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2 13:59:55

在被周扬拒绝的那个晚上,江菲一边喝酒,一边回忆着从小到大的种种经历。她与我同岁,跳了十年的舞,不知道下一步要去做什么,除了被人包被人甩,她不知道还可以用别的办法养活自己,她那么向往我跟周扬的这种正常生活,在单位与人勾心斗角,在商场给别人下套同时又被别人下套,所有这些在她看来都津津有味。被周扬拒绝以后,她骨子里的自卑感悄悄浮了上来;每个人都有自卑的一面,只看有没有事情诱发这种自卑。不知不觉喝酒得越来越快,一杯杯直接灌下去,烧得胃里生疼……
  
  她坐在窗台上,长长的腿支着地,胃里的疼痛似乎令心里的疼痛好受一些,大眼睛里浮起一片迷雾,但疼痛越来越难以忍受了,那种疼似乎要把整个人都要撕裂,她从窗台溜到了地上,用头紧紧抵着墙,祈求着疼痛快一点过去,但是事与愿违,在昏过去之前,她最后一个动作是拨响了周扬的手机。
  
  迷迷糊糊中,江菲觉得又靠到了那个温暖的怀抱中,疼痛似乎也轻了不少,她真愿永远被他这么抱着,幸福哪怕是短暂的也好。她被放到手术床上的时候依然嘟囔着“周扬,抱着我,”然后是一连串的检查,洗胃,两个人都被折腾得筋疲力尽。
  
  再清醒过来,周围白哗哗的一片,江菲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趴在床边睡着了的周扬。她一下子觉得心里被幸福充得满满的,竟以为自己已在天堂。不忍心叫醒他,生怕破坏了自己的错觉,就拿他当自己的男友吧,为自己守候一夜,她忍不住去拨开周扬挡住前额的头发以期端详他英俊的面孔。
  
  周扬被这个轻柔的动作搞醒了,一如往常客气的冲她笑笑,问了一句:
  
  “好些了么?”语气间仅仅是一个朋友对另外一个朋友的关心。
  
  江菲的心一下子从天堂跌到谷底,原来错觉终归是错觉,原来幸福总是很短暂,她咬咬下唇,眼眶红了。
  
  江菲依然很虚弱,她抓住周扬的手,怯怯生生的问了一句:“如果没有晓晓,你会不会爱我,昨天会不会拒绝我?”
  
  周扬显然没想到她醒来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他皱了皱眉,看着虚弱的江菲,有些不忍心说出答案,但是为了避免日后麻烦,或者我的误会,还是当即对江菲说:
  
  “如果没有晓晓,我昨天晚上或许不会拒绝你,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的邀请没有什么男人愿意拒绝,但是我不想让晓晓误会,我也不小了,该玩也都玩过了,这次是真的想把她娶回家的,晓晓别看表面机灵厉害,其实是个花瓶,从小到大没经历过什么挫折,我不想让她有一点伤心。”
  
   江菲说到这里,眼神幽怨地盯着我,带着一种无可奈何,她细长的手指把已经烧到头的烟掐灭,泪花在眼框里滚动。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2 14:00:28

我的心有那么一刹那间被周扬的这一番话深深地触动了,几乎想哭,实际上也确实哭了出来,但紧接着想起结果,想起无论这期间周扬曾怎样拒绝过,但结果扎扎实实的摆在了那里:江菲肚子里的孩子是周扬的。随即,我的伤心又被生气所代替。
  
  周扬帮助江菲办理完出院手续,就此消失了,他不想在我不在北京的时候闹出一点事情以后不好收场,江菲打过几次他的电话,周扬都没有接听。
  
  江菲从此也就此死了心,继续沉醉于她的夜夜笙歌,每一夜精妆艳抹的皮囊下蛰伏着绝望,她不希望以后再碰上周扬,即便遇然遇上亦不会纠缠,大家都心照不宣,他只在她的生活中闪现一次,一如烟花炫过夜空,瞬间的爆裂,那绚丽和着钝响,在朦胧的碧落中扩散开来,使记忆为之颤栗,旋即就消弥得无影无踪了。
  
  她以为和他的故事仅仅限于那个晚上,周扬的英姿将永远定格在那里,她在我回来后不会提起,如果不是当时在广州的岳子打了一个改变我们所有人爱情命运的电话给她。
  
  其实无论我们如何对世界扭捏作态,对生活搔首弄姿,有一些注定要发生的事情,最终还是让我们都在刧难逃。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2 14:01:04

岳子是见过江菲的,有一次她忘了带家门钥匙,打了个的直冲我办公室,连门都没敲就闯进来,岳子当时正趴在我桌子前死皮赖脸地磨我晚上请他吃饭,江菲的到来正好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江菲的小裙子腰部刚刚到跨间,上身是一件紧身大袖的泡泡衣,低领是一定的,我经常用风骚来形容她,她引以为荣。
  
  她的妆扮跟我一起出门,永远比我更夺人眼球,这一点经常令我愤愤不平,这一次也不例外,她像一阵风般冲进来,岳子打了个口哨,眼光立即直了。
  
  我抓紧机会取笑岳子:“你真是胸无大志,这辈子撑到死也就是个吃饱喝足能抱个漂亮女人睡死不足惜的货色”
  
  岳子振振有词:“要是能娶到你们两个美女,我这辈子甭说撑死,连饿死都心甘情愿。”
  
  江菲嘻嘻一笑,拿皮包打岳子的头:“小帅哥,想娶美女啊,抓紧时间赚钱吧。”拉着我一扭一摆的出了办公楼。
  
  “那男人长的还挺俊,就是有点娘娘腔,”江菲事后这么评价评价岳子。
  
  岳子有我家的电话号码,那几天江菲的听觉被嘈杂的电子乐折磨得烦躁不堪,嗓子喊得沙哑,眼睛被烟熏得失神,又正碰上例假,不知道怎么的看什么都嫌烦,电话吵醒她的时候第一句就是: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正睡觉呢。”
  
  “哟,是江菲吧,真有个性,我是晓晓的同事岳子。”
  
  “她出差去了,”说罢就要放。
  
  “别、别放,我不找她,我就找你。”岳子赶紧解释。
  
  “你找我干么,泡不到晓晓想泡我啊?别人剩下的,没门儿。”
  
  “呵呵,不是我想泡你,是有个老板想泡你。”
  
  江菲一听,来了精神,她的原则一向是只高价零售,绝不低价批发:“好啊,他出多少,一个月少于5万,免谈。”
  
  “呵呵,5万,你也太瞧不起你自己了,如果有时间,来一趟广州,老板想跟你面谈。”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2 14:01:36

江菲一边兴致勃勃地收拾自己,一边琢磨着怎么从这个男人身上多搞几个钱,男人么,对女人胸部与屁股的追求永远不会满足,这个世界的男女比例是1.04:1,所以女人永远比男人少,而且,每个男人都想拥有几个女人。结论是:女人永远比男人有性别优势。
  
  她的逻辑一向是,男人总以为在玩女人,岂不知道女人同样也在玩男人。男人在外面任劳任怨汗流浃背地赚钱,却在女人面前一掷千金,男人通过征服世界而征服女人,但女人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哪个更容易呢?答案显而易见。
  
  女人只要有一张说得过去的脸蛋儿,没有身材那你做抽脂也罢,锻炼也罢,一定要有一副前突后翘的玲珑身段,这样只需要往床上一躺,自有大把大把的钞票哗哗的流进来……男人的汗水经女人的手转化成了化妆品,高档衣服,首饰……当男人,其实也有点可怜,但是男人么,屡屡上当却总不思改悔,不回家好好守着老婆,依然会对外面的美女如飞蛾扑火一般的前仆后继——江菲往往在享受着男人的劳动成果的同时慨然长叹:男人这种动物,真是既可爱又可怜。
  
  但是,第二天,江菲就知道自己这回是彻底的自作多情了一把。
  
  北京到广州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坐飞机几个小时也便到了,谁叫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呢,让江菲的自我感觉良好没能持续多久。
  
  她下了飞机连东西南北都还没有搞清楚就被岳子带到了酒店,虽然江菲对包她的男人的外表一向不甚挑剔,但每一次都忍不住暗暗祈祷下一个能好一点,长的好的男人,她可以给他打个折。
  
  这一次,她显然没有太失望,那个人应该年纪不算小,身体微微发福了,大肚子像个锅一样扣在身上,总是看着不那么方便,但是身蠢人不蠢,练达中透着精明。
  
  江菲自慰地想,能包的起女人的男人,也就别期望是什么英俊少年郎。象他这样,已经算不错了。
  
  那个人,全名叫孙正阳,我,王晓晓,通常叫他老孙,而徐坤对他的称呼是舅舅。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2 14:02:13

“江小姐果真漂亮,”老孙把见我第一面说的话又原封不动的送给了江菲,拍马屁又不花钱,取一个美女欢心的最好手段就是多拍马屁。很多人这么认为,所以每天有很多人把这句话当成礼物送来送去,最流行的就是现在“美女作家”这个词儿,现在办公室里也开始流行, 见女人就叫美女,见男人就叫帅哥。其实真正的美女早就听厌了,耳朵都起茧子了,你夸她漂亮还不如夸她聪明来得高兴。
  
  真正喜欢听别人叫美女的偏偏是那种长的谈不上丑也谈不上美,扔人堆里不显眼,但仔细瞅瞅也不讨厌的一般女子。
  
  江菲面无表情,当然,学会拿架子是美女的第一课。
  
  “其实,我这次请你来,是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你能帮忙,完成之后,我会好好酬谢江小姐。”
  
  江菲对于孙正阳的目标不是她,着实有点意外,心想准是让她去害哪个男人,拍点照片什么的,好让他后院起火。
  
  “周扬,你认识么?”老孙不紧不慢的吐出这个名子。
  
  尽管江菲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个名子,还是吓了一跳,心里怦怦直跳,她很吃惊,对方怎么会提到周扬。
  
  江菲睁大眼睛,示意老孙往下说,她想不明白,千里之外的周扬跟面前这个一脸油光的老男人有什么联系。
  
  老孙见引起了江菲的兴趣,便意料之中地笑了笑,不紧不慢的往下说:
  
  “江小姐这么漂亮,去追一个帅哥应该很有自信吧?”
  
  此时江菲已经完全明白了老孙请她来的意图:把周扬追到手。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2 14:02:51

江菲把自己的身体完全陷进沙发中,满脑子的疑问: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是有益于周扬?还是想陷害周扬?他们知不知道她已经追过周扬但没有成功?他们知道不知道跟周扬和晓晓的关系?……
  
  江菲决定无论如何先让对方透透底,自己再看看能不能上这条船,如果不能也好早点提醒周扬有人要对付他。
  
  “我认识,而且关系不错,所以更要知道为什么,否则……”江菲抬起她的小下巴,警惕的样子象一头来自北方的狼,紧紧盯着眼前这两个人。
  
  “这可不是你的一向风格啊,拿钱就是了,问那么多干嘛,”岳子有点不耐烦。
  
  江菲冷冷一笑,拎起包就走,她有信心既然已经大老远把她从北京请来,说明她肯定是最合适的人选,象老孙这种商人,不会白费精力的。
  
  果然,一只手覆盖在她正要开门的手腕上。老孙示意她坐回原位。
  
  “好有个性的女孩子,我喜欢,”老孙赤裸裸地表示,一边似笑非笑地等着江菲的反应。
  
  江菲已经见怪不怪了,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据说一个男人看一个美女最短45秒就可以有生理反应。她对她今天的装扮能带来的效果很有自信。
  
  “喜欢是要付出代价的!”
  
  老孙哈哈一笑:“果然你能跟晓晓是朋友,真像真像,一样的机灵。”老孙把身子往前探:“如果我要你做的事,以破坏你跟晓晓的友谊为代价你做不做?”
  
  江菲悠悠吐一口烟:“那要看你出什么价。”
  
  钱不是万能的,但钱无疑可以买来很多东西,只要价格合适,别说友谊,爱情也是可以买到的。
  
  这点,我们都明白,我们都不是童话中的公主跟王子,我们也并非革命时期的战士,我们是市场经济下的产物。
  
  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每个人的头上都标着个价格,有的高,有的低,而这个价格,有可能是老板给我们标的,也有可能是老公给我们标的,也有可能像江菲这样是由另外一个人买断的,而不幸的很,最后一种价格往往最高,因为它同时出售的还有尊严。
  
  尊严这东西,在我们过往的二十多年中,相对比学历,脸蛋儿,身材,能力等等,它最值钱。
  
  唯一难以用金钱买到的,唯有亲情。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2 14:03:22

江菲在这次交易中把我们的友谊成功卖了二十万。我用成功这个词儿,呵呵,二十万已经很对得起我们的友谊了。
  
  女人与女人之间,可以反目的不仅仅是金钱,还有男人, 还有学历,甚至为了一声男人的赞美是送给你身边的好友,都可以让女人间的友谊反目成仇。
  
  如李婷,虽不算至交,但到底同事三年,也算相处甚欢,只为我平时得到的赞美多于她,她不惜把我送上法庭。
  
  只要你尝试过什么是忌妒,人人都可以变得蛇蝎般狠毒。
  
  “这个价格不错,”我很平静地对她讲,尽管我理解,但心中依旧血淋淋。江菲笑笑,意思是我知道你会这么说。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2 14:15:24

  20万加上一个早已经心仪很久的男人,江菲没有理由拒绝。她很聪明,故作沉吟,没有立即答应,因为她太好奇这背后的故事,尤其是这个男人跟周扬到底什么关系,目的为何?
  
  很快,她的好奇心与她的身体,又以一个可观的数字成交给了老孙这个男人,不过,这是一场生意。
  
  莎士比亚说:上帝把亚当贬落到人间,所制定的第一条戒命就是:“你要用自己的血跟汗换面包”。
  
  老孙的发家史把这一点发挥得淋漓尽致。
                         
  任何一个成功人士不可能全善,也不可能全恶,如果一定要定义他们的话,我喜欢用灰色这个词。所谓公平游戏,是人人拿出筹码放到台面上去作自由竞赛,然而在这个社会上不会有完全透明的筹码。
  
  ——正如老孙。
  
  当十四岁的老孙在建筑工地上当小工时,他已经琢磨着怎么把好的钢材或者电线偷出去卖钱以次品顶之。卖了钱,他也不存,出手阔绰,全部拿来呼朋唤友,一醉方休。在那个时候,他结交了一批死心塌地跟他的死党。
  
  十四五岁的少年,原本不懂什么女人,老孙就在懂和不懂之间犯了一个大错,工地有个负责做饭的女孩叫小翠,十六七岁,也谈不上什么姿色,但是在这个全是老爷们的地方也被好多人虎视眈眈。
  
  那女孩靠的是包工头,自然没人敢动一个手指头。在八十年代,包工头对工人非打即骂那是特正常的事,剥削得也很厉害,所以没有人不对头儿恨得牙根痒痒。
  
  老孙还小,所以那会只能叫他小孙,就是上了这帮爷们的当,一次酒桌上,小孙也是喝多了,吹起牛:“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有一天肯定要自立门户,赚大钱,玩漂亮女人。”有个白天挨过打的工人激他:“你小子要是有胆,就把小翠上了。”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2 14:16:17

初生牛犊不畏虎,小孙拎着一瓶酒晃晃悠悠就朝小翠住的棚子走了过去,后边一群人看着,说实话,那会小孙心里也有点犯怵,但是众目睽睽之下想退也退不成了,小翠也是不怎么聪明, 要是早看出事来,撒腿就跑,也没人敢抓她回来,小孙也就有了台阶下。
  
  偏偏这个小翠平时仗着有人撑腰,不耐烦地把小孙他们往外赶:“闹什么闹,都给我出去!”红了眼的小孙一把就拉下来她的外衣,白花花的胸脯露在外面。这一下子,小孙什么都顾不上了……
  
  事后,包工头自然找了人把小孙打的死去活来,满脸开花,倒在地上哀哀求饶,几个男人在旁边依然把他当皮球一样的踢来踢去,眼看要活不成了,幸好平时他出手大方,几个工人跪在地下死求,才保下一条命来。
  
  伤好之后,小孙自然在工地呆不住,包工头那张狞笑的脸也深深地印在脑子里。小孙离开工地的时候,是个夜晚,那个夜晚没有人会注意到在街角有个孩子,双拳紧握,望着不远处的工地,眼神似能喷出火来,小孙起誓:“将来我一定要这个乖孙子跟跪在我面前求我!”
  
  一不做二不休,小孙靠着对原来工地的熟悉,联系了几个工友,大大的偷了一批原料,倒卖出去,手中有了第一笔资金。
  
  以后这几个人就靠偶儿揽个装修的活儿,小打小闹地混。
                   
  转机的出现是在1991年。
  
  那年赌博机在广州开始再度盛行,包括“魔术帽机”、“跑马机”、“滚球机”在内的老虎机,每次下注至少要20元,最高可达3000元,一个晚上一台机就能有上万元的输赢。当然是输多赢少,一个场子一天好的时候赚个十来万不成问题。
  
  但经营这种“无本万利”的东西必需具备两个前提:一是要场所,一般设在各种娱乐城内;二是要公安有关部门的审批,民间传说行情是,批一个场子要100万人民币。
  
  但小孙交朋友是拿手好戏,这几年赚的钱没干别的,全喂了公安局那帮老爷了,这样1992年他在广州中心地段买下一块地,成立金天地娱乐城,经营卡拉OK、桑拿浴和老虎机。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2 14:16:48

这一日,娱乐城要招一批新的小姐,小孙往往要亲自选一选,好的留下来自己用。这时候距小孙离开那个工地已经有十年的历史了,但是当怯生生的小翠站在队伍里,小孙还是一眼瞧出了她。尽管她比当年丰腴了许多,也白了许多,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么,但变化更大的却是小孙自己,谁也想不到当年那个黑黑瘦瘦满脸污渍的少年,会是面前这个年轻潇洒的黄金单身郎。
  
  当小翠发现老板盯着自己出神的时候,讨好似的笑了笑,她没有认出这个老板,正是十年前的晚上强奸她的那个少年。
  
  小孙当然不能让她跟别的小姐一般去招待客人,一时怎么处理没有想好,就吩咐手下人先好吃好喝招待着,小翠被招待得莫名其妙。如此过了半个月,小翠要求回家把孩子接来,小孙第一次看见那个孩子,完全愣在那里,那孩子的眉眼儿长得跟他太像了,只不过脸盘儿是小翠的, 所以比他又漂亮了几分。
  
  背着小翠偷偷去医院做了DNA鉴定, 那孩子果然是他的。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无奇不有,小孙平白捞了个亲儿子,一时间欣喜若狂,抱着孩子直冲小翠的房间。
  
  小翠见是老板,自然很紧张,没想到听小孙说完了前因后果,她的反应那么激烈,她恨啊,恨这个当年强奸自己的少年,让她无处可去,像狗一样被赶了出来,后来发觉怀孕,竟没钱打胎,在一个下雨的晚上在桥底下生下这个孩子。小翠这些年吃了多少苦,怀孕期间靠捡破烂为生,产子之后靠卖身为生,饱尝了多少辛酸,受尽了冷嘲热讽,所有这些都是面前这个男人害的。
  
  小翠是典型的懦弱的妇女,她能做的事只有逃离,小孙原本对她本人没多少兴趣,走就走吧,但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带着自己的孩子吃苦受难,再去卖身,于是给她送去钱,但都被原封不动地送回来。最后小孙暗中让一个小卖铺的老板收留了她,给了那个老板一笔钱,让他好好替他抚养孩子长大。
  
  那个老板姓徐,小孩名坤。他的全名叫:徐坤。
  
  江菲讲到这里,有点歉意地瞧着徐坤,尽管在江菲谈到见孙正阳时,我有种隐隐约约的预感,但仍暗暗希望跟徐坤没关系,故事越来越紧张,我已经完全忘记了周扬,暗暗替徐坤担心,江菲最后吐出那两个字时,我已经是一身冷汗,知道结局已不可避免,突然身子一松,大口喘息,却仍不忘扭头看徐坤的表情,他的手已经快把我的骨头捏碎了。
  
  我不知道别人意外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那时候我脑海中浮现出电视上那些突然知道身世的男男女女,一个个都跟发疯一般,第一反应先是喊叫着冲出去。我当时真怕徐坤也是这样,那么温和的徐坤。
  
  可是他没有,可见他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因为我看见他的下唇已被咬出了血,我的手被攥的生疼,他的眼睛仿佛要瞪了出来,我双手摇他的肩,抚摸他的脸:“徐坤,你不能这样……”但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词儿来安慰他,我很焦急。
  
  坐在他的旁边,手攥着手,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剧烈风暴。徐坤一向是个冷静的人,喜怒哀乐不形于色,现在他把头埋在两臂之间,在使劲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便是喜欢他的冷静,冷静的男人往往让人放心。
  
  我跟江菲面面相觑,谁也帮不上忙,可是我心中真的怜惜,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但也只能反复地念叨:“徐坤,你别这样,别这样……”
  
  他再抬起头,眼圈是红的,直起身子,嗓音有点暗哑,衣服已经皱皱,他松开我的手,没有看我的脸,交待了一句:“这事我一定要搞个清楚!”转身就走。
  
  我想跟他一起去,他在门口把我推回:“我希望一个人,”似乎说这一句话都要拼尽全身的力气。我不忍心再逼他,便眼睁睁看着他匆匆而去。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2 14:17:25

我也虚脱了一般,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连对江菲生气的劲都没了,她对我,只不过是一条有着妖艳外表的毒蛇,在我刚要沾沾自喜的时候,便悄悄从床下绕出来,咬上一口,让我重新痛不欲生,她到底还要我咬多少口?
  
  我摇摇晃晃地走回来,重新坐下,因为没有力气,头靠在椅背上,腿也学着她那样伸到茶几上。
  
  “你不是说是为我好么?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我带来这么吓人的消息?”我质问她。
  
  这时已经是夜半三更,我们都没有吃饭,肚里饥肠辘辘。
  
  “我下边要是说点更打击你的事儿,你还能接受吗?”江菲半真半假地开玩笑。
  
  她也许真是玩笑,但我是吓怕了,我担心承受不了借中而来的打击,便提议先去吃饭,回来再说。江菲拿起外套,表示同意。我找出车钥匙,开车前往北大南门对面的一家通宵牛肉面馆,我们都喜欢那里的牛肉饭,以前半夜蹦的回来,经常上那儿喂饱肚子才回家睡觉。
  
  今天,通宵牛肉面馆里依然有许多学生在那儿孜孜不倦地刻苦读书,北大及想考北大的学子们真是不一样,每每我来这个通宵馆都会发出这样的感慨,我也曾经试过来这儿通宵学习, 但结果准是在两点左右,趴倒桌上一觉睡到天亮。
  
  由此得出结论,我这辈子也别想考上北大清华这类天字号的学府,尽管年年九月考研高潮的时候我都会怦然动心,都想拿出书来好好复习,到11月也会去报名,可到一月份该考的时候,保准临阵脱逃。
作者: 若尘    时间: 2004-9-2 14:17:33

最初由 一片红叶 发布
[B]我找得头都晕了,这文章好长又很乱,幸亏有同学看不然的话想半途而废了。 [/B]


是很乱的,一会这一会那的,辛苦你了!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2 14:18:17

这次真是饿坏了,现在我顾不上什么身材,吃相,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几口就吃完了。
  
  “再来一碗,”我看到服务小姐惊讶的眼神儿。
  
  江菲扑哧一下笑了:“要是哪个男人被你外表骗了,娶回家一不小心发现你这副吃相,他不后悔才怪呢。”
  
  “那时,后悔也晚了,好吧,你说吧,还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在后边等着呢。你一股脑说完了,我再想怎么报仇。”
  
  两碗面下肚,我觉得有点劲了,也点起了一枝烟。说报仇的时候,那表情绝对严肃,我绝不容别人把我放在手掌上戏耍。
  
  “得了,你那样儿吓唬谁呀,别人跟你哭两次,你就心软了。”江菲白我一眼说。
  
  “是么?”我没跟她辩,越辩越显得心虚。
  
  “你知道不知道,你们老板用来控诉你们的匿名信是我写的?”江菲故意放慢语速,以便看我的表情。
  
  估计我没让她失望,我火冒三仗:“你丫有病啊,告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我的声音在夜半三更格外响亮,正在看书和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学生以及低头算账的服务员都朝我这边望来。
  
  江菲毫无顾忌的笑,似乎我的反应是她的得意之作。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2 14:18:50

老孙年纪渐大,知道赌场这条路走不长,九十年代末网络开始兴起的时候,又筹了笔资金搞网上商城,他一直没有结婚,也一直没让身边的女子怀孕,徐坤成了他唯一的宝贝儿子。
  
  他感觉年轻的时候欠这对母子太多,希望老来能够补偿,哪知徐坤他妈不买帐,一直到徐坤父亲因为不小心摔断脊柱,他母亲实在凑不齐医药费,才不得不在老孙的金钱面前低头。
  
  于是对徐坤,他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徐坤追我,他是瞧在眼里的,我看不上徐坤,他也心知肚明,于是他通过岳子,想帮徐坤一把,该死的岳子招出我在北京有这么个男朋友,他就收买江菲,创造出种种障碍,制造我跟周扬之间的误会。
  
  江菲旧技重演,装病把周扬骗到家里,然后在杯中下药,不知底细的周扬,当然逃不出她的手心。
  
  江菲处理完北京的事,知道周扬必不肯接受她,便飞回广州安心当起老孙的情人,那次她来广州见我还钥匙,其实是已经打算定居那里。
  
  至于匿名信,她瞧出不对头, 明明我跟岳子是一起来进货的,岳子却常背着我跟老孙见面,她怀疑其中有诈,为了怕我上当,便注意搜集了其中证据。
  
  在当时的情况下,她不方便把证据交给我,交给我估计我也不信,她就把信一股脑寄往北京我的头儿那里。信主要是针对岳子,并没有提一句我的名子,但是她不知道,我是此次广州之行的负责人,加上岳子又一直在单位追求我, 老板把我怀疑进去,也是理所当然的。
  
  江菲从老孙处得知我也被起诉,便跟老孙一起飞回北京旁听,待到看见我情况不妙,便自个跳出来替我作证。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2 14:20:26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已经回到了住处,我望着她的脸,她耸耸眉,眨眨眼,撇撇嘴,一张脸上写的全是:情况就是这样,你看着处置吧,我估计你拿我也没什么办法。
  
  我真是哭笑不得。一时不知道是该把她轰出家门,还是该感谢她在我困难的时候仗义相助。
  
  我唯一的反应,就是狠狠的踹了面前的桌子一脚,然后冲她骂了一句:“你真他妈不知道让我该怎么办好!”
  
  江菲哈哈大笑,窗外,曙光初现,第一丝阳光照进客厅,照映在我和江菲的脸上,她精心保养的皮肤并没有因为熬夜而显得憔悴, 在这张朝气蓬勃的美丽的脸上,我看到自己的影子。
  
  都是飘泊在北京的女孩,我们用各种办法生存并生活着,或许,偶尔,我们会掉井别人的陷阱;或许有的时候我们会迷茫不知所措;或许人生的骤然别离常常会杀得我们措手不及或令我们痛彻心悱;这世界总有阴暗冷默的一面让我们心灰意冷。
  
  但是,我们仍然年轻靓丽,这世界永远千回百转,柳暗花明,我们总会用各种手段靠万种风情在中关村立有一席之地,也许那手段同样不那么光明。
  
  但是,没有关系,我们的心是光明的,就像这黎明,窗外中关村大街几个清洁工人在努力清扫它的灰尘,金色的阳光照在街道上及往来的车辆上,一切都充满希望。
  
  我和江菲,以及在北京的所有外地女孩都有一种共同的命运,这个命运的题目叫飘泊;在外飘泊的人们也会有一种共同的情愫,这种情愫的名子叫相惜。
  
  当太阳完全跃出地平线的一刹那,我原谅了她————江菲。
  
   (上部完)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2 14:22:14

晕,,,还有下部呢。
不过应该写得还不错吧,不然不会写这么长的。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2 14:24:20

我不是淑女(下)
  1.
  冰:你的爱情观是个啥动向?是想生死相许还是金钱交易?是时兴平平淡淡波澜不惊还是惊涛骇浪大喜大悲?是坐等钓鱼还是主动出击?
  
  我:当然爱情至上,最浪漫的事,就是跟所爱的人一起慢慢变老,还坐在地毯上聊呀聊。时常为爱而幸福的不知所措,能够为所爱的人牺牲所有,陪他上穷碧落下黄泉,贫贱不移,以身相许!(尽管我心里正揣摩着,这个冰到底有多少钱?)
  
  一夜过去,江菲讲完那么多曲曲折折的故事,很累,很快便睡着了,我辗转反侧不能眠,索性打开电脑上网,冰在。
  
  一看见他抛出的问题,我就小心提醒自己,不要露陷哦,不要像那些短视的女人们一样,眼睛里充满了对物质的欲望,在相亲的第一面的第一句话就问“你有房子么?”“你开什么车”那样只会把人吓跑的。
  
  应该这样,睁大双眼,一脸的纯洁无邪,天真可爱,让他感觉你是全天下最后一个心灵纯净的女孩子!虽然冰看不见,可是我还是下意识习惯性的换上了楚楚动人的表情,这是练习次数过多,一碰上情况的本能反应。
  
  我这么聪明的女孩子,怎么会把骂人、时不时还打个小架、拜金等等种种恶习暴露出来呢?特别是面对这种钻石王老五。我最擅长的就是眨着长长的睫毛问着傻傻的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这种时候他们一般都会觉得自己特别聪明,特别伟大,特别能保护面前的女孩子。
  
  然后经常来几句“我好怕”、“吓死我啦”之类的废话,惊叫一声迅速扑到他的怀里,记住头一定要低下,以掩饰你阴谋得逞他愚蠢的安慰你时,忍俊不住,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男人么,既傻得可爱,又傻的可怜。
  
  冰:那万一他半截变心,而你又已经是黄脸婆了怎么办?
  
  晕,这种可能性太大了,自古多情女子负心汉么,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Q的信息又开始闪烁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2 14:25:00

冰:故事一般是这样的
  
  星期一,男人爱上了女人,男人说:“晚上你有时间吗?我们去吃饭!”吃完饭,男人开车带女人去兜风,兜了很远。
  
  星期二,男人说:“亲爱的,今天不兜风了,到我家里,我们一起做饭。”吃完饭,男人倒了2杯洋酒,放了一首缠绵的曲子,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以后,男人冲了咖啡,发誓要一辈子对女人好,然后送她回家。
  
  星期三,男人叫了2个快餐,匆匆的吃完后,再次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唯一不同的是没有了洋酒、没有了音乐和誓言,然后把女人送回家。
  
  星期四,男人说:“亲爱的,你来我家做饭吧!”一切发生后,男人说:“亲爱的,我累了,你自己座车回去吧。”
  
  星期五,吃完饭,男人说:“亲爱的,你别回去了,留下来帮我洗晚、洗衣服吧,然后我们一起睡觉。”
  
  星期六,男人说:“亲爱的,你自己在家里帮我做家务吧,我要和别的女人去兜风了。”
  于是,又开始另外一个循环、、、、、、”
  
  没错儿,我越看越生气,男人啊,都是些现实、花心、时刻处于发情期的巨大哺乳型动物!男人,生来就自私、自我、自大!对付他们,就应该努力泡到手,然后用爱情的利剑好好的把他们的心剁成碎片!
  
  我想都没想在键盘上就敲:男人不就是多了那一两肉吗?!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了。
  
  冰:那你还陪他上穷碧落下黄泉,贫贱不移,富贵不屈呢。
  
  我:谁叫你们男人都喜欢这种女人?女人么,一个不算多,两个不少,但还要求女孩子专心忠一,纯情美丽,最主要的是不能拜金,好好在家里做她的纯情少女。
  
  打这段话时,我似乎已经看见了纯情女孩子们悲惨的下场:她用立下汗马功劳已经落后的火力猛射速高的冲锋枪,来对付入侵美女敌人最先进的火箭炮,当然不是对手。火火箭炮袭击过的地方,无一例外地是满目疮夷。然后纯情女孩子在对手的慢镜头中倒下的身姿凄惨无比。
  
  冰:你的意思就是说女人还是精明点好?
  
  我: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明知道好男人只有1/10的概率,却都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撞大运拣到了宝,她们智障啊,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多正好掉到她嘴里的馅饼,有这么好的运气,不如去买彩票得了!明知道是个贼窝,却还拎着大把的钞票往里闯,精神可嘉但做法可笑。我有那么傻么?
  
  冰:当然!当然!你这么聪明,一定不会做这种傻事!
  
  我:没错儿,等待不如寻找,寻找不如创造,我的理想是……………..
  
  幸好我反应及时,意识到千万不能把“我的理想是嫁一个大款”这句话说出来!生生咽了回去。这个冰也太聪明了, 一不小心就要被套出真心话,果然久经沙场,就是不一样。
  
  冰:哈哈,你的理想是:女人就应该对自己好一点。多做几次美容,健几次身,然后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和弯弯的长睫毛,噘着潮湿、润泽、像初绽放的玫瑰花瓣一样娇艳欲滴的双唇,就像一块甜蜜的蛋糕一般让人垂涎欲滴,愿者上钩,这个上钩者最好既多金又潇洒。
  
  妈呀,他把我想的全说出来了!我怯怯生生补充了一句:你说少了,洗衣服时我也不忘苦练扭腰、摆臀的功夫!
  
  完了,我的纯情少女形象彻底在跟冰的开战中牺牲掉了。由于经验浅薄,到底还是没能坚守住阵地,实力相差太远,估计冰是要把我同那些物质女郎相提并论了,唉!!好不容易淘呀淘呀淘,才淘出来一个有培养潜力的大款,想不到是这种结局。
  
  为我牺牲掉的豪门生活,默哀!
  
  可生活往往柳暗花明,峰回路转
  
  企鹅闪
  冰:明天不开庭,你有没有空出来?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2 14:25:45

静谧的,可爱的清晨被一阵门铃声打破,我一边揉着眼睛开门,一边向门外的周律师抱怨
  
  “知道不知道睡眠是女人最好的美容品,特别是在没钱作美容的情况下。万一由于今天早上没睡好我脸上多长了一条皱纹,你要赔偿我青春损失费100000000元”
  
  唉,不是我爱财如命,实在是好几个月没工作,一向每月钞票花光光的我,现在真的是见钱眼开,两眼发光,如果有钱是一种错,我宁愿一错再错。
  
  记得大一的时候有个男生给我写情书颇有意思,
  
   “我爱你
  就如同爱一元人民币,
  粉红钞纸就象你初次的容颜。。
  万里长城见证着 ,,我们的,初恋。。。
  
  我爱你,
  就如同爱两元民币,
  苍绿底色如同踏青时的小草。
  天涯海角保存着,我们的 ,誓言。。。
  我爱你,
  就如同爱五元人民币。
  淡棕苦涩仿佛
  我们共饮的咖啡。。
  长江三峡好似 ,我们的感情 ,曲折蜿蜒。。。
  
  爱你,
  就如同爱十元人民币。。
  青灰暗淡简
  就是我相思时的难过。。
  珠穆郎玛也阻挡不住 ,我对你的,思念。。。
  我爱你,
  就如同爱五十元人民币.
  象牙淡雅恰如
  你低头时的娇态..
  壶口瀑布也比不过 ,我的斗志 ,汹涌向前。。。
  
  我爱你,
  就如同爱百元一人民币.
  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对我虎视眈眈
  好似你的父母把我们硬睁睁,分离 ,隔远。。。
  我爱你.真的爱你.
  什么也取代不了你在我心目中的重要
  我郑重发誓 ,我爱你,真的,肯定会永远..
  因为你在我心目中
  无疑比现在所有的钱都珍贵..
  就好像这样.. 人民币……500元…… ”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2 14:26:21

这首诗在校园广为流传,当时同宿舍的女生,在每次有男孩子表白的时,我们会取笑,你们发展到五元还是十元的程度了?特别是现在这种没钱情况下越发觉得我对爱情的感情跟对金钱的感情那么相似,好像一对双胞胎姐妹。
  
  “冰让我来接你”
  
  我一听,一下子清醒,这可是个好兆头,不是我的错,都是没钱惹的祸!自己的追求者要是多了这样一位骨灰级男士,那面子可大大的有光。正好最近手头紧凑,美容院不去了,油费涨价小Q被我放了长假,吃饭天天蹭江菲。
  
  没办法,谁叫我就是那种赚钱不多还喜欢追求高质量生活,还梦想着突然有一天那个又英俊又多金的白马王子手捧鲜花站在我面前的虚荣的小女人呢。这不,白马王子的使者已经站在门外了。
  
  车子一路往北,快到十三陵水库,最后停在一个高尔夫球场面前,几千亩的绿地一望无边,草绝不是普通的品种,那么柔软,仿佛绿色的缎子泌人心脾。环境幽雅风景秀美,碧波荡漾的人工湖,精致的球道,穿制服的服务员,到处都散发着迷人的大自然乡土气息,几疑是在梦里。
  
  我深深吸一口气,这空气新鲜无比,心中暗自得意:被有钱人追求的滋味就是不一样。如果我的网张的比较大,那么意味着以后永远不用在菜市场侃价,永远优雅而闲适,有自由安排生活的巨大奢侈,偶尔工作也玩票性质般的底气十足……
  于是乎,想像与希望齐飞,美景共得意一色。
  
  我一高兴,又深深吸了一口气,谁叫这空气就是不一样呢,但吸到半截,我摒住了呼吸,因为看到,冰下了奔弛,走到右边,很有礼貌的为车内的女士开门。
  
  先是一只纤足,踏上地面,细小的脚踝,美好而白皙,紧接着小腿,结实混圆,红色的运动裤掩不住修长的腿,小小的背心在细腰处嘎然而止,粉色的帽子下是那张在法庭上见过的――――最精致的脸。
  
  我的心从峰顶毫不犹豫的朝谷底直落下去,在粉身碎骨之前,我看见那个美女挎着冰的胳膊,轻扬额头,面带微笑朝我走来,那腰肢的柔软、体态的轻盈、举手投足之间的岁月积累的优雅、都提醒我―——不是对手!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2 15:09:35

没办法好像有些街接不上,上面有一部分是别人帮作者代发的,后来作者看到了也认同了,因本人也没来得及看完。以下是作者接上去发的,将就着看看再说吧。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2 15:10:42

11.
我看见电脑,还好,还有它。顺利的开机, 启动,听见熟悉的蜂鸣,心中塌实不少。上Q,开MSN,我要翻出所有的网友,聊得天昏地暗。

冰在线。

我已经顾不到上次的气恼,习惯的将情绪垃圾都倒入冰这个大垃圾桶内。

“你可想好了?”

“想好什么了”

“想好要嫁个周扬这种男人?瞧你为他这么失魂落魄”

“总比嫁个你这种男人强吧,说“我要你”时生猛有劲;讲“我爱你”时有气无力!家里红旗飘飘,外面彩旗不倒!”

“你知道嫁个周扬这种人意味着什么吗?”

“?”

“不用怀疑,顺着红地毯的方向就能轻易地走到厨房!这可不是王美女的一向追求哦?”

我一打冷颤,仿佛看见了若干年后,我围着小孩,拎着尿布, 黄着脸在喊“孩他爹”的情形。随即又想,这总比那种有了面包还想吃蛋糕的男人强多了。反正真正的爱情故事只能归属于科幻小说,但是变成黄脸婆总比变成被甩了的怨妇强得多!

“那可不一定哦”冰仿佛能看穿我在想什么“百分之九十九的猫都叫咪咪,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好色。剩下的那一个,可能是个假正经。你家周扬属于哪一个,他现在做什么?”

是啊,他算哪一个?明明知道我介意么,介意还跟那个小狐狸精一起出去,鬼才相信他们没有拉个手,搂个腰什么的。

“我相对他们来讲,不过是正大光明了一些,诚实难道还有坏处么?难道你希望被骗么?你还可以额外得到些经济补偿”冰理直气壮的解释。

我忽然感觉,他说的不是没道理。最起码我可以用他的钱把我装扮的花枝招展,然后朝帅哥堆里手执大刀冲锋陷阵,更重要的是可以藉此冲锋陷阵的机会勾引比冰和周扬更好的男人成裙下臣。这就叫百炼钢成绕指柔。


我看看表,他们已经走了整整一个上午,这么简单的小手术,要是中午还回不来,我就答应冰,让周扬气死!!让他知道我的重要!!

洒脱只是说说,可是我的脑海里还是控制不住的浮现多种场景,每一种场景都足以把我杀死一百次。

比如江菲刚做完手术小鸟依人般的偎在周扬怀里,抬着小脸俏生生的说“我想多休息会再回去”

再比如刚出医院门上江菲突然晕倒,周扬一把抱起她直向医院冲去。

还有医生用批评周扬的语气说“如果不要孩子,做丈夫的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周扬在旁边唯唯诺诺。

我发现我完了,我是真的喜欢上周扬这个家伙了, 不掺一点水份,如假包换。绝不是因为寂寞或者他条件好。江菲这家伙搞什么鬼, 我陪她去不也一样,非要霸占我的男朋友,我再一次体会到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卖。一条名叫忌妒的小虫子在毫不留情的一点点吞噬我的心脏,让我感觉痛不可当。

窗外的雨渐渐小下来,屋里一片黑暗,我自己关掉电脑,蜷缩在沙发中,颇有些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味道。

还是打个电话吧,就算回头让江菲嘲笑我小心眼儿,让周扬自鸣得意一下,我也不愿意再忍忍受这种煎熬.

一声,两声~~周扬接通,那边很安静,似乎还有轻柔的音乐,我的心放下一半“她,怎么样?”

周扬的犹豫了一下,声音很低很沉“还好,再过一会我们就能回去了。”

放下听筒,我长长出了一口气,身体像打了一仗般疲软,靠在沙发上,不对!!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我忽的直起身。

音乐!!

对,就是音乐!

如果,他们在医院,怎么会有背景音乐?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2 15:11:23

12.

我没有犹豫,抓起钥匙直冲楼下的Q而去,忘记拿伞,没有关系,如果他们去医院,一定会去海淀医院,第一,这里离我们住的地方很近,第二,江菲的医疗保险定点医院是海淀医院。

因一天的雨,中关村大街冷冷清清,不多的行人在路旁的屋檐下避雨,车辆也份外小心,我的Q开的如旋风一般的快,尽管发动机才1。1升,最快也没多少。我拼命踩油门。

“医生有没有一个有点黑的男子带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子来打胎,那女孩黄头发,尖下巴?”

“不记得了,人太多”

走出门诊室,我忽然觉得想哭,我再也折腾不起,如果有什么意外,大脑一片空白,如行尸走肉一般回到车上,想当然开始进行推理,他们来没来过医院?是不是半路上江菲又因为身体原因而变卦?

原谅我的自私, 此刻我担心的并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她的身体会不会影响我的爱情,会不会再引发一场周扬争夺战,我鄙视自己,爱是一场战争,我不怕输只怕又掉进陷阱,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是不是故弄玄虚故意装神秘,这就像一场游戏我却掌握不了遥控器。

觉得步步艰难,总逃不开江菲的天罗地网,我还自以为聪明,却像一个傻瓜一样在别人布好的棋局中起步维艰。

我到家的时候,看到周扬熟悉的马自达静静停在楼下。

该面对的最终要面对,我吸一口气,打开房门。
作者: 若尘    时间: 2004-9-2 17:20:15

姐姐,辛苦了,谢谢你!

这个故事的情节悬念比较多,
挺精彩的,姐姐有空可以看看,
看到这里,又放了一个大疑问,吸引着人不得不往下看...
作者: LNYUAN    时间: 2004-9-2 20:55:00

还有吗?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3 15:14:23

13.

江菲在厨房进进出出,一脸的平静,嘴里还哼着小调,见我回来,窜到我的面前,拧着我的鼻子说

“你也太懒了吧,这么不够意思,我去打胎,你连饭都不给我准备好”

“你不是没打么?”我小心翼翼的问她

“是啊, 你看出来了,我打过了还能这么活蹦乱跳吗?医生说了, 现在最不好打,一个月可以吃药,二个月可以刮宫,四五个月以后可以引产, 现在我只能等。”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原来都是我胡思乱想的结果。太多疑看来真不是什么好事。那音乐,许是回来的路上,周扬车里的音箱,这么简单的事情,刚才我却跟神经病似的,呵呵,也不必再拿出来拷问了,省得自己没脸皮。

周扬靠在沙发背上,脸上没有笑容,我心虚的溜进厨房帮江菲做饭。

要不是江菲的经历过于复杂,她真的是一个好妻子。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手中钞票还大把大把的,我相信就冲这三点,肯定将来会有男士不在乎她被包过的历史,本来么,这有什么,这年头还想娶个处女的男人,一定是吃饱了撑的。

除非他比较有远见,从幼儿园时间就开始培养自己的将来的老婆。不过,危险程度还是挺高:

首先,她得一生平平安安,没有被强暴的可能。

其次, 她得长的不那么太出色,以防诱惑太多,一不小心给你扣上个绿帽子戴戴。

最后,小的时候不难看可不一定就代表长大了不难看,万一培养半天,她越发展越朝远古时代,最后发展成个超级恐龙,可就哭笑不得。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3 15:15:02

江菲做的红烧排骨我最爱吃,放很多很多我爱吃的辣椒,再放很多很多糖,甜甜辣辣,我跟周扬两个就像小孩,你抢一块,我抢一块,很快一盆就见底,只有最后一块。

周扬在那里对它虎视眈眈,我对它垂涎欲滴,他望望我,我看看他,最后,江菲吐出几个字

“你们两划拳吧”

好,这个提议得到我们一致赞同,我一边琢磨着他可能出什么,嗯,包袱,没有多少划拳经验的人一般都比较爱出包袱,一边从背后伸出两个手指头,做成剪子的形状。

“一,二,三”江菲一声令下

可恶的周扬他出的竟是捶头。他哈哈大笑的去夹那块骨头。江菲拦住他

“不行哦,我说的是三拳两胜”

“对对”我连忙点头,江菲都可爱死了,“再来一把”

这回我还出剪子,我就不信他不变,还出拳头。

“一,二,三”

晕死!!!周扬这该死的居然算准了我的心思,他又出的拳头!!!不管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还没等他得意够,那块排骨已经被我塞进了我那樱桃小嘴里。

我得意的笑。诸如耍赖皮说话不算数等等小伎俩我最拿手。

周扬走后,我给以前的朋友打电话, 该找工作了, 再不找就没得吃,江菲再好,也不能天天死皮赖脸吃她的吧, 周扬看来目前没有把我养起的意思,我还得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再说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话,在男女关系中绝对适用。

要不,那么多嫁给大款的女人最后都不会幸福呢?大款通常不老实,人哪,钱一多就开始动脑筋寻欢作乐。他找情人天经地义,你有外遇天打雷劈。经济基础决定了两性地位的不平等。嫁给大款最好的出路就是和他离婚,分他财产,然后自立门户去。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3 15:15:38

14.
所以,我还要一展所长,再战江湖,自己花钱买花戴。像我们这种高级白领是不用上什么人才招聘市场或者网上投递简历的,背后等着挖的人一大把呢,我才不愁。

第一个电话:

“喂,周总吗?我是晓晓,对~~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噢,对了,上次您跟我提过那个做市场宣传的位置现在有人了么?”

“有人了”

“噢,我现在想换家公司,既然有人了,那周总帮我留意一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位置适合我的?”

“好的,要是有一定通知你”

“谢谢周总了”

第二个电话:

“李经理么?你好,你好,好久不联系,对上次你说你们公司想建个网站,让我过去,我现在考虑好了~~~”

“噢,对不起,王小姐,我们下次再合作吧,那个网站已经有人来做了”

“噢,没关系,下次吧”

我放下电话,这么不巧,
我的自信受到了严重的打击,看来不像想象中那么热销啊,第三个电话有点底气不足。

“是XX猎头公司么?你们上次联系过的那个职位~~”

“是王小姐吧?对不起啊, 那个职位已经有人了,我们下次再合作吧”

“等等”

我意识到这其中有问题,北京这地方,人多是多,工作说难找其实也很好找,关键看你是什么样的人。越低级的职位,竞争的人越多,君不见人才招聘市场上人山人海,简历不能以份数,只能以斤称。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3 15:16:15

有人讲,北京最不缺的就是人才。这话大错特错,刚刚毕业的那些学生,以及招聘市场上的人山人海,多半都称不上人才。

更有人在北京抱怨怀才不遇,关键就是,你只是你自己眼中的人才。你是不是老板眼中的人才, 你知道老板需要什么样的人才么?你不知道!

但是,像我们这种高级白领,月月销售额超标的白领, 经常有别的公司以及猎头专门盯着,基本上隔几个月就会有人来挖,当然跳槽有它的好处, 只是也有很严重的弊端, 最明显的就是在一个公司资历不够,永远很难上升到核心领导阶层,这也是我毕业三年没有换公司的原因。

同样,如果一个公司前来挖过你,即便当初挖你的职位已经有人占了,老板只要看好这个人,哪怕另创一个职位也要留住的。公司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但最缺的也是人才。

所以,我一连被三个公司拒绝,这其间必有想不到的缘故。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3 15:18:13

最初由 若尘 发布
[B]姐姐,辛苦了,谢谢你!

这个故事的情节悬念比较多,
挺精彩的,姐姐有空可以看看,
看到这里,又放了一个大疑问,吸引着人不得不往下看... [/B]


不辛苦,只要有人看就很高兴

不是没看我只是还没时间看完
作者: 若尘    时间: 2004-9-3 15:58:37

呵呵,高兴,又看到新的了,期待中...
作者: hyzjxhj    时间: 2004-9-3 22:01:53

看不懂
作者: 一朵云    时间: 2004-9-4 13:05:30

好惨啊,公司电脑打不开文版,只好在家的时候看些。还好偶看东西比较快。
作者: 一朵云    时间: 2004-9-4 17:11:44

觉得别人续写得更耐看些。:)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7 11:17:30

15.

猎头,跟我接触过几次,但是都被我拒绝,但是那女孩却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永远微笑着,极有亲和力, 头发齐耳,不温不火

“李小姐,我们一向相处的很好,实不相瞒,我最近出了一点问题,而且一连找了几个熟悉的公司都被拒绝,你能否告诉我为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

“晓晓”李小姐直呼我的名子,看来是拿我当朋友看待,而不是客户

“我一直很欣赏你的工作能力,但是,最近风传你惹上出卖公司机密的官司,所以,我不能不为我的客户着想。”

我呆呆的放下听筒,症结原来在这, 我不怪她。

北京说大也大,说小不小,记得刚来北京的那天,到处高楼林立,行人行色匆匆,我一个激动,告诉自己,一定要花五年的时间,在北京拼下立足之地。在最低层的时候,我也有一激动炒掉老板的情绪,有什么嘛,北京公司那么多,此处不留人, 自有留人处。

可是,如今不一样,北京知名的IT公司,无非那么几个,越往高层走,圈子越狭隘,一个人有什么风吹草动,很快整个圈子便全传开。

有出卖公司机密的经历,无益于被判了职场死刑,即便如今官司我是打赢了,可是这年头什么事情能说得清呢,别人可以认为,我有人,有门路,所以才告不倒我。只要沾上了嫌疑, 我的路,必不好走。

心情,跌落谷底。

下意识打开电视,叽叽呱呱的爱情故事,我就不明白,那些故事中的男女,只需要爱情就能活命么?他们不需要面包么?

如果说我在爱情上还尔虞我诈的争夺一番,偶尔还在江菲这种小美女手中跌个小跟头什么的,那么我事业上真是连跟头都没跌过。

我就是那种不怎么用功也能考出好成绩的小孩,老师们常说,太可惜了,我总是不误正业,没考个清华北大什么的,其实去那种强手如林的学校找自卑感有什么好处?还不如安安心心在个普通院校当我才女+美女的校院风云人物。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么~

在校其间,社会活动参加的没一筐也有一把,在电视台露个面,当个主持人什么的更是小菜一碟,别人找工作是拼得头破血流,我是工作找我,还要选一选。这就是鸡头的好处。

可现在,我这个鸡头,变成鸡胁了,不,连鸡胁都不如,鸡胁还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呢,我是被公司拒之门外一点都不可惜。唉,被戴着有色眼光瞧的滋味真不好受。
作者: 一片红叶    时间: 2004-9-7 11:18:15

16.

下午,北京的天空晴朗但呼吸并不新鲜,一辆辆车窗里的脸若隐若现,没有路人的油光闪闪,我拿一支冰淇淋,穿一条背带裤,晃晃荡荡的晃到周扬的写字楼,谁叫我失业呢,还好没有失恋。

我坐在路边,一个太阳照晒不到的地方,等他下班,没有在屁股下垫一块报纸,就装嫩到底吧。来来往往的行人望我,一定以为是一个逃学的学生,这样会让我好受一些。要不, 在中关村这个一寸光阴一寸金的地点,上班时间,我却这般悠闲,是有点可耻的。

很快六点,各个写字楼门口开始门庭若市,精心妆扮的OL们脸上的残妆写满疲倦, 西装革履的男士们连走路也在争论不休,这座略显沉旧的大厦,是多少北京游子的梦想,周扬在这种背景的衬托下,从旋转门中显现,高高大大,削瘦的双颊,方方的下巴,肤色黑的健康,跟一帮要么大肚便便,要么脸色苍白的“病西施”的办公室男士有本质上的区别。

卓尔不群,鹤立鸡群,诸如此类的成语,突然一股脑浮上心头。我就奇怪,他怎么没有被同事或者同学早点霸占呢。

我要是这二者之一,定不允许他飞出我的手心。尽管我的手掌不太大,手心面积方圆面积超不过5平方厘米。但是,已经够了,握住,一个男人的心。

他看见我,眼前显然一亮,但随后又沉下来, 原本即定的路线在那一刻发生改变,笔直朝我走来,我望着他微笑。

“晓晓,我今天不能陪你, 有个重要的客户”他脸色歉然。

我的微笑渐渐消失,然后故做大方的点点头,扯扯嘴角,翻翻白眼,那个时候,我也是这么忙的,在中关村这破地方,不把24小时全用在工作上,很难混出个名堂。这样也好,省得他时间多出来,光想着泡美女。

但是,心底,还是有些酸。我还没结婚,怎么就有了黄脸婆的感觉呢?就在那眼巴巴的等他下班?

我发誓,下次再也不等他, 一定要尽快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怎么开始呢?新的生活在晚上于我, 意味着换了个论坛,换个聊天室。聊了一会,想起收信

我看着FOXMAIL上一封封信落下,这么多信邮件,垃圾也不少,有一封信,来自徐坤。
作者: 若尘    时间: 2004-9-7 12:48:56

两天没来了,看到新故事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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