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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8 16:18:26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飘来荡去上卷序  

作者:子非鱼





写这部小说之前,我想有必要先介绍我几位大学时候的宿友加兄弟。



老大王小军:他生下来时据说仅只4斤,其高大威猛的父亲本来已为他取名为王军,意思是希望他能象军人一般体魄健壮,一见之后大失所望,估计他先天不足,后天也难有多大发展,只好在中间加了一个小字。他父亲还因此联想到配偶不贞,那时没有DNA,否则早就抱上老大去做亲子鉴定了。老大小时侯经常被同学无故痛殴,就连女同学也能对他呼来喝去,幸好他初中时居然象吃了饲料一样疯长,方才慢慢摆脱被同学欺负之苦。到考上大学时老大已身高一米八,虎背熊腰,让人望而生畏。现在老大在家乡开了个药品超市,有滋有味地做他的小老板。



老二杨伟:他人长得极为普通,甚至还可以说是有点丑陋,但却是满腹经纶,经常能说出点很有哲理的话,对事物也往往能看破其外在的各种遮掩,而一针见血指出它的本质来,这点让我们对他除了佩服外还有点小小的恐惧。杨伟尤其是弹得一手好吉他,能自己写词做曲,最大的愿望是做位流浪歌手,我们取其音叫他“阳痿”,他现在是一家游戏公司策划部的经理。



老四丁剑鸿最崇拜的是福尔摩斯,做梦都想成为世界知名的大侦探。我有好几次听到他在梦中狂笑:“西里博士,你投降吧,其实从最开始我就在怀疑你了。”于是我们叫他“福尔小斯”。这小子对侦探行业有着异乎寻常的狂热,到广州一年后就辞掉了周阳好不容易为他找的工作,自己搞了个地下的调查公司,刚开始半年只接到两件业务,帮别人找丢失的两只猫。不过他运气不错,在几乎走投无路时遇上了位回大陆寻亲的台湾老头,于是自告奋勇帮老头找寻四散了50年的亲人。两个月后,连官方都没找到的人竟然被他从人海中给挖了出来。台湾老头除了给他一大笔钱外,还在电视和报纸上为他大肆吹嘘,致使丁剑鸿一夜成名。现在他虽然还是与高IQ的罪犯无缘,却绝对是想调查越轨老公老婆的旷男怨女们的首要人选。我们常笑他是“破坏幸福家庭的刽子手”。



最小的就是周阳了,这孩儿个子不高,才一米六五,不过长得眉清目秀,做事精灵古怪,很逗女孩喜爱。在刚入校十几天后,他就写了张协议偷偷贴到食堂里面,全文如下:



甲方:高校全体学生



乙方:食堂全体工作人员



本协议本着双方互相谅解、互相尊重的原则(即食堂谅解学生的行为,学生尊重和适应学校厨师的水平)!



乙方(即食堂)需做到以下条款:



第一条:油炸糕、馅饼的直径必须超过5厘米。



第二条:包子馅里出现蟑螂的次数平均每周不得超过三次。



第三条:肉菜里肉的含量必须超过百分之五,米饭里砂子的含量必须低于百分之十。



第四条:一些家常菜应标明名称,或至少能让10名以上同学分清其中的物质成份。



第五条:馒头和花卷必须是完整的,不能有被其他人咬过或遗留下啮齿类动物的牙印。



第六条:每次饭菜出锅后,厨师必须当着至少五名以上同学的面亲自品尝,如在嘴里停留时间超过10秒钟,才能供学生食用。



甲方(即学生)需做到以下条款



第一条:不准在食堂的墙壁上刻厨师的名字,在旁边悬挂蟑螂的尸体,并召开追悼会。



第二条:不准用馒头、花卷等伤害性极大的硬物投掷厨师颈部以上、腰部以下的部位。



第三条:因饭菜引起的呕吐,不得故意跑到打饭窗口对着食堂工作人员进行,以影响别人的食欲。



第四条:不得要求漂亮女生一次拿十个以上的饭盒到窗口打饭。



第五条:女同学吃包子吃到已经法定死亡的蟑螂时,尖叫的音量不得超过90分贝。



第六条:不得用食堂的饭菜作为玩扑克牌失利的惩罚赌注。



第七条:当天饭菜有“鸡爪子”的时候,不准集体把“鸡爪子”中指竖起来,插在饭盆里向厨师示威。



以上条款双方需严格遵守,违约方将被罚吃光食堂当天所有剩饭菜。



那天去吃早餐的学生看到这则协议后,无不倾倒,不少女孩更四处打听英雄的姓名。周阳老爸很早就在广州淘金,因此他也是我们中最有钱的一个。这厮自称在初中时就破了身,御女无数,曾有一夜七次的骄人记录,并时常在晚上例行的卧谈会上大谈御女宝典,让我们几个童男子们目瞪口呆,心驰神摇,嘴里流下的液体犹如诗人笔下的庐山瀑布,于是理所当然地叫他“一夜七次郎”,简称“周郎”。今天的周阳是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板,经常修建些豆腐渣工程。



对了,还没介绍我自己,我是五兄弟中的老三,除长相出众点外也就没什么别的特长了。也因为我相貌英俊,这群小子一至由青蛙王子将我引申为“蛤蟆”,现在我是广州中裕电子有限公司的外发部经理兼回收部经理,手下直接管的就有几百号人马,日子过得比较糜烂。



序二



看这篇小说前,我们先来做个游戏,问大家一个单项选择题:



都知道衣服是用来御寒保暖的,我们的老祖宗们最先却只是用树叶或兽皮遮住胯下的要害部位,请问,他们为什么只遮挡那个地方?



A那地方更怕冷B遮羞C诱惑



……………………………………………………



好了,时间到,答案出来了没有?



来人,将答A的同志赶出考场,将答B的同志乱棍打死,给答C的同志各加10分。



对,答案是C,因为距离产生美,若隐若现,可望而不可及的诱惑更能激起人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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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14 11:48:12 |只看该作者
也许很好 但没时间和心情看了
收藏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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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誉版主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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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13 15:44:20 |只看该作者
.....断断续续的...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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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5 15:53:48 |只看该作者
楼主贴的不全  中间漏调好多。。。而且没有结局。。。。想看的可以去baidu上搜下。。。。是个悲剧。。。。。不过还是满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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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豚

游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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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29 12:14:36 |只看该作者
怎么没有结局啊 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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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9 10:15:15 |只看该作者
飘来荡去
第五十八章 庆祝酒宴
   
  

   
   飘来荡去第五十八章 庆祝酒宴  

作者:子非鱼

 在我和丁剑鸿以及林华分别喝了好几杯白酒后,老大又找上了我,两人连干了4杯,我的头便有些晕了,想不到在看守所里呆了这些天,连酒量都少了很多。林箐本来很反对我喝酒,怕我借酒发疯,对她做出些过份的事,但今天也许是高兴,任我怎么折腾她都没出声,自己与胡晓琳小声说笑着。她的纵容让我忍不住遐想不已,边喝着酒,边冒出个龌龊念头,说不定等会能向林箐要求发展进一步的亲密关系,成功了当然最好,失败了的话完全可以推说自己喝醉了酒。我为自己的聪明而得意,不过现在这点酒似乎份量还不够,不足以让我胆大到去亵渎林箐,于是我干脆展开了反攻。
  正在我们杯盏交错,酒趣高涨,小米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了过来的。

  丁剑鸿看了眼自己的手机,马上走出了包房,我们谁也没注意到他,直到几分钟后他再次走进来,将我也拉出了包房,然后说:“小米要过来,怎么办?”

  据说当你真心关怀着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和那人的一切产生一种神秘的共鸣,不管相距多远,他的悲喜痛楚你都能深刻的感受得到。这是一种很玄的传说,报上虽屡有登载,且煞有介事的从物理学和生物学上进行了分析,我从来不信。但在我入狱的那段时间,小米却莫名其妙地感到坐立不安,总担心我出了什么事。可惜的是小米只感受到了我的苦难,却不能察觉我的欢喜,所以今天终于忍耐不住想找丁剑鸿问问我的近况。

  小米没有打电话,而是直接根据丁剑鸿以前给她的地址去了咖啡屋。那时候丁剑鸿已经到了酒店,小米当然不能遇上他,但是却遇上了他手下的一个侦探,那侦探正是在看守所里帮过我的二人之一。

  美丽的小米是极容易打动男人的,当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情问我的情况时,原本守口如瓶应该是职业道德的侦探,居然为了讨伊人欢心,将我的所有情况一五一十的和盘托了出来,恐怕为了表现自己的英勇,还添了三分油,加了两份醋。最后他告诉小米,现在丁剑鸿正在为我庆祝脱险。

  小米得知所有原委后,唯一的念头就是要见我一面,就这样,她拨通了丁剑鸿的手机。丁剑鸿在别人面前向来神态自若,机智百出,在小米面前却和块木头没什么两样,智力最少降低了10倍,明知道林箐在这儿,她来的话可能不是太好,但怕伤害到小米,拒绝的话始终说不出口,只得含糊地答应了。不过他除了对着小米迟钝外,对我倒是很有一套,便将这麻烦扔给了我,说让不让小米来你自己决定,说着把手机递了过来。我没接手机,想了想,说:“你去接她来吧。”

  我相信林箐不会怪我的决定,她是个很明事理的女孩。不管怎样,小米的担心让我感动无比,我做不到狠心地去拒绝她的要求。

  走进房里,我悄悄在林箐耳边说了这事,她果然并不介意,反而笑着说:“我也很喜欢小米,会和她成为好朋友的。”

  当小米到来时,原来简单的欢乐气氛终究还是有了变化。老大、丁剑鸿、林箐对我们之间的纠葛清清楚楚,林华似乎也隐约知道一些,唯一毫不知情的胡晓琳却是个人精,在察言观色后立即一声不吭,房间中一时寂静无声。

  小米本来就是个没有急智的女孩,在冲动之下来到这里,没想到林箐也在,更是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过了会,还是林箐最先恢复过来,她起身拉住小米的手,微笑说:“小米,我们见过的,来我身边坐吧。”说着将小米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林华总算也开了口:“大家继续喝酒,继续喝酒。”说着拿起杯酒拼命向我手里塞。

  时间就这般在带点喜庆也带点尴尬的气氛中慢慢而过,小米虽然脆弱,这几年毕竟经历了不少,至少已经能一直脸上带笑的祝贺我,尽管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眼里那无法隐瞒的伤感。

  酒宴终于到了快结束的时候,现在该我向大家宣布计划要和林箐结婚的消息了,这消息的发布,我本该求之不得,但看着小米我却犹豫起来,因为我实在不想去伤害她。只是,假如我不宣布的话,林箐绝对会受到伤害,也会认为我对小米始终是余情未了。

  在心里翻来覆去的考虑了很大一会,我终于壮着胆站了起来,眼睛不敢看小米,说:“我……要宣布件事,我和箐儿计划最近结婚了。”这短短的一句话几乎让我汗下如雨。

  在座的所有人听了我的宣言后,最先的反应不是欢呼,不是鼓掌,而是都把目光投向了小米,就连林箐也不例外。然后才看着小米,嘴里敷衍地说着恭喜,语气中全无为我们欢喜的意思。

  小米轻轻咬了咬下唇,突然拿起杯白酒,眼睛望着桌子,站起来对我说:“楚戈,我敬你杯酒,祝贺你平安脱险。”然后一口喝干了。

  小米是从不沾酒的,碰酒必醉,这点我比谁都清楚,这时却无法去阻止她,只得说声谢谢,也举杯饮尽。

  小米又拿过酒瓶想给自己倒酒,丁剑鸿忙一把抓住,小米默默地看着他,丁剑鸿呆了呆,松开了手。小米把自己的酒杯斟满了,又举起来对我说:“楚戈……这第二杯,是感谢你那次对我病了时的照顾。”说完,又仰头便喝。

  “小米……”我忍不住叫道,想要阻止她糟蹋自己的身体。小米停止了喝酒,等着我继续把话说下去。我看了看林箐,她脸色苍白,低着着头不出一声。我暗暗叹息了声,对小米说:“不用谢……朋友之间……应该的。”声音有气无力,自己都觉得枯燥苦涩。

  小米冲着我笑了笑,又仰头把酒喝了。然后她再次为自己倒满酒,又举杯说:“这第三杯……祝你与林小姐幸福美满,白头偕老。”说完,再次一口喝干。我们都看见小米喝酒的时候,一滴细细的泪珠悄无声息地快速滴进了她的酒杯中。

  我突然觉得伤感,很想将小米搂进怀中安慰,仅有的理智却提醒着我这绝不能做,否则前面我所努力的一切都将成空,而我,又怎么能辜负林箐?

  不如全都喝死算了,我有些自暴自弃,也不说话,仰头便将酒喝尽。

  假如不是这时有个林华,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在小米再度为自己倒满酒的时候,林华大声说:“楚戈,你不是说这几天胃痛吗?我来替你喝吧。”

  小米对我的关心是不容质疑的,一听林华这样说,便不再倒酒,向我凄楚地笑了笑,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舒服。”

  我无话可说,只能摇头表示没关系。

  丁剑鸿总算也反应了过来,说道:“我们不是还有事要商量吗,这酒就结束了吧。”他嘿嘿干笑一声,说:“反正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大家对这提议都没有表示反对,小米看来也酒劲发作了,用手按着额头,不说一句话。

  于是我便安排丁剑鸿送小米回家,正想提出林箐与我一起时,她说你送送胡姐吧,我坐哥哥的车回去。又降低了声音提醒我:“胡姐明天要去香港了。”

  目送了所有人离开以后,胡晓琳说我们去走走吧,说完抢先沿着马路而行。我点了点头,跟了上去。今夜的广州特别温柔,难得一见的夜雾早早将整个城市笼罩了起来,仅仅是十几米的地方眼光望去便是朦胧一团,走在这薄雾和霓虹灯中的多是一对对相依相偎的情侣,只有我和胡晓琳保持了一种以示清白的距离。这距离,仅是短短的一步,脚步一偏就能紧密无间,但心里的距离却犹如海角天涯,这辈子是不能有任何逾越的了。

  两人就这般默然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胡晓琳说:“我明天要去香港了,嫁给个50多岁的小老板。”

  我问:“你爱他?”

  胡晓琳回答:“他爱我。”

  她转头向我笑笑:“我比你大两岁,明年就30了,再也输不起,也许,找个爱我的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的话中有些些的无奈,我张开嘴想安慰几句,搜尽肚肠,却没有一句适合的话。

  胡晓琳苦笑了声,停下了脚步:“我们就在这分手吧。”

  我忙说:“我送你回酒店。”

  胡晓琳轻轻说:“我们的相识就像这条路,不可能一起走到终点,还是早早分开的好。”然后她再不停留,大步向前方走去。

  我呆看着胡晓琳的背影消失在薄雾里,很想叫住她,但叫住她以后我又该怎么办?放弃林箐和她在一起?这很不现实,有时候,人生真是无奈。

  调整了会心情,我给丁剑鸿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丁剑鸿回答说在咖啡屋,声音有些疲倦。我问小米怎么样?丁剑鸿苦笑着说:“她一回家就把我赶了出来,说要一个人静静。”他说:“蛤蟆,今晚你伤透小米的心了。”

  我低声说:“我没有选择,其实我也很心痛她。”

  丁剑鸿挺能理解我的难处,说:“我知道。”然后他略带点兴奋地催我快去咖啡屋,说:“这是个会让你特别开心的消息!”

  结束了和丁剑鸿的通话后,我又给林箐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要去咖啡屋里办点事,今晚就不去她那儿了。然后钻进路旁的一辆的士,随着车的发动,我想,能让我开心的事,一定是抓到了曹阳的什么把柄。

  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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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9 10:14:51 |只看该作者
人生其实就是一个无处不在,无所不赌的大赌场,命运是庄家,我们用时间、情感、甚至是生命在赌一个想要的未来。只是我们身在局中却一无所知,想要逃离却身不由己,这场赌,不管愿不愿意,我们也得玩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
  杨伟输了他的那一场赌,我没能阻止。林箐的这一场我却一定要让她赢,我这次再不会像3年多以前对待小米一样逃避,面对,才是唯一取胜的法门。看着身边美丽妩媚的这个女孩,我竟有了种游戏中六道轮回的豪气,不管是谁阻挡林箐的幸福之路,我都将与之奋战到底,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林箐倚靠在我身上,显得比从前亲昵许多,她这小鸟依人的神态是我以前很少能见到和享受过的,不由得心驰神摇,如痴如醉。林箐和我聊了她的很多琐事,明显的比过去话多了。我想,或许是我的入狱使得她发觉了我在她心中的重要,看来这次入狱对我来说反而变成了好事。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话前半截很有道理,后半截我忽略不计,当从没听说过。

  林箐告诉我,丁剑鸿听说我出来了,今晚会赶回来,大家要为我庆祝脱险。两人再温存了片刻,林箐突然想起答应林伯母回去吃饭,便邀请我同去。这时候的我却很怕见到二老,我的这些事真不知该怎么去向他们解释,幸亏林箐的北上之行没有出事,否则他们一定会和我拼了命。他们以前对我虽好,始终是爱屋及乌,我当然不认为在他们心里,自己就真的比林箐重要了。

  林箐见我一付贪生怕死的软骨头模样,伸手在我胳膊上轻轻拧了一把,说:“那这样吧,等我先去帮你疏通了关节,然后你再去,好不好?”

  我连连点头,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老婆真好,就这样定了。干脆我们今晚宣布很快要结婚的消息怎么样?来个喜上加喜。”

  林箐红着脸白我一眼,却也没有表示反对,站起来说该走了,并坚定地拒绝了我想去送她的打算,要我趁着还有几个小时的空闲,好好休息一会。她走了两步,突然回头说:“差点忘记了件大事,胡姐还在广州,她今晚也会去为你庆祝。”

  我一呆。没等我反应过来,林箐又看着我的眼睛说:“胡姐……听说要嫁到香港去了,明早就走。”

  我向她笑笑:“那是好事啊,等会我得恭喜她。”

  林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向我嫣然一笑,然后离去。

  ……………………………………………………………………

  我当然没有时间休息,看了看表,估计老大也到出来的时间了,马上出门准备去迎接老大回来。

  等老大几个从看守所出来后,两位侦探去了咖啡屋,我则带着老大回家。一进家门,老大就钻进了洗澡间,迫不及待的模样让我忍不住大笑,今天,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老大足足洗了快一个小时才勉强觉得满意了,两人坐在床上没说几句话,都觉得眼皮沉重。看守所里蚊虫肆虐,气味难闻,我们几乎没睡过一次好觉,这时犹如来到了天堂。我还勉强支撑着,没想说了几句话转过头时,老大已经张嘴闭眼,居然沉沉睡去。他的香甜睡态立即感染了我,我身子一歪也倒在了床上,只觉睡意如山般袭来……

  最多只睡了10分钟,一阵门铃便将我惊醒。我头重脚轻地爬起,然后下床开了门。

  从听到林华说了林箐为我所做的一切后,我除了暗暗发誓一定善待林箐外,还决心以后要笑对每一个人,既然希望并没有遗弃我,我也得尽我所能,至少让别人都有个好心情。但是有两个人我是无法笑脸相迎的,那就是曹阳和殷湘丽。

  而现在站在我房门前的正是殷湘丽。

  没等我有任何反应,殷湘丽的眼泪便流了下来,一脸愧疚地对我低声说:“楚总……对不起……”

  我冷冷说:“我不是楚总,你才应该是殷总……你还来干什么?”

  殷湘丽仰着脸看我:“自从……你进去后,我也很难受,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心里很后悔……”她说这话时神情真诚,好像真的后悔到了极点。

  我暗骂一声,像她这样为了钱不惜一切的女人也会后悔,那才怪了,只是她来这的用意让我琢磨不透,心想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殷湘丽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继续流着泪,哽咽着忏悔:“其实……我是有苦衷的……不过我真的不想害你……你对我那么好。”

  我得承认,自己最不能见女人的眼泪,虽然明知殷湘丽不可信,还是心软了下来,语气缓和了点:“你有什么苦衷?”

  殷湘丽犹豫了会,回答说:“为了钱明……我才进公司里,就只有他对我不理不睬,我对他很好奇,就想着要去接近他……然后,我慢慢喜欢上了他。和钱明好上了以后,我怕他知道我的过去,你和他又是死对头,如果发现我和他一起,也许会泄漏我的事,于是……”殷湘丽说到这,抹了抹眼泪,又接着述说:“我最先只想把你挤走,谁知没有成功,后来只好想出了那个办法……楚总,我没想到事情会那么严重,我以为凭你的关系,关几天就会出来,然后只有辞工,谁知道老头子那么狠,我在想……你要真的被判得很重,我……我不管怎样也要救你出来!”

  我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问:“你来这的目的,就是求我别泄漏你的从前吧?”

  殷湘丽沉默不语,表示默认。

  其实我可以从经济上去打击她,可以请人去揍她一顿,但绝对不会像个八婆一样去嚼舌头,翻出她的过去来制造舆论,看来殷湘丽终究还是不太明白我的脾气。我摇头说:“我没想过要报复你,放心好了,不过,你也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了。”

  殷湘丽一脸惊喜:“真的?你不恨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笑笑,心想比起曹阳来说,对你的恨不算什么。再次摇了摇头。

  待殷湘丽满足地走了后,我在门前呆了半响,殷湘丽的话虽然像那么回事,我却始终难以相信,还有一种可能是她并没有爱上钱明,只是怕我泄漏了她的过去,让她无法在公司里呆下去。甚至,殷湘丽可能是担心我会用别的办法对付她,故意用感情上的借口来打动我,让我放弃报复。今天她的到来,也许只是一种试探。

  这真是一个心机深沉得可怕的女人,我自知猜不到她真正的想法,既然不想报复她,我唯一的办法是让这事成为过去,再也不要去想。

  我忍不住像吃了摇头丸般又摇了摇头。

  ……………………………………………………………………

  晚上7点多钟,丁剑鸿打来了电话,说他已经回到广州,现在和林华等人在酒店开了个包房等我,让我叫上老大快去。与他的通话才结束,林箐便来到了这里,准备接我去赴宴。

  几乎动用了酷刑才好不容易把呼呼深睡的老大叫醒,他一见到林箐便直了眼睛,很不礼貌地看了她一阵才拍拍我的肩,行,你小子有种。林箐倒是神色如常,微笑着说:“老大好,这次楚戈多亏你照顾。”老大呵呵笑了两声,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林箐还要继续表示感谢,我忙打断她的话:“行了,行了,老大和我是自己人,不需要这么客气,我们快走吧。”

  老大无比羡慕:“蛤蟆,你真有女人缘。”

  我满脸得意:“当然,我就是那只传说中专吃天鹅的赖蛤蟆。”心里却想,女人缘太多也不见得是件好事,那会很累。

  我们三人一进到酒店的包房里,我最先看到的便是胡晓琳。她也瘦了不少,但是我不能过多的去关切,仅是向她表示了我的感谢。胡晓琳淡淡笑了笑,摇头表示不用谢。

  接下来的气氛有点尴尬,我不知道要用什么话题继续与她交谈。丁剑鸿见了,忙拉我坐下:“今天我一定要让你小子醉倒。”

  我也趁着这机会转移了话题,问:“你去哪了?听说那事有了点进展?”

  丁剑鸿似乎有点顾忌,说:“一会散席后去我咖啡屋,我再慢慢和你谈。”

  林华也说:“是啊,现在说这些干什么,我们今天一醉方休。”

  这顿饭原本该吃得很愉快,虽然和胡晓琳之间我有点不知如何相处,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些情绪完全能够控制,都知道有些事一旦过去了就再也无法回头。

  只是百密仍有一疏,意外终究还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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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来荡去
第五十六章 林箐的赌注
   
  

   
   飘来荡去第三十章第五十六章 林箐的赌注  

作者:子非鱼

林箐是个天性恬淡,不爱出风头的女孩,她的性格在这越来越浮躁的社会里很是难得,几乎能和大熊猫相比。如果不是她要我捐出收到的回扣,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善良的她原来不时为孤儿们捐款。不光这样,林箐还偷偷资助着贫困山区几个儿童的学费。她所做的这些从没张扬过,除了父母,就连林华也一无所知。
  这次林箐虽然为了解救我脱离牢狱之灾吃尽苦头,以她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让我知道的,因为她并不求我回报。事实上,我就算倾尽所有也不可能报答她,这不是物质,无法等价计算。

  林箐悄然离去的那些日子,虽留下纸条,后来也给家里打了电话,但不肯透露地址,怕林华强迫她回家,还是闹得鸡飞狗跳。林伯父和林伯母在想尽办法找不到人后,就差没拿刀冲到看守所来砍我了,因为都是我惹出的事。而那时,我正在看守所里想到林箐的无情黯然神伤。

  当十几天后,林华终于接到林箐从北方打来的电话,立即千里迢迢赶到时,大病初愈的林箐虽然矜持,第一次忍不住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而早经过社会锤炼,本该是铁石心肠的林华,抱着自己最心爱的妹妹也潸然泪下了。

  经过其实并不复杂,林箐在北方也没有遇上歹徒抢劫,坏人拐骗的事,毕竟新闻上所报导的只是个例。她所不能承受的只是心灵上的压力,和南方人对北方气候、生活的不适应。所以当她终于找到位于东北平原上的那个小村庄,并得知胡晓琳最近没有回家,也没有和家里联系时,林箐的意志再坚强也支撑不了,在靠近村庄的一个小县城里等候了两天后,她终于发烧病倒。

  北方的气候和南方完全相反,犹如两个世界。林箐虽然才换了薄衫马上又着上冬衣,身体的调节功能却还未能反应过来。况且胡晓琳家比较贫穷,她似乎因为某些原因对家里并不很照顾,连电话都没有装上。林箐住的那个小城里离她家还有好几里路,宾馆里倒是有暖气,但心里焦虑的林箐每天都要跑去胡晓琳家瞧上一趟,在身体和思想的双重煎熬下,她的病倒是迟早的事。

  本来林箐完全可以先离开,请胡晓琳的家人代为转达,不过生性小心谨慎的她怕中间有什么失误的地方,因为我的好坏,甚至生死存亡都寄托在胡晓琳的这一条线上了,所以林箐虽然病了,还是坚持着熬下去,心想也许再过一天胡晓琳就会回到家里来。

  我是个很有运气的人,无数过往的事都论证了这点,在林箐苦苦守候了10几天后,胡晓琳居然真的突然回到了家里。

  假如胡晓琳一直没有回家,林箐会在那守候多久,这已经成了个谜。但这些都不重要,林箐宁愿忍受病痛也咬牙坚持等着一份也许完全没有可能的希望,本身就已经让我无法偿还,假如我还去猜测她爱我的底线,那只能说明我是个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畜生。

  林箐这次所经历过的,在自小受尽各种磨难的贫困人家来说不值一提,但对她而言,已经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要是在广州的话,别说病了父母哥哥会照顾,就连那些想追她的男人一定会充分利用这难得的机会来开展温馨攻势,她的病房里将盛满鲜花,犹如春天,以及各种进口水果,24小时都会有男人愿意伺候着她。但在这异乡的小城里,林箐却只能一个人坚持着撑下去,她的信念就是让我在正式启动法定程序前从看守所里出来。

  这些事林华一一向我细说了,林箐在见到他后,简单地提了提,还有就是胡晓琳和他去找老头子谈判的时候也告诉了他不少。

  林华告诉我,胡晓琳可以说是老头子的克星,林箐当初的直觉非常正确。因为小心谨慎,胡晓琳以前录制的是两张光盘,一张给了我,一张自己留着,里面不光有老头子大量偷税的证据,还有这些年来胡晓琳帮他打通各种关节行贿的详细记录,假如这光盘抛出去的话,广州官场将会发生一次多米诺骨牌连锁反应,不少高官得为止付出昂贵的代价,老头子也将身败名裂。譬如那次因殷湘丽违规接单所贷的款,某银行负责人除了得到大笔金钱贿赂,性贿赂,还将负责人的儿子担保出了国。

  林华最后说:“老头子一见光盘,二话不说便找人撤了案,你不是官家工作人员,这类事都是民不告,官不究,现在已完全没事了。”

  听完一切后,我对林华说:“送我去箐儿那,我要见她!”

  林华皱起了眉:“你身上的味道很不好嗅,还是先回家冲凉换衣吧。”

  我坚决摇头:“你马上送我去!”

  林华只得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发动了车。

  ………………………………………………………………

  林箐对我的到来一如从前的平静,看着我微微一笑:“恭喜你。”她确实消瘦了很多,一脸憔悴,但我能依稀感觉出她心里的欢喜。

  我沉默了会,走近她面前,然后揽她入怀。林箐没说什么,也没抵抗,顺从地将头靠在我胸前。我说:“箐儿,我们不要分开了,用最快的时间结婚吧,我想和你在一起。”

  林箐抬起头凝视着我,满眼的柔情,却明知故问:“为什么?”

  我没有回答,而是轻轻吻上了她花瓣一般的红唇。

  林箐这时也显得很激动,除了热情地回应我,还紧紧抱住了我的腰。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离开我的唇,然后说了句让我差点晕倒,大刹风景的话:“你的嘴真臭。”没等我回答,她不由分说将我拉进洗澡间的镜子前:“你看看自己。”

  确实,我此时的形象让人汗颜,胡子邋遢,头发乱成一团,眼睛上还有两个黑眼袋。虽然林箐也很憔悴,反而更有一份柔弱之美,依旧如云中仙子般让人倾倒。而我却像7月半时从地狱里放出来的饿鬼。

  林箐知道我不愿和她分开,主动提出了陪我去我家,让我洗澡换衣。待我们回到家里做好了清理工作后,我再一次提出了马上结婚的打算,并一再保证绝对不去见小米了,我想,真的让小米成为过去吧,我实在不能再亏欠林箐了,况且我这么爱她。

  林箐想了想,说:“楚戈,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个疑问,其实我一直在等着你问。”

  我现在几乎和林箐到了心灵相通的地步,马上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在我心里,无数次闪过一个念头:林箐究竟是爱我还是爱着游戏里的六道轮回?

  林箐没等我回答,说:“你什么都好,就是感情上总处理得一塌糊涂,你太没自信。”她说:“我也问过自己很多次,现在就告诉你答案,我爱的是游戏中的六道!”

  我几乎有被人当头一棍的感觉,脑子一晕,心想完了,箐儿想要和我分手。

  林箐猜到我的想法,拉住我的手,柔声说:“你别急,听我说完……六道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他风趣,讲义气,从不轻言放弃,随着我对他的了解,再知道他不为人知的痛楚往事,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离不开他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开心,但是我也知道,我将他过于美化了,就像你对雪儿的爱一样。现实中不会有六道,也不可能有雪儿,他们在这个社会里是无法生存下去的,只能存活于网络中。”

  林箐说到这,向我温柔地笑了笑,我这才松了口气,听她继续说:“在杨伟家知道你就是六道后,我真的很开心,其实我对你也有些好感的,你给我的感觉至少不虚假,这种品质现在也很少了。你割不断对小米的情让我既伤感又欣慰,欣慰的是你并不是个无情的人,伤感的是我不想和别人一起分享你的爱。不管怎样,就算你做错过很多事,我还是决定要和你在一起,因为你的本质并不坏,我相信你会为我改变。再说,你就是六道,六道也是你。”她突然话风一转:“不过,就算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你到底爱的是谁,楚戈,你告诉我,你对小米究竟是爱还是怜惜?”

  我默然不语,知道自己的回答将会影响着几个人今后的生活,过了会,我坚定地回答:“箐儿,我爱的是你,小米已经是过去了,我想我现在只是怜惜她,并被她的深情感动。”

  林箐再一次用她好看的眼睛凝视了我一会,终于缓缓地说:“好吧,楚戈,我再和你赌一次,赌注是我一辈子的幸福,只是……你别让我的爱情输得一无所有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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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9 10:14:07 |只看该作者
号子里的生活无疑是能让人发疯的。无论是清汤白水,可以用来做镜子的伙食。成群结队如抢劫团伙一样的老鼠,以及一天到晚在身上流连不肯离去,深情款款的蚊子等。不过我在看守所后面的一些日子,比起来却算是很不错的了,虽然别的不可能改善,至少伙食上餐餐有肉,这都要归功与林华和丁剑鸿的打点。但是对我来说,最怕的还是寂寞,那会让我胡思乱想,幸而老大他们的来到令我的生活质量上了一个台阶,我可以和他们不停地聊天来忘记一些让我伤感的事情。
  老大这一批与曹阳所派来的人都是用打架斗殴,拘留15天的办法进来的。他们先还和我们冷眼而对,后来可能想到离出去的时间还长,气氛便慢慢开始缓和。时间原就能冲淡一切,他们也只是曹阳请来对付我的人,本身和我并没有仇恨。况且半个月的时间里,说长不长,说短也不太短,每天提心吊胆的谁也难以忍受。于是几天以后,我们双方开始试探着说了几句话。慢慢的,关系便融洽起来,特别是大个子和老大之间的关系,颇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大个子与老大后来又掰了几次腕力,基本上是平分秋色,这结果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老大那天为什么能发挥出如战神一般的战斗力。他问老大时,老大只是呵呵地笑,我在旁边却分外感动。只要自己或亲人有危险时,人就有可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潜力,看来在老大的心里,我的地位很重要。我当初虽然帮了他15万,但比起生命来微不足道,老大明白此行有危险,却义无反顾。只是我欠老大的没必要还,甚至也不需要说,我想我们心里都清楚,一朝是兄弟,便一生是兄弟了。

  这话在我心里一直是至理名言,但是,也许周阳没有听过。

  那方的人在第二天便被叫出去过,曹阳派人来打听有没有办成,结果见他们徒劳无功还不死心,要他们继续呆在里面找机会,一定要把我整得后悔当初为什么生下来。混熟后,大个子告诉我说,曹阳给他们开出了每人5万的价码,条件是让他们最少都要废掉我做男人的本领。但当他们得知我与曹阳的纠葛后,一个个破口大骂曹阳不是个东西,就连真正黑道上的人都不搞这些下三滥的事,并表明了不再帮曹阳对付我。虽然我很怀疑他们的正义感,但见到老大和大个子混得就像准备合穿一条裤子的亲热,并不怀疑他们的诚意。

  日子便这样慢悠悠地熬过,终于到了老大他们快要出去的时候,这天晚上有台风来袭,凄厉的风声伴着暴雨几乎让我们听不清楚自己说的话。老大扯着喉咙冲我叫:“蛤蟆,你放心,出去后我们马上又会进来。”

  我苦笑摇头,表示反对。

  所谓的保护我仅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就像病痛中吃的止疼药,只能治标却无法治本。我这辈子或许将耗在监狱里,直到青丝成了白发,老大不可能永远守在我身边。既然这样,早走晚走区别不大,而我也不会让自己在监狱里呆很久,真出现要呆上十几年的情况,我会抓住机会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对我来说,治本的方法只有对付了曹阳,老头子也不再从中作梗。事实上这太难,曹阳或许还有办法对付,老头子却是个烫手山芋,摸又不能摸,拍也不能拍,官场上的人不愿得罪他,若找黑道的人去恐吓他,弄不好会出大事,必定要连累很大的一群人。

  老头子肯定恨我入骨了,吃着他赐予我的饭,还要偷偷搞他的钱。若光是搞搞钱也还罢了,没想到我还搞上了瘾,居然连他的女人也顺便搞了。即便如此,也许仍有商榷的余地,但我还敢勾结胡晓琳收藏他违法的证据,这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财产被人撬,隐私被人曝,老婆被人泡。”这是男人最不能承受的三件惨事。胡晓琳虽说不是他老婆,却忠心耿耿地跟了老头子好几年,为他征战商场,理顺关系,不知道赚了多少银子,对他来说,或许老婆都没胡晓琳重要,结果却因我的原因离他而去。况且,老头子还会以为我们这对奸夫淫妇在床上颠鸾倒凤时,肯定要将他不能人道之事大谈特谈,百说不厌。这也是男人无法忍受的事。

  至于老头子的另一隐私,从我手里握着那张光盘便能看出我的居心叵测,他毫不怀疑到了一定的时候,我会将光盘当成件厉害武器向他进行攻击。这三大男人最痛恨的事,任何一件都足以要人血溅五步,我却全帮老头子办得妥妥帖帖,热情周到。我们之间已从人民内部的矛盾上升到了敌我之间绝对不可能调和的仇恨,若想老头子放过我,我想恐怕要等到伊拉克人民用弹弓打下了美国战机的那一天。

  暴风雨在第二天就停了下来,而这天正是老大几个期满出去的日期。老大再三向我保证他们一出去就到公安局门前打上一架,林华的一个朋友便会再次安排他们进看守所。我一再劝说老大没必要这样做,老大执意不听。

  我正想指出这件事的荒谬以及意义不大时,一个看守走了过来,一脸真诚地对我说:“恭喜,你可以走了。”说完,从身上拿出一大串叮当作响的钥匙打开了铁门。

  “去哪?”我和老大同时问,都不明白他的意思。

  看守回答:“你没事了,可以出去拉。”

  这句话让我一阵天旋地转,然后不敢相信地说:“你没骗我吧?”

  看守说:“你关系那么多,我哪敢拿你开心。”又笑着问:“你不想出去?”

  “当然想”我立即抬腿迈出囚室:“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像坐牢一样。”说完,我发觉这形容不对,我本来就是在坐牢。

  我不知道这些日子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只要老头子还活着一天我就别想轻易出去。如果是古代还有可能,皇帝心血来潮时,或房事舒适,或便密畅通了,都可能大赦天下。现在已经进入了21世纪,这种奇迹再也不会出现。我想最有可能的是曹阳想出了毒招,要把我和老大分开,这样收拾我就易如反掌了。看了一眼正在为我高兴的老大,我没有说出自己的怀疑,跟着看守走出了那条长长的走廊。

  事实证明我的怀疑是错误的,等我懵懵懂懂办好相关手术走出看守所后,还是犹如在梦中。直到看见了依靠在一辆大奔上,冲着我微笑的林华时,我才相信,这场恶梦居然真的就这样过去了,整个我原以为艰难无比的事,这时候看来竟似个闹剧。

  我没有马上走过去,而是站定了脚步,深深地吸了口气。广州的阳光原本及其讨厌,多晒一会都可能从身上抹下一层皮来,这时候望着这久违了的太阳,我想就算将我烤成了灰烬,我也无悔,所以旧社会的人都高唱共产党像太阳,看来很有道理。

  林华微笑着走近我,握住我的手说:“恭喜你劫难已过。”林华的神通可真广大,我无法用语言表达谢意,只好冲着他傻笑。

  林华又问:“出来的感觉怎么样?”

  我看看被昨夜暴风雨摧折得一片狼藉的花草树木,那些满地飘零的花儿虽然已零落成泥,只余依稀的一抹残红,但只要根在,一切都会有希望,来年的艳丽会依然夺目。

  沉默了半响,我说:“原来幸福有时候简单到仅仅是可以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

  上了车后,我问林华想出了什么办法才解决好这事。正开着车的他猛然刹车,然后拿出支烟点燃,过了会,他说:“不是我解决的,是箐儿。”

  原来林箐从丁剑鸿那得知我出事的消息后,一直在想办法要解救我出来。丁剑鸿他们走的是上层路线,希望能搭上实权人物来为我办事。而林箐却认为这可能性很少,老头子纵横江湖几十年,这些一定早应该预料到。当丁剑鸿与林华都失败后,林箐在焦急之下想到了胡晓琳。她以一个女人的直觉,认为胡晓琳可能会帮到我,虽然老头子现在也恨她入骨,不过死马当做活马医,病急也得乱投医了。

  于是林箐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开始寻找胡晓琳,胡晓琳离去时并没有留下一点线索,要找她就和当初寻找叶萍一样艰难,那时候丁剑鸿利用了很多侦探社的力量都失败了,林箐一个人当然绝对无法办到。但聪颖的林箐想到了从我们公司着手,以前我和林箐曾提到过李月,于是她便找借口打电话到公司约李月出来。李月一听林箐约她时说是关于我的事情,当即答应,并很快和她见了面。林箐的要求是让李月去想办法从公司里找到胡晓琳的资料,她想不管胡晓琳现在身处何方,总得要和家里联系。

  李月也算上是位管理人员了,要弄份资料并不难,老头子和殷湘丽一点都没想到要防范她,当天她便将胡晓琳的资料给林箐弄到了手。

  林华说到这时,问我:“你知道胡晓琳的老家在哪吗?”

  我摇了摇头,这几年来,我依恋的只是胡晓琳的身体,对她的过去,家庭都一无所知,也没想过要去打听。

  林华轻轻说:“在东北。”

  1月的广州有时候还可以穿短袖汗衫,但在东北却是至少零下十几度,呵气成冰、雪花漫天了。林箐担心告诉林华后,家里人会不许她去,但别人去的话,林箐又实在放不下心。于是从没去那寒冷北国的她选择了单独一个人偷偷地去。

  林箐没想到的是,胡晓琳的家在东北的一个乡下小村里,而那里的小村与广东像城市一般繁华的村完全不同,她的这一躺寻人之旅将会艰辛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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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9 10:13:43 |只看该作者
回到囚室后不久,几个看守走了过来,把那3个家伙给叫了出去。过了一会,走廊尽头便传来几声隐约的凄厉惨叫声。我知道一定是林华和丁剑鸿疏通了关节干的,但高兴不起来,林箐的反应让我心若死灰,虽然那天林箐提出要分开一段时间,我就觉得她想要放弃我了,却没想会这么快,我失去的不光是林箐,还有雪儿,对我来说,是两个爱人同时离开了我。
  不过能看到丁剑鸿的到来,我毕竟还是很欣慰,不管确实是我误解了他,还是他最终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我不愿多想,至少让我感到我并不是完全孤单的。只是这欢喜终究还是敌不过林箐的决然放弃,我无法去恨她,这一切本是我错在先。但就算不能再成为情人,总还是朋友,为什么她这次会这样的不近人情?也好,就让一切痛快的结束吧,我的污迹斑斑,原本也配不上冰清玉洁的她。

  在我的胡思乱想中,3个难友呲牙咧嘴地走了进来,待看守离去后,他们直冲到我身边,我戒备地后退一步,以为他们想要找我算帐。谁知这3人居然同时哭丧着脸求饶:“老大,是我们该死,您就饶了我们吧。”

  人或许总要到了一个困境中才会去反思自己所做过的一切,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至少我在看守所呆的这几天里想了很多。这些日子,我的思绪搜寻了自己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将从小时候起的所有记忆全都取出,一一拂拭,时悲时喜,或笑或哭,弄得3个难友以为我的精神出了问题,更是特别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我。

  这样下去我明白自己的精神迟早会出问题的,虽然囚室中不止我一人,若与在外面时的人均占地面积比起来,现在反而该是我与别人最接近的时候,但我和他们全无任何共同语言,能做的,是一个人独坐一旁,冥思苦想,犹如和尚打坐。还有一点与他们不同,他们只想快点自由,而我却更盼望曹阳能马上搞人进来将我弄死掉,假如他们中有谁会一刀刺进我的心脏,我想我会用最后的余力握住他的手,非常诚恳地对他说声谢谢。

  但在我的望眼欲穿中,曹阳派的人却迟迟未到,反而在有天晚上,随着铁门的打开,看守又送进了3个人。看守所的灯光很暗,好像不这样便不足以使人觉得阴森。这几人都背着光,一时间,我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只觉其中一人身材高大,非常的熟悉。

  直到那人走到了我面前,我才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然后大声叫道:“老大,你怎么也进来了?”

  站在我面前的,正是我们五兄弟里最憨厚和没有心机的老大。

  老大冲着我“呵呵”地笑:“还有他们两个,你也认识的。”

  我仔细一看,认出原来是丁剑鸿手下的两个侦探,他们都很有礼貌地叫了声楚总。我苦笑回答:“你们看我这样子像总经理吗?”

  我的模样确实不大好看,这么多天没有好好洗刷,头发凌乱,胡须疯长,全身迷漫着一股臭味,不像总经理,倒是更像丐帮帮主。

  老大的到来是丁剑鸿煞费苦心想出来的。原来丁剑鸿见我那一付颓废的模样,知道就算派了别人进来帮我,我也不会配合。再者别人来他也不放心,假如真的到了很危险的时候,人人都只想自保,不会尽全力出手帮我,我的死活当然比不上他们自己的小命重要了。而老大来却不一样,首先是功夫过硬,等闲之辈几个不在话下。且他是个直性子的人,有点像古代的那些豪侠,一旦来了,就会倾其所能帮我,哪怕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但最重要的,我想丁剑鸿知道我也不愿老大受到什么伤害,假如曹阳的人进来了,就算不为自己,为了老大我也得奋力反抗。

  我的那3个难友一见我来了朋友,更是嘘寒问暖,巴结不停,怕我也搞秋后算帐那一套。我没兴趣和他们一般见识,与老大等三人坐在角落里问起他们来的经过。

  老大接到丁剑鸿的求助电话,二话不说,立即把药店交给了老婆打理,当晚便租了个小车直赴广州。到了广州后,他听丁剑鸿说了所有原委,对周阳很是气愤,居然偷偷打听到双阳建筑公司的地址,跑去责问周阳。周阳面对老大的责问一言不发,惹得他怒火攻心,抓住周阳的胸口便把他举了起来。曹阳见了这情景,立即让手下的人对老大大打出手,老大虽然神勇,终究不是超人,在打爬下他们几个后,夺门而出。老大只是直率,没有拐弯抹角的心思,却并不傻,当然明白不到必要的时候就不拼命,打不过必须要逃的道理。尽管这样,老大还是被打得头破血流,伤了好几处筋骨,养了几天伤才进到看守所里来。

  老大说完后又加了句:“靠,周阳那王八蛋,看见我被打居然一声不吭。”

  我没有回答,心想周阳没落井下石已经算不错了。尽管他几次报信给我,但我和他之间再也没有了和好的可能,五兄弟等于散了两个,想想,不觉黯然神伤。

  丁剑鸿的一个手下告诉我,他们咖啡屋那有身份不明的人经常游荡,肯定是曹阳派来的人。丁剑鸿也不含糊,除了用上自己的手下和朋友外,还跑去找到老狐狸帮忙。老狐狸一听说了我的事,虽然帮不上别的,也联系了在黑道混的一些人,天天在双阳公司的门外乱转,用来牵制曹阳,这招用得很不错,果然不愧他老狐狸的称号。随后这侦探说:“老板好像有了什么办法对付曹阳,今天已经偷偷离开广州了。”

  丁剑鸿要干的事当然不会让他的手下清楚,我想不出他离开广州能怎样对付曹阳,就算解决了曹阳的事,老头子这一关始终是无法过的,任谁也没能力为我翻案,他的台籍身份等于是种特权,没人敢冒风险去得罪他。不过,假如真的能看到曹阳遭到报应,我就算死了也能瞑目,尽管这可能性非常之小。

  曹阳的人终于在两天后到达了看守所,看来这王所长确实也挺难做,两方的后台估计一个也得罪不起,只好全都安排进来,自己只有装傻了。

  来的是四个人,我们囚室原来的3个被调走,本来不宽的房间便显得格外拥挤。这四人中为首的那个让我心惊胆颤,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老大。

  那人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比老大还要高,体格健壮,比老大也显得更有威势,一双拳头青筋突出,几乎比我的要大了一半。那些所谓以弱制强,以柔克刚的功夫我只在小说里和电影中看过,现实生活里,从来都是身高体壮的人要占尽便宜,况且这人似乎也像练过几手的人。另外三人也是精心挑选出来的,虽不若这人,也绝对不比我们这三个逊色。我和那两个侦探都紧张起来,只有老大看似毫不在乎,对我说:“那傻大个是我的。”老大以前也常被我们笑称傻大个,这次总算出了口气。若不是在这种局面下,我几乎就要笑了起来。

  双方正好是一对一,都虎视眈眈地瞪着,他们一定想不到我这方早有了准备,气氛虽很紧张,却都没有动手。

  打斗是半夜才开始的,我以为这将会是场非常艰苦的战斗,而他们占了至少六成赢面。世事往往就是这样出人意料之外,当对方那大个向我冲来的时候,老大以与他体型完全不相称的速度迎了上去,再挥出了如闪电般快速,如雷霆般猛烈的一拳。

  然后,战斗结束。

  大个子在一声巨响中像山一样倒了下去,灰尘四溅,一动也不动,已被老大这一拳打晕了过去。

  我们这三对都还来不及交手,便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呆住了。老大拍了拍手,说道:“没意思,不经打。”把眼光投向了那三个人。他们立即全都向后退了一步,面面相觑。而老大紧握双拳,一对牛眼鼓得就似要夺眶而出,渊停岳峙,宛若战神再生,令人心惊胆寒,毛骨悚然。

  最后那三人受不了老大眼光的逼视,纷纷表示自己与这事无关,只是身不由己,有点类似解放战争时国军抓的壮丁。他们毕竟是些小喽,我也不想再惹上太多的麻烦,便劝老大放过了他们。大声叫醒了远处的看守,抬了这人出去救治。

  我先还担心老大一拳会把这人给打死了,幸好一个小时后,看守又将他送了回来,看来只是脑袋受了点振荡,并无大碍。只是他如被关羽所杀的华雄,仅只一个照面便被斩落马下,在小弟面前丢尽了颜面,已经神威尽失,垂头丧气。

  那人在休息了一晚后又恶心再起,不过目标已转向了老大,看着他的眼神凶光闪闪。老大先是装没看见,后来突然对他说:“我们来掰掰腕力,怎么样?”

  那人一愣,随即点头同意,倒也不傻,这样输了的话至少身体不必受苦,又能试探出对手的实力。

  掰腕力的结果是那人坚持了不到10秒便再次败北。

  我悄悄拉老大到一边问怎么会这样厉害了,是不是天天还在练。老大点了点头,在我耳边说:“我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输,力气突然就大了。”

  说完,摇了摇头,似乎也不明白其中的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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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来荡去
第五十三章入狱
   
  

   
   飘来荡去第三十章第五十三章入狱  

作者:子非鱼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矛盾的人,懦弱和坚强这两种水火不容的性格在我的生活中表露无遗。当初以为小米背叛了自己,我的懦弱使得我不敢去求证,但骨子里的坚强却让我支撑着没有倒下去,反而激励着自己要去疯狂赚钱。也许这种性格是与生俱来的吧,还记得我小学时候的一件事,有次被3个同学为点事痛打,他们让我求饶。那时候我的这两种性格便完全的表现了出来,懦弱使我不敢还手,但坚强却令我宁愿咬牙忍受被打的疼痛而决不肯示弱,直到闻讯而来的老师给我解了围。
  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躲避的事,也有必须要坚持的原则,就像杨伟,他在家里遭遇那么大的变故还能坚持着读书,并考取了大学,没人能说他不坚强,但叶萍的离去却使得他的坚强就如块被风化了石头,轻轻一敲,支离破碎。这世界上并没有绝对的坚强和懦弱,它们都有个度,如一张拉满的弓,若外力超越了弓所能承受的力量,唯一的结局是弦断弓毁,再无第二种可能。

  这一天来,我承受的已远远超过了我所能负荷的,林箐和丁剑鸿的相继弃我而去,让我不愿再刻意地去守候自己的清白,我想,就让我在这世界上沉沦吧。于是按警察们的一步步暗示,完成了自己的笔录,也终于明白了老头子给我扣的是什么帽子了,他诬告我拿走了公司1500万,而且想定性为诈骗。我知道诈骗意味着什么,数目这么大,很有可能会给判个无期,我将在监狱里度过残生,就算以后能减刑,那也至少要呆10几年,且老头子是不会给我轻易出来的机会的。

  待笔录完成,我拿着签字的笔犹豫了几分钟,终于因心灰在警察的催促下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做完口供后,警察们也就没再为难我了,做为回报,他们把我腕上的手铐略松了点,那和我闲话过的警察还拍了拍我的肩:“何必呢,早承认了多好。”

  我默然不语。

  再在审讯里呆过了辗转难眠的一夜,一大早警察们便用车将我送进了看守所。

  我对看守所的一些印象完全来自于媒体,而媒体所报道的尽是些致残死亡之类的事件,使得我对这地方有极度的恐惧,在我的想像中,这里潮湿阴暗,虫鼠纵横,终年不见阳光,小小斗室里挤满了一个个面目狰狞的人,他们骨瘦如柴,眼露凶光地盯着每个新来的成员。只是现在我已经不再感到畏惧,无论迎接我的是什么都不再重要了。

  办好了相关手续后,我得到了一身囚服和一个代号666,号码很不错,若是在外面的什么东西有这种号,真不知会羡慕死多少人,现在的我却只能苦笑。

  到了囚室,一切居然和我想像的没多大分别,房子非常小,只是没那么潮湿,光线不是很好,虽然是大白天,还亮着照明灯,四处充斥着一种嗅之想吐的骚臭味。虽没见到虫鼠,但那是迟早的事。房子里已经有3个房客了,相貌和我猜的也差不了多少,看着我的眼神明显的不怀好意,我知道我的劫难又要开始了。

  这3人几乎都比我小了一号,若是在我身体正常的情况下,就算一比三的打斗,我想我也不会吃多大的亏。只是现在我一动便耳鸣心跳,对付一个都再也无法做到。我不认为自己是老虎,但被他们欺看来是无疑的了。

  待管教人员走后,其中的一个人叫道:“小子,滚过来。”

  我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听他的话走过去。

  “还敢在我们面前牛逼?知道我们是谁吗?”既然我没过去,他们三人只好走了过来。

  我还是没有回答,却用手护住了要害部位。然后看着几个拳头迎面向我飞来……

  在看守所里已经呆了3天了,以前我从来不知道自由的可贵,无论是最开始花天酒地的生活,或是和林箐厮守着的时候,时间都是飞掠而过,让我感慨急急流年,青春易老。而现在的每一分钟却都是煎熬,那些无事便吟弄一些风花雪月的诗句,不时伤伤春,悲悲秋的人都该抓起来扔这里呆上几天,包管出去后,会对生活充满了感谢和激情。

  那3个先我而来的人也是湖南的,涉嫌盗窃进来,这点我早猜到了,他们的身材似乎也只适合干这一行,去抢劫未免份量不够,加入黑社会吧,必定是炮灰,若是两伙人械斗,任谁都会乐意找上他们。只是现在我却是被他们吃定了,也许在他们眼里,我只是这无聊寂寞生活中的一个玩具。

  不过我这玩具虽不反抗,也并不合作。我的那份饭他们可以抢去吃了,但想要我刷马桶,以及表演一些节目给他们看,我全都以沉默来表示抗拒。为此,我被他们整得遍体鳞伤。

  我并不是不敢反抗,而是心有余,力却不足,被警察们打伤了的地方还是疼痛无比,我知道没有威胁的反抗,后果是更激起他们的兽性,我不怕死,却怕半死不活。

  也曾向看守投诉了,或许是老头子的力量已经施及到了这里,或者是在看守所挨打本就如穿衣吃饭一样正常,没有人将我的投诉当回事,就是眼见我被打,也仅是喝斥两句,声音也细小得几乎要借助助听器才能听到。

  我以为我一辈子就这样了,再也没有希望,即便以后判了,进了监狱和这也是大同小异。所有人都将把我遗忘,也许,就连我自己也会彻底地忘记了自己。我将成为一个终生服刑的囚犯,每天所想的只是如何吃饱一点,和怎样才能不被人欺负,任何美好的事都将与我再无关系。

  我没想到第四天早上的时候,一个看守把我叫了出去,我以为是警察还要再问什么,一言不发地跟着他走出囚室。

  越过长长的几道走廊和铁锁严守的铁门,看守把我带到了一间看似办公室的房子前,他说你进去吧,声音居然显得很温柔。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看守又冲我非常和善的一笑,然后离开。

  我在外面呆了一会才推门进去,印入我眼中的是也消瘦了不少的丁剑鸿,还有林箐的哥哥林华。

  我冲着他们一笑:“你们来了。”发出的声音是我自己也意想不到的平静,虽然心里其实激动莫名。身体尽管受创太多,我的思维依然清楚,他们的出现,意味着我有了一线生机。原来,上帝并没有抛弃我。

  丁剑鸿好像没有见到我浑身的伤一样,依旧显得非常冷静,他说出的话让我绝望,一下子从极乐的云端跌入地狱:“你的事很麻烦,你们董事长找了不少关系要整死你,他是台商,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如他的意,回台湾媒体上一宣传,说大陆如何腐败,如何不将他们当回事等等,必定有人拿来大做文章。这几天我花了很大的精力,都没人肯帮你,因为弄不好就会出事,乌纱不保。”

  我无力地坐了下来,牵动着的伤口让我不由哼了一声。林华立即满脸关切地问:“你没事吧?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头?”

  我摇了摇头:“还好,都是一些小伤。”

  丁剑鸿又说:“还有更麻烦的事,周阳……给我打了电话,说曹阳知道了你的事,还是不想放过你,正在找人想混进看守所。”

  我苦笑着回答:“随他怎么折腾吧,我在这等着他们。”

  林华说:“你也不要太泄气了,也不是完全没有了希望。至少我能保证让你在这过得舒服点,等会让他们带你先去看看伤。”

  丁剑鸿点了点头:“最重要的是先保住自己,这次亏了林先生,不是他,我的关系连见你一面都不行。”他又说:“你放心,我们也会安排人进来保护你的。”

  林华接口说:“那个曹阳上面有人,能想办法弄人进来整你,我也未必就输了给他,照样能搞人来保住你。”

  我没怀疑过林华的能力,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与官场上的人肯定有些不明不白的关系,但保住有什么用?一辈子这样过下去的话,我宁愿死,也许让曹阳找些人把我弄死在看守所才是最好的解脱。于是我说:“不用了,我的事你们别管了,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

  林华和丁剑鸿互看了一眼,都没再就这个话题说什么。随后他们让我自己要小心一点,有什么事可以让看守所的王所长找林华。林华带点傲气地说:“他不敢不给我面子。”

  也许林华身后的人来头不小,我却不想去追问,低头听着他们的安慰,犹豫了再三之后,我终于还是决定问出那个从我一进来便缠绕在心底的问题:“箐儿……她知道了吗?”

  林华说了半截的话停止了下来,他停顿了一些时候才回答:“我告诉了她,我这妹妹……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看来林华曾邀请过林箐来看我,却被她拒绝了,我“嘿嘿”一笑:“好了,我要回去休息了。”说完,走出房间,又回头说:“你们以后也别来了,为我这样劳师动众,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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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9 10:12:48 |只看该作者
飘来荡去
第五十二章 审讯
   
  

   
   飘来荡去第三十章第五十二章 审讯  

作者:子非鱼

我再次拨通了丁剑鸿的电话,没等他抱怨,我便将刚才发生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等我说出自己的决定后,丁剑鸿沉吟良久,回答道,换我也会这样做,我们是不应该为了这样的事逃跑的。连精细的丁剑鸿都同意我的做法,看来我的选择不会有错。于是我让他好好照顾小米,千万别告诉林箐和小米知道,我不想让她们担心等等。感觉自己像个正要走上刑场舍身赴义的共产党员,正在交代遗言,不过我没能感到悲壮,当然也没有高喊几句共产党万岁,人民万岁之类的欲望和豪气,有的,只是一些紧张。
  和丁剑鸿道别后,我再不迟疑,向警察局走去。同时肚子里痛骂殷湘丽忘恩负义,又一次论证了婊子无情这句话。我知道,这一进去,苦头是避免不了要吃的,没有了护身光盘,最乐观的估计,我也得在号子里呆上半个月,想起关于号子里道听途说的一些传闻,我有点不寒而栗,但为了给小米报仇,以及向林箐证明我有勇气承担自己的错,我尽管脚有点发软,还是坚持着一脚高,一脚低地走向那我死也不想进去的地方。

  老头子果然已经报了案,准备去抓我警察正要出勤,当接待我的一个警察查实之后,对我态度还算不错,毕竟我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既没有危险性,又不劳他们大驾费神费力,就连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等类似的话都省下没必要说了。因此还给我倒了杯茶,请我坐下先休息一会,并陪我闲话了几句,弄得我无比感动,心里直感叹:还是共产党好。

  我没想到的是,我这种犹如被共军俘虏了的国军士兵的优待很快便成为过去式,像进入文革时开始搞大清算。在我进入审讯室后,他们立即变了脸,一个个黑面包公一样。审讯我的共有3个人,其中一个便是给我倒茶闲话的。他们先例行公事问了我姓名,年龄,然后问我:“性别?”

  我愣了愣才回答,男。忍不住低头看了看全身,感觉怎么都不像女人,心想这不是废话吗。

  待问完了例行的问题后,他们让我老实交代自己干了些什么事。既然来了,我当然不会隐瞒和粉饰自己,反正铁证如山,就算想隐瞒也不可能,于是我很配合的叙述了一遍收回扣和那350万元的事。但我始终坚持着一点,我仅仅是挪用。

  听完我的交代,3位审讯员交换了个我不明白意思的眼神,其中一人说:“希望你能老实的说出所有事,鉴于你的自首情节,法庭以后是可以减轻处罚的。”这是唱红脸。

  另一人大声叫道:“你很不老实,实话告诉你,我们已经掌握了你所有的事实,不坦白交代,不会有好下场给你。”这是唱黑脸。

  我想或许他们的怀疑只是种职业习惯吧,便诚恳地回答自己绝对没有说谎,并请他们去公司调查。

  那给我倒茶的警察一拍桌子:“你别想蒙混过关,现在我们要的是你的交代。”

  我感到有些不对,问:“公司里是告我什么?”

  一个警察怒不可遏:“现在是我们审讯你,你什么身份?居然还敢反问我们?”

  我心里有火,也提高了声调:“如果我不准备交代,为什么要来自首?”

  那警察说:“这正是你狡猾之处。”

  我据理力争:“你们又不会只听我的供叙,我能隐瞒住吗?这样自首那是傻!”

  那警察一时无法反驳,转头对另一警察说:“这家伙很不老实,小吴,先把他铐上,好好在这想一想。”

  那警察便走过来,拿了付手铐紧紧铐在我两个手腕上。他故意把手铐调得很小,刚一卡紧我的手腕,我不由痛得哼了一声。然后3个警察走出门,把我一个人扔在了审讯室。

  我深呼吸了几次,让有些激动的心情略略平复,从这几个警察的问话,我感觉事情并不如此简单,老头子被我扣了顶绿帽子,肯定恨我入骨,他算是老江湖了,当然明白打蛇不死必遭反噬的道理。再加上殷湘丽如果告诉了他,我已准备了退款,老头子只怕会在钱的数量上大做文章。想到这,我出了一身冷汗,连手腕的疼痛也不觉得了,这种可能非常之大,想不到连考虑事情细致入微的丁剑鸿都没想到。随即一个念头猛然冒上心头:丁剑鸿是真的没想到,还是故意不告诉我这种可能?

  这念头如此强烈,让我几乎崩溃。

  我逼自己必须相信丁剑鸿,但从他对很多事情的判断我很难相信他不会没想到,再者我是当局者迷,而他是旁观者清。丁剑鸿也有理由对付我,他苦恋小米这么多年,或许多少会对我有些敌意吧,小米所受的苦,本来完全可以避免的,却因为我的懦弱将她一步步推向深渊,也许在丁剑鸿的心里,害小米的不光是曹阳,我也同样不可原谅。而这两天他去照顾小米,假如发觉小米心里仍然只有我,丁剑鸿一时的醋意,完全有可能在情绪失控之下想到要我付出代价。

  就算我猜得不错,也并不恨丁剑鸿,都说凤凰浴火才能重生,我干了太多错事,是到该接受最后审判的时候了,假如不能重生,那么就让我燃成灰烬吧。

  在这四面墙中只我一个人的房子里,我突然感觉到一种可怕的孤独,现在的我还能相信谁?又有谁能帮助我?这场战役,也许,只有靠我一个人打下去了。

  警察们在大约两小时后才再次走了进来,问我想清楚了没有,有没有什么话要说。我说没有,刚才我说的全是事实。于是警察们被我激怒了,审讯很快由口头上的较量变成了拳脚下的教训。

  整个过程持续了差不多半小时,我咬紧着牙,不出一声地任凭他们将我的身体当成练功器具,心里却一直在想,林箐见到我这样子会为我伤心么?假如她会伤心的话,那么这些皮肉之苦完全值得了。

  等警察们累了,觉得有必要休息的时候,我已经被打得缩成一团在房子的一个角落里,感觉脑中阵阵轰鸣,身上被火烧了一般辣辣地痛,视线也有些模糊,头上几股红色的液体不停流下。虽然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但我知道这时的我肯定不会给人美感,也进一步体会了以前被抓的革命先烈们所吃的苦头,并为他们的坚强的意志感到惊讶,因为警察们再坚持一下的话,我想我肯定会招的,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难怪报上总有那么多屈打成招的新闻,到了这一步,不招能行吗。

  幸好警察同志们似乎并不想给正蒸蒸日上的媒体再锦上添花,或是终于想到了我还是有人权的,商量了几句后,便走了出去,再一次把我留在审讯室。

  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始终未能如愿,徒劳地试了几次,我终于决定放弃,就像堆烂泥般瘫在地上。我竭力忍着疼痛不发出声,安慰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丁剑鸿不会是我想像的那样,他可能真的一时没有想到老头子会有这一招,也许正在为营救我四处奔波。我想,如果明天丁剑鸿还不来见我,那就肯定有问题了,以他的关系要见我一面非常简单。

  这时候,我宁愿相信自己是个多疑的小人,而我希望的延续或破灭都寄予明天丁剑鸿会不会出现了。

  度过了难熬的一夜后,中午那几个警察又进到审讯室里,先是给我大讲政策,并给我带来个盒饭吃了,随后见我仍然不肯合作,又用拳脚将我教育了一通。好几次我都想要放弃自己,但一想到丁剑鸿或许正找了关系,在路上赶来,我又咬牙坚持了下来,尽管我知道老头子这样整我,如果上面不是有很硬的后台,翻案,是绝无可能的了。

  人心或许就是这样,求生求好的心情比钻石还要硬过几分,只要不到绝望时候,谁也不会甘心放弃。但我的希望却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散,这个白天,审讯室的门再也没开过,我所企盼的希望自然也渺无踪影。

  警察们再次进来时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只吃了一个盒饭的我早饿得几欲晕去,再看到一个警察手里拿着电棍走到我面前问:现在想清楚了没有时,我所有坚持着的信念瞬间崩塌,丁剑鸿是再也不会来了,而我,也不想再抗争了,我很累,只想休息,最好是永远的长眠不醒。

  这一刻,我的思想仿佛越过所有障碍,到达一个虚无的空间里,在突然间,我领会到了杨伟跳楼前的心情。他并不是不想抗争,而是根本不相信自己在这场与命运的较量中会取得胜利,他不愿意见到自己、也不想让我们见到他完全输光时候的模样,萎靡不振,行尸走肉。所以,孤傲的杨伟终于选择了彻底地退出这场战斗,提前出局。

  而我所相信的一切似乎也全都背弃了我,想起被自己帮过的人陷害。林箐要坚决的分开,在我心绪难安时她还能开心地笑。再有周阳和丁剑鸿的先后弃我而去,我的坚持或者说是挣扎都再没有了意义,我即使能忍受肉体上的痛楚,却无法面对精神上的失落。

  于是,当那警察再次问我是不是准备交代罪行的时候,我嘶哑着声音回答:“我……全都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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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9 10:12:25 |只看该作者
解决了挪用公司资金的事,虽然不至于让我兴高采烈,总算是松了口气,因为毕竟给我赢得了时间,即便我有胡晓琳留的护身符,但谁也说不清到时会出什么意外,万一抓进去暂时出不来,向曹阳的报复自然就成了一场空。
  一进入办公室,我便打电话让殷湘丽过来,这些日子我想她肯定也在担惊受怕,这好消息当然第一个要告诉她。

  娉娉婷婷的殷湘丽走进我办公室里时,就算我对她已没有了任何企图,仍是不由暗叹她果然是个可塑性极强而又非常聪明肯学的女人。假如以前还能依稀看出她的风尘本色的话,那么现在任谁也不会相信她那不堪的过往。看着已完全脱胎换骨的殷湘丽,我突然很是自豪,这女人完全是我改变了的,甚至可以说是我拯救了她。假如没有我,待她红颜老去,不可能会有好结果,虽然我认为她并不比历史上任何一位名妓逊色,但现代的男人却不比从前,真正风流的少,多的只是下流。

  殷湘丽走到我面前坐下,看着我风情万种地一笑,没问我叫她来是为了什么。我也没废话,立即将我借到钱的事对她说了。然后说:“现在你可以安心的在公司里做下去,以后不要太相信人了,这世界上好人虽多,坏人也不少。”

  殷湘丽低下了头,长发完全遮住了她的脸。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能猜到她一定在激动中,只是不知该如何表达。我站起来,伸手拍了拍她细腻光滑的肩:“不用想太多,这事已经过去了。”我的手接触到殷湘丽时,心中还是止不住地轻轻一荡。暗暗鄙视了自己一句,我说:“你去吧,用心点做事,钱慢慢地还,不用急。”

  殷湘丽听话地起身出去,走到门前,突然回头问:“楚总,你不是要辞工回家么?什么时候走?”

  我微微有点不快,就算你不感谢我,也没必要这么急想我走吧,于是冷冷地回答:“我还有事要处理,暂时不打算辞工了。”

  殷湘丽“哦”了一声,再不多话,出了办公室。

  看着她的背影,我暗骂了声“靠”虽然林箐改变了我不少,这时候却被殷湘丽的冷漠和无情惹得很是恼火,心想早知道真不该管这破事,差点把自己给害死。

  没有心情处理公务,林箐和小米总是顽强地在我脑中来往不息,那些欢快的、伤心的往事让我像个精神病人,悲喜交集,情绪难以自控。幸好今年的订单基本上完成了,要处理的事并不多,尽是些安排员工联欢,总结会议什么的。好不容易捱到下午下班,我几乎是第一个冲出办公室,上车就向林箐所在的幼儿园而去。

  尽管林箐坚决的表示我们要分开一段时间,而我也并无破坏这协议的意思,但很想远远地看看她。快30岁的老男人,还整得自己像个纯情少年一样,我很为自己汗颜,只是这种感觉要来,我无法控制,也不愿控制。

  到了幼儿园门外,我把车开到稍远的地方,点燃一支烟,然后等着林箐从幼儿园出来。

  林箐并不是一个人出来的,与她一起的还有韩小雪。林箐和她边走边说什么,脸上笑靥如花绽开,让周围所有人都黯然失色,不少男人走过去了还忍不住要回头再看上几眼。只是现在林箐的笑却让我心里阵阵酸楚,我想,也许她真的准备放弃我,或是并没有爱我多深。

  正在我愣愣出神的时候,林箐和韩小雪居然没有向她家的方向走,而是直冲着我小车的方向而来。

  我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我身后不远正是个大商场,想必她们准备去买什么东西。我很不愿意失去男人的尊严,有句话说是“你既无心我便休”,一个失去的尊严的男人,我以为是不配有爱的。况且假如林箐真的对我没感觉了,就算我死缠着也没一点用,林箐不是那种因心软就会施舍自己感情的女孩。

  我急忙发动车离开,当车向前冲去的时候,林箐她们已离我很近了,我见到林箐向我的车看了一眼,但不敢确定她有没有认出我的车来。其实我心里很矛盾,不想让林箐知道我偷偷地在看她,却又想让她知道我对她的感情。

  行驶了一段路,我这才回头,林箐的身影早已无踪,我突然涌起个念头,也许我终究会失去她的。

  以前我常为自己灵敏的第六感自得,这时我却很痛恨这种感觉。

  回到家里,吃了点在路上买回的面包,我把自己甩在床上。自从和林箐相爱以来那种寂寞的感觉已很久没有来陪伴我了,而这时,我发现寂寞又突如其来,再次向我露出它狰狞的面目。强迫自己将心思转开,便又想起了小米,不知道她身体恢复得怎样,丁剑鸿有没有去看她。我忍不住拿出手机拨通了丁剑鸿的电话,响了很久他才接听,语气似乎有些不耐烦,声音也含含糊糊:“又有什么事?我正在睡觉。”

  我说:“你不是醉得这么厉害吧,我早就清醒了。”

  丁剑鸿马上回答:“你当然舒坦,睡得死猪一样,我昨晚还去做了苦力。”

  我大为不解:“什么意思?”

  丁剑鸿停了停:“没什么,我要睡觉了。”说完就将电话掐断。

  我才在心里骂了他一句,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电话。我才将手机放在耳朵边,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伴着哭意的急促语声:“楚总,你快走吧……”

  这声音很熟悉,却一下子想不起是谁,我说:“你是?”

  “楚总,还不走就来……不及了!”电话那头的女孩终于哭出了声。

  我猛然想起,这是李月的声音,却还是莫名其妙,问:“出了什么事?”又柔声说:“你别急,慢慢说,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有什么事我一定为你做主!”对李月我始终有些歉疚,为了她对我的暗恋,我想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要是胆敢欺负她,我一定整得他不敢呆在公司里。

  李月哭着说:“我无意中听到殷经理和钱经理说话……他们说要去告诉董事长……说你贪污……贪污了350万,还有回扣,有很多分厂老板作证……现在生产基本上完成,已经不需要你了……”

  我只觉脑中“嗡”地一响,李月不可能知道这些事,她也不会骗我,那么肯定是真的了。我发觉我的手在发着抖,原来自己毕竟还是害怕的。

  我勉强定了会神,又让李月把经过说了一遍,这才确信无疑。李月最后说:“楚总,你快走吧……我出来时他们……已经在给董事长打电话了。”

  我方寸大乱,连谢谢都忘了对李月说,关掉手机,撒腿就向门外跑。走了几步,我突然想起胡晓琳给我留下的光盘,有那东西我没必要怕老头子。只是殷湘丽明知道告不了我,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难道那光盘出什么问题了,这时候我的思绪飞速转动,马上想起我被打伤住院回来后发现家里被盗的事,立刻转身回家,很快找到了那救命的光盘,再冲出了家门。

  我小跑着冲到不远处的一家网吧,要了台电脑,然后将光盘装进了光驱,随着光驱的运行,我彻底呆住,电脑里显示的是一张空白光盘。

  ——————————————————————————

  记得很小的时候曾学过一篇课文,东郭先生和狼,那时候我对东郭很瞧不起,觉得这人特傻,以为像这样的错误我是绝对不可能犯的。谁知我并不比他高明,坐在一家偏僻的餐馆里,我咧嘴苦笑。现在我已完全想清楚了,殷湘丽早和钱明有勾结,想必给胡晓琳的照片就是她干的,也只有她才能准确掌握我们的行踪,那次她没算到胡晓琳对我的情而失败,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假借款。我真像一个傻瓜,被一个女人玩弄在股掌之中毫无所觉,还自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其实我只是一超级大傻B。

  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办?老头子是知道我与胡晓琳的事的,那时候他不下手,想必是怕惹怒胡晓琳,而后来,我想胡晓琳或许向他暗示了我手里有他的某种不法证据才不敢乱来,既然殷湘丽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老头子一定乐意看到我被抓进大牢,蹲个三年五载的。

  我这时候的头脑清楚了很多,逃不是办法,那样的话,我以后无法对付曹阳,他看见我只要报警就可以了。还有最重要的是我不能让林箐失望,她一定不愿意见到自己心爱的人是个不敢面对的懦夫。

  再仔细盘算了一阵,老狐狸的钱明天就会到帐,只要还了钱问题便轻了很多,就算老头子非要整我,丁剑鸿混了这么多年,在官方多少有点朋友,应该问题不是很大。

  思来想去,在抽了两包烟后,我想我终于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主动投案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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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9 10:12:03 |只看该作者
剑鸿把手里的咖啡杯重重礅在桌上,暗红色的液体在杯中不停摇荡晃动,像湖面上乍起风波的水面,然后他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在咖啡屋幽暗的灯光下,我发现丁剑鸿脸色憔悴,发间居然还有了一根白发,在他的脸上我再也找不到当年学校里那个少年的影子了。我想我也一样,都在不可避免地一天天老去,对于过去,除了那些不甘消散的往事,其实我们什么都没能握住,即便过去的记忆也不尽是开心的片断,那时虽然年轻,却失之稳重,虽然狂热,却失之细心。假如那时候我能稳重一点,细心一点,也许今天又将是另一种情形了,坐在我对面的,将会是美丽的小米,她也不会满面忧伤,而是笑意盈盈,风情万种,唯我独享。

  咖啡屋里的人来了又去,犹如人生,每个人能陪伴你的,永远只能是一段路,时间一到,缘分一尽,便当分手,无法挽留。

  我和丁剑鸿就像比赛深沉,只是抽着烟,偶尔举杯喝口咖啡,却全然不知滋味。我一直不喜欢咖啡,假如没有糖,咖啡也仅是杯难以下咽的苦水,颜色黝黑,如阴沟之水。不像绿茶春意盎然,总能让我想起江南水乡长袖善舞的女子,清香之余带着温宛,譬如林箐。

  这样的一个夜晚,我想我只适合喝咖啡,而我也没有在咖啡里加糖,这种以前不能承受的苦,突然发现其实不算什么,至少比起我的心情来,它犹如甘露。

  现在让我和丁剑鸿为难的是周阳,假如没有他夹在中间,我和丁剑鸿对付曹阳的任何行动都将令我亢奋,甚至在我的脑中已无数次意淫着曹阳像狗一样倒在我脚下,失去金钱、亲人,还有做为男人必不可少,通常称之为本钱的那样东西。我将会代表小米和所有受他伤害的女孩痛斥他的罪状,最后以人民和国家的名义挥枪结果了他。假如有可能的话,我甚至很乐意把传说中的满清十大酷刑一一用于他身上,剥皮抽筋,并不会因此背负一点点心虚和不安。虽然我也知道,自己以前未必比他清白多少,真的某天有可能全民清算这种风流罪行的话,多半陪在曹阳身边的就是我自己,但只要能看到曹阳下地狱,我想我是绝对不吝舍身相随的,因为他让小米成了我毕身之痛,且林箐也弃我而去,我,还拥有什么,还需要去珍惜什么呢?

  其实就算周阳在此事上毫不含糊地站在我们这边,能不能对付曹阳还是个未知数,如果仅是像电影里黑社会一样,偷偷在衣服里藏着利刃,靠近他身边,然后一刀刺进他的心脏还是很有可能的,只是那样消灭的仅是他的肉体,这样会让我觉得很不解气。我一直认为,消灭一个人,那就要从精神上彻底的击溃他,至于肉体,按佛家的说法只是一付臭皮囊,抛弃才是解脱。而庄子也说过“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我痛恨曹阳,不愿意他就此洗清罪恶,开始另一次崭新的生命,他需要被从灵魂上彻底的打击,就算再投胎十次也会懊悔自己当初对小米的亵渎和伤害。

  我和丁剑鸿无疑是有勇气去实现这一计划的,只是该怎么做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却仍是毫无头绪。现在能想到的,暂时只有在经济上击垮他,这样,周阳的作用就显得至关重要了。偏偏周阳全不顾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之情,如一个含春少女,将多情的眼光投向了曹阳。丁剑鸿结识的多是游走在黑道边缘上的人,让他们去打打杀杀或许有余,若是发动一场经济战争,那绝对是自取灭亡。而我,仔细想想,这几年留在脑中的尽是一些红粉佳人,香艳的片断,完全派不上用场。

  这些本来已让我和丁剑鸿头痛无比了,周阳的倒戈更让我们有些不知所措,虽然我已和他如管宁对华歆样割席断交,但并不意味着一定要成为敌人,只是他和曹阳已联成一线,打击曹阳也等于损害他的利益,周阳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我认为他一定会奋起还击,我和丁剑鸿几无任何胜算。况且经济战争是要海量的金钱和复杂的社会关系做为强大后盾的,这些只有周阳拥有。而我没有以前喜欢去闲逛的,起点中文网里那些YY小说主角的神通,无法空手套白狼,曹阳和周阳也肯定不像书里的反派那样弱智,生下来的唯一使命就是为了给主角蹂躏和践踏的。

  在喝了不知多少杯咖啡后,丁剑鸿似乎冷静了点,说:“蛤蟆,你现在最先要做的是马上想办法还掉挪用公司的钱,不保住自己就没法报复曹阳。”今晚我已经将欠公司钱的事告诉了他。

  我只有苦笑着点头,连自身都不能保,我还想着要去找别人麻烦,真有点像想做皇帝的乞丐,全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

  天已很晚了,我说:“我该走了,去老狐狸那借钱。”

  丁剑鸿站起来:“我陪你一起去吧,周阳可能没有骗你,两个人毕竟完全点。”

  我对他说:“谢谢你。”这是我唯一一次对他言谢。

  丁剑鸿有点意外,问:“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是代小米说。”

  丁剑鸿淡淡地道:“也不用,是我自己贱。”说完抢先走了出去。

  我在原地呆了一阵才跟了上前,其实谁不贱?就看你有没有遇到那个能让你觉得贱一点也是一种快乐的人了。

  一路无话,开车到金凤凰,见到老狐狸后我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如果没有认他为干爹的话,反而更好说话,这样我总怕老狐狸误会我之所以认他为干爹,只是见他无后,觊觎他的钱财。

  丁剑鸿就没有我这些顾虑了,见我犹豫再三,始终说不出口,便抢先将来意说了出来。老狐狸听了后立即说我需要安排一下,你把帐号给我,后天存进你卡里去。完全没有迟疑。他的爽快让我既意外又感动,我想老狐狸真将我当成他儿子了。

  老狐狸唯一的要求是让我陪他喝酒,而我也确实很想一醉,丁剑鸿的心情和我差不了多少,欣然赞同。老狐狸便叫人送了酒来,三人也不多话,就着夜总会里暧昧的灯光,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痛饮起来。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的意识一直是模糊的,但身体上并不是烂醉如泥,强撑着不知道喝到几点,我才与丁剑鸿支撑着和老狐狸告别了。老狐狸大约也醉了9成,居然没有阻止我开车离去。

  那晚没有出车祸我一直很奇怪,因为事后我对这中间的经过完全没有了清晰的记忆,只隐约记得我送了丁剑鸿回咖啡屋,在回家的路上我好像看到了一轮明月,我突然想起“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古诗。于是林箐和小米立即浮起在我心里,纠缠不清,使我理性全失,便开车向某一个地方而去。

  我记得我似乎在一段时间后,敲开了扇门,对应门而出的那女孩傻笑:“你信不信?我最爱的人是你。”然后我像条破口袋一样倒了下去。

  当我的思绪再次回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头还是有点痛,但已完全清醒了过来,只是脑中依稀残留着的一点记忆却让我心跳加速,我甚至不能分辨是真实的发生过,还是因我这段时间的禁欲而诞生的一个绮丽的梦。

  昨晚似乎一直有个女孩陪在我身边,我拥抱和亲吻着她,她也温柔地迎合我,然后我控制不了自己熊熊燃烧的欲火,伸手去扯她的衣,女孩似乎挣扎过,似乎又没有……最后的结局是我终于得到了她,那美妙的滋味,难以言表。

  奇怪的是,假如那样的话,我应该还会在女孩家里,但现在我分明是躺在自己家的床上,我不认为那时我还有自己回来的能力。我坐起身,检查自己的衣裤,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肯定只是一个梦!我自嘲地笑笑,梦虽美,但我还是醒来了,也幸好只是一个梦,不然我会愧对林箐于心,虽然她决定放弃我,而我也决心不再拖累她了。

  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据说新的希望也会来到,我却知道,没有了林箐,除了为小米报复曹阳,对我来说,什么都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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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箐的话让我脸色大变,急忙说:“箐儿,你听我解释。”立即将昨天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最后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没有和小米做任何过份的事!”



林箐叹息了声,摇头说:“不是的,楚戈,我完全相信你的话,也知道你骗我是为了什么,不过……你始终不明白自己心里最爱的是谁。”她的语气有些伤感:“我不要一个不是全心爱我的人,我付出了全心全意,也希望爱人能一心一意对我,这要求……不过份。”



我只能无言地看着林箐,不能解释,事实本就如此,也许对小米真的还有爱吧,我始终不能明白自己。



林箐看着我,或许有些不忍心,又说:“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暂时分开,都好好冷静一段时间。”她轻轻而又坚决地说:“我也需要好好想想,我们……还该不该在一起!”



林箐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孩,一旦决定了的事从不更改。我虽然极不甘心,却也知道再胡缠下去只会让她真的对我失望,只好用沉默表示抗议。突然间,我想到曹阳要找我麻烦的事,或许这样也好,不然林箐再和我在一起的话,很有可能会受到伤害,爱她就要让她幸福,就算做不到,至少我也该让她安全吧。即使我们真的这样分开了,以后终于相忘于江湖,我想我毕竟还是为我爱的人做了件事。



想到这,我虽有些伤感,终究做了决定,吸了口气,说:“好,箐儿,就听你的。”



林箐对我这样爽快的决定似乎有些意外,眉头一挑,却没有再说什么。



正在两人都默默无语时,门铃响了。



林箐开了门后立即轻叫了一声,好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我怕她有什么危险发生,马上几步蹿了过去。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美丽的女人总是能让人爱怜的,但我见到她后却是怒火中烧,难以自抑。



因为这女人正是叶萍!



叶萍人瘦了很多,脸色憔悴,以前的红润已被一种苍白所取代。她见到我也很意外,一时间愣着说不出话来。我气惯手掌,准备扬手给她一记狠狠的耳光,林箐忙紧紧握住了我的手,低声说:“楚戈,别这样冲动。”又对叶萍说:“请进吧。”



回到沙发上坐下后,林箐依然担心我会对叶萍大打出手,又用手揽住了我的腰,几乎是将我牢牢地按坐在沙发中,这是林箐今晚唯一一次搂住我,却与温柔和爱恋无关,而是怕我伤害面前这个叫叶萍的女人。



我冷冷地盯着叶萍,铁青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叶萍不敢看我,坐了几分钟后,低声说:“楚戈,对不起。”



我回答:“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对不起的是杨伟和磊磊!”



叶萍凄然地说:“我知道我错了,也不祈求杨伟能原谅我,箐儿,你帮帮我,去对杨伟说,让我见见磊磊好吗?”



我这才明白叶萍还不知道杨伟自杀的事,也不知道磊磊这时候正在林箐房间里睡觉。我还没说话,林箐说:“萍姐,磊磊在我这,不过……杨伟他……”说到这,林箐的眼眶红了起来,再也说不下去。



叶萍急忙颤声问:“杨伟……他怎么了?”



我冷冷说:“他死了!为了你跳楼自杀!”叶萍惊呆了,身子晃了晃,倒在了沙发上。



林箐忙起身走到叶萍面前,用手使劲扣她人中,过了一会,叶萍睁开了眼。这时的叶萍目光呆滞,一苏醒过来立即对林箐说:“他说的是真的吗?”



林箐无言地点了点头。



于是两行泪水便从叶萍眼中无声地流下,她用双手捧着头,哽咽着说:“箐儿,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吧。”



林箐在诉说杨伟的事情时,我不忍再听,走到了阳台上,透过玻璃窗,我见到叶萍的身体不停抽搐,脸上泪水流个不停,神色间的绝望一看便知,绝对不是伪装做戏。我突然想起捉奸后丁剑鸿在珠江边说的话,他说的没错,叶萍其实早已将对杨伟的感激转化成了爱,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而现在她或许已经明白了过来,假如她能早回来十几天,这故事的结局将会改写,但是现在一切已经晚了,过去无法重来,未来不能假设,一念之差,原本美满的家庭灰飞烟灭,阴阳永隔。我怅然叹息,杨伟死得可真冤,造化弄人这句话,我现在终于深刻的感受与体会到了。



客厅中的林箐可能已经说完了杨伟的事,起身走向了卧室,过了会便抱着不停揉眼睛的磊磊走了出来。我这时像个冷眼旁观世人命运的神,看着磊磊扑向了叶萍,看着叶萍泪流满面地亲吻着磊磊,只是我做不到像命运之神一般冷静,见到这一幕时,我不由自主地又想起杨伟在半空中飘荡的身体,一股想大哭一场的冲动也慢慢在心里蔓延开来。



叶萍过了一阵对林箐说了句什么,我听不到她的话,只见到林箐摇了摇头,然后叶萍又流着泪再说了很大一会,林箐听完后便向阳台走来,刚走到我面前,林箐立即有点焦虑地问我:“叶萍一定要去福茂大厦,怎么办?”



………………………………………………………………………………………………



我与林箐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怕叶萍也从我们现在身处的福茂大厦上跳下殉情,虽然我很恨她,但是我不希望叶萍死,因为磊磊必须要人照顾,我与林箐虽愿意照顾磊磊,将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不过我明白血缘之亲是谁也不能替代的,看磊磊那时对叶萍的亲昵就知道了,磊磊时常说让我与林箐做他爸爸妈妈,却从来没有对叶萍这般与我们亲热过,亲情,毕竟是无可替代的。



林箐不想看到我总是这样横眉怒目地瞪着叶萍,犹豫了一会,在我耳边轻轻说:“楚戈,不论是谁做错了事都得给他个机会改过,我……我不是要指责你什么,想想你自己以前吧,你能从以前的生活中抽身而出,为什么就不许萍姐改呢?杨伟已经去了,我们不能再逼死她,杨伟是希望萍姐好好活着的,你说是不是?”



我点点头,她说的也很有道理,以前的我比叶萍更不堪一百倍,我想,我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叶萍呢?看着叶萍,我突然觉得她其实也很可怜。



叶萍坐在杨伟跳楼的位置,双手牢牢抱住已睡着了的磊磊,就象溺水的人抓住条唯一能让自己支撑下去的树枝,她什么话都没说,也不出声哭泣,在这残月如钩,星光暗淡的夜晚,她木然呆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如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像,又象个来自黑暗深处,随时会再回到那无边黑暗中的幽灵。我与林箐都与她相距不远,做好了随时拉她的准备,但叶萍却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就这样坐着直到夜深。



我想起林箐早上有课,便对叶萍说:“我们走吧,过去了的事不要再想了,以后你还要照顾磊磊,这是你做妈****责任。”



叶萍这才低声说:“你们先走吧,我还想再呆一会。”



她不肯走我们又哪敢离开?我只好劝林箐先回去,有我一个人在这就行了,林箐摇头说她没事,还能支持下去。



叶萍一整晚都保持着那姿势不动,就这样我们一直陪着她呆到了天亮,我只觉腰酸背痛,精神却高度紧张,随时提防着叶萍想不开。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出现在天边的时候,叶萍终于轻叹一声,然后站起了身,我和林箐也急忙起身,我做好了扯住她的准备。林箐则紧张地说道:“萍姐……”



叶萍向我们凄楚地笑笑:“你们怕我自杀?不会的……”她缓缓地说:“虽然我真的不想活了,但我没资格去死,死亡有时候是种解脱,我所犯的错应该要受到比死亡更严厉的惩罚!”她停了停,然后继续说:“我要罚自己在这世界上忏悔一辈子,同时我也要将磊磊好好培养成人,以前杨伟想让他学的,想让他有的一切,我都要磊磊全都拥有!”说到这,终于有两行泪从叶萍眼中流出,她看着我说:“人有时候真的一步都不能走错,否则明白过来时已经再也不能回头了。楚戈,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照顾磊磊,希望你能珍惜箐儿,不要等失去之后才知道后悔!”说完后,叶萍再不停留,径自走向楼梯间。



林箐叫道:“萍姐,你去哪?”



叶萍没有回答,就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向前而行,终于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



林箐扑到了我怀中,轻轻哭了起来,我心里也感慨万千,搂着林箐的身体,想安慰几句,却始终不能说出一个字来。



在回林箐家的路上,她这才告诉我叶萍在她家里说的事,丁剑鸿预料得没错,那男人真的并不爱叶萍,他们两人去的地方是海南,男人在自以为完全掌握了叶萍之后向她哭诉,说他办了个公司已经濒临破产,只有叶萍能够救他。叶萍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这才说出,原来他家在美国有个有钱的70多岁孤身亲戚,这老人却不肯将遗产留给他,而是要男人帮他找个老婆。男人对叶萍说,他这亲戚很挑剔,所以只有叶萍能帮他,老头身体很不好,过不了几年就会死去,他想让叶萍先嫁给老头,等他死后就能得到全部遗产。男人的想法本来有机会成功,一个真心爱他的女人完全有可能会为自己的情人做任何事,但他千算万算却有一点没预料到,叶萍一离开家后,天天都在想念杨伟和磊磊,她这才明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其貌不扬的杨伟已经占满了她的心,只是在平淡的生活中她并没有觉察出来,一直以为自己仍然对杨伟只是一片感激之心,现在虽然明白了,但大错已铸成,她再也没脸回头去找杨伟了。听了男人所说的话,叶萍反而有种被解脱的感觉,只要这男人并不是真的爱她,她便能心安理得的走了,就这样,叶萍又回到了她犹如离开了几个世纪的广州。不过叶萍不敢去见杨伟,只在家的附近等了一下午,想偷偷见杨伟父子一面后就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叶萍当然再也不可能看到杨伟,于是这才想到来找林箐,希望她能联系杨伟将磊磊带出来见上一面。



听林箐说完后我也只能唏嘘良久,扼腕长叹,很为杨伟感到悲哀。



车终于到了林箐家门前,她下车后,向我点了点头说:“我进去了,你回家好好休息吧。”



我无言地看着林箐,她没有再停留,转身而去,留给我的,是被晨风吹起,飘扬着的那袭长裙。我呆了很大一会才发动车离开,心里烦躁难安,便打开了收音机,一个男声在低低吟唱:“裙儿轻轻飞/染红天边/我的心也苦也甜/你将在哪条河边/照你的容颜/我将和谁共度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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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9 10:11:17 |只看该作者
在办公室里苦坐了两个小时,我始终静不下心来。



有句老话说得真没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想不到我的谎言第一时间就被林箐给揭穿了,当我想向她解释时,林箐却阻止了我,她淡淡说我现在要去上班,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当时听了她的这话,我立即头大如斗。林箐的性格我太熟悉了,从不恶言相向,有什么事都会给人一个解释的机会,就如在老狐狸夜总会的那次。但当她不再给人这种机会时,可以说已经到无比失望的时候了。箐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可是我却一筹莫展。



仰头喝了一大口水,我只有苦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果重来一次,就算我要去照顾小米,也一定会老老实实地将一切先告诉林箐,而善良的她就算有些不高兴,我想还是会同意和理解的。现在再去解释的话,估计也没谁会相信,去见初恋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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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9 10:10:56 |只看该作者
小米在医院里呆了5个小时,输了3瓶液。这期间,我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一步也没有离开。小米一直躲避着我的眼睛,但我若是看别的地方转头回来时,总能见到她飞快地将目光转开,然后眼帘下垂,装做并没有看我。



我们没有说多少话,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既然小米是无辜的,从来没有背叛过我,按理说我应该要重新接受她。况且小米依然这么爱我,而在我的心中,我想尽管经过了几年的岁月流转,春秋更替,其实依旧并没有对她忘情,否则在小米晕倒的那一刻,我不会觉得心就像要裂开一般的难受。只是林箐已经走入了我的生命中,她对我的爱并不比小米少,我无法做到放弃她再回头和小米在一起。我们3个人中,小米已经是受了伤,我不能再让林箐受到一点伤害,这辈子就算是欠了小米吧,希望人真的有来生,那样,我就可以像一句俗语去“做牛做马”来报答她对我的一片真心。



等小米输完了液,已经将近下午5点,在这中间,她问我了一句话:“楚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看着小米毫无血色的脸,我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现在说。但很快她眼中的那抹凄楚让我无法再承受下去,这真相终究得让她知道,而她也有权明白这一切。于是我一边注意着她情绪的变化,一边向她转述了丁剑鸿告诉我的所有过程。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小米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在听我说完几年前所发生的那幕以后,仅仅是呼吸变得急促了些,沉默着没有再说一个字,甚至,连眼泪都没流过。



虽然我知道小米是伤在心中,却仍有些些欣慰,我的小米在社会的磨练之下,终于比以前要坚强了。



从医院出来后,天已将黑,我整天都没吃东西,这时候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实在坚持不下去,我先带着小米找到个饭店吃了饭,她一直很顺从地跟着我,却始终没有说话,我有意找话题想分散她的主意力,别再纠缠在消逝了的往事中。但一切的努力都徒劳无功,小米只是偶尔很快地看我一眼,随即便望向他方,眼神迷离,似乎对这突如起来的真相不知所措。



直到从饭店出来,小米才轻轻说:“再见,我该回家了。”



我摇摇头:“不,你身体不好,我今晚照顾你。”习惯了软弱的她,对小米现在的神态我始终有些担心,假如再出了什么事,我想这辈子我将再找不到原谅自己的理由。



小米犹豫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



刚进小米家门,我的手机便响了,拿出来一看,显示的号码是林箐的,我心中一通乱跳,这么晚了还在小米家里,林箐一定会不高兴。



手机还在不停地响,小米见我迟迟不接,奇怪地问:“怎么不接电话?”



我勉强向她笑了笑,远远走到阳台上按下了接听键。



林箐在那头沉默了会才问:“你……在哪?快点回家吃饭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吾着应了一句。



林箐又说:“那你快点,我等你一起吃。”



我无法可想,只好说:“箐儿,我今天有点事,不回家吃饭了。”



林箐哦了一声,不再说话。我心里有愧,但还是鼓足了勇气,继续说谎:“你不要等我了,我……正在外面办点事情。”怕林箐再问我什么,因为我实在不愿意欺骗她,加了句“我明早去你那吃早餐”后马上结束了通话,再关了机。



这时候已是黄昏,天边夕阳西沉,红霞似火,夜晚即将来到。



……



小米的精神一直不是很好,看上去恍恍惚惚的。两人呆坐了一阵,我便给她倒水吃药,然后命令她上床休息。小米很温顺地听从我的安排,在客厅的沙发中帮我安排好了被铺。在我要离开她房间的时候,她突然问:“楚戈,昨天那个很美的女孩……是你女朋友吗?”



我愣了愣,默默点头,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冲冲洗了个澡后,我再回到小米房间里,她还没有睡,睁大着眼在看天花板。我柔声说:“睡吧,别想那么多了,我在边上陪着你。”



今天的小米很奇怪,从最开始和我见面的激动,到现在的沉默转变太大,或许是隔膜了许久,我甚至猜不到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而听到那毁掉她一生幸福的真相后,小米并没有哭闹,一直是种淡漠的表情,也没有说过一句要去报仇的话。正是这原因让我决定整晚陪伴她,不敢离去。



就在房中死一般的寂静中,过了两个小时,小米因为身体支撑不住,终于沉沉睡去。



这时候我才敢在淡淡的灯光下仔细端详小米的容颜,看她紧紧蹙着的眉头。



不知道在小米床边坐了多久,我才出到客厅中睡下,不敢想太多,在我心中,只想这一晚快点过去,生活一直在向前走,我没有理由原地停留,或是反而回到过去,就算对小米仍有爱,只是这爱,却已成为了往事。



黑暗中我开始数羊,强逼自己快快睡去,明天,又将是个全新的开始。



迷迷糊糊中,我发现身处在一个湖的小船中,同时在的还有林箐和小米,我们在满湖的荷叶中荡舟游玩,笑意盈盈。正在我满心欢喜之际,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原本明媚的天空中立即阴云密布,随即伴着无法抵御的狂风,又下起了暴雨,小船立即开始剧烈地摇晃。



不好,我说船要翻了,我们快划去岸边。但不管我们三人怎么使劲划动船桨,那似乎近在咫尺的湖岸却遥不可及,转眼间,一个大浪打在船边,我感到腾云驾雾一般飞了出去,再清醒过来时,人已经在了水中。而离我远远的地方,林箐和小米一左一右正在波浪里挣扎,拼命向我呼救:“楚戈,快救我!”



从小在河边长大的我练就一副不错的水性,而此时我却无法划动自己的身体,在这惊涛骇浪的水中,面对我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女孩,我该先救谁?



这个夜晚,我在自己的恶梦中汗如雨下,同时耳中依稀听到轻轻的,不知道是来自梦中还是小米房中的声声哭泣。



直到天已大亮,我这才从梦中醒来,已完全忘记了昨夜我最终做出的是什么样的一个决定,或者什么都没有做,最终任巨浪吞噬了我们三个。在沙发上了发了一会愣,我去到小米房中,却见她已不在。厨房中传出一阵声响,我走过去一看,小米正在做着早餐。



我走到她身边,轻声说:“你身体不好,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小米低低回答:“没什么事了。”说完又不出声。



我突然想起对林箐讲过要去她那儿吃早餐,忙对小米说:“我不在这儿吃了,你好好休息,我有空就来看你。”



小米没有回答。我又说你多注意身体,然后转身离去。



还没走出两步,身后却传来了小米的声音,她幽幽地说:“楚戈,再陪我一会,好吗?”



暗暗叹了口气,只好等会再去林箐那吃一次了,我又回过了身子,不管以前或是现在,我始终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虽然我想现在我已经和小米再无任何牵连,但良心上依然觉得自己亏欠她太多,只缘于当年我的没有勇气去找寻真相。



又是相对无言地用完早餐,当我再次向小米告别时,她却说:“楚戈,最后帮我梳一次头发吧。”



以前在学校时,为小米梳头是我最愿意干的差使,感受着她乌青的发丝不住从手中泻落,看着她带着抹羞涩的喜悦,我总有不能言表的满足,那时候,这女孩,是我生命中的唯一,我为她的喜而喜,为她的忧而忧,为了她,我有不计生死的豪情,亦有着愿为她而生存的勇气。



我些许的迟疑很快在小米清澈的眼波中烟消云散,因为这时候我突然明白了小米的心,她知道就算真相已揭开,自己没有背叛过我,我们终究是再也不可能在一起的了,我有了林箐,而小米也不愿意我承担背叛的痛楚和恶名,小米或许明白,这次见面以后,除非生老病死,我们再也没有了相见的理由,我和她之间,已经如两条只能平行不能交叉的铁轨了。这,算是对我们以前感情的重温以及终结的一种仪式吧。



“古有张敞画眉,今有楚戈梳发。”轻轻抚着小米的长发,一种温馨不可遏制地涌上,往昔那旖旎时光彷佛再现,我脱口而出那时我给小米梳头时最喜欢讲的这句话,正巧这同时小米也轻轻说了这话出来,我们忍不住相视浅浅微笑,又随即让这笑容在脸上凝固,然后缓缓散去……



……



走进林箐家里时我有些忐忑,虽然昨晚的欺骗我认为自己是善意的,只是不想让她胡思乱想,但欺骗就是欺骗,我做不到理直气壮。



林箐在家里等着我,做好的早点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上,我心里感动莫名。



“箐儿,不好意思,昨晚我在朋友家谈了些事。”为了掩饰罪行,我采取的是先发制人的策略。



林箐却没有回答,眼光盯在我的肩膀上。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我见到肩膀那儿静静躺着一根黑黑的细细的绝对不可能属于我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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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9 10:10:33 |只看该作者
当往事在丁剑鸿费尽心思打探后终于露出它的真面目时,我不知道当时他的感觉怎么样?我所知道的,只是自己听了后唯一最先感受到的就是悲哀,为自己也为小米。



纯洁的小米一直蒙在鼓里,直到如今,她都以为自己背叛了我,就算她明白那夜只是将曹阳当成了我,却无法说出口,这样的解释谁又会信?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她只能默默承担一切后果,并忍痛和我分手。当我在电话里破口大骂小米为臭婊子的时候,我相信小米的心一定碎了,但认为身体已经脏了配不上我的她还得故作冷漠,若无其事。其实那时候,我的小米一定很想伏在我怀里痛哭一场,向我诉说她的委屈和伤心,我真不明白柔弱的她是怎么捱过那几分钟的。



丁剑鸿说得很对,小米所遭遇的悲剧其实我才该负最大的责任!曹阳虽然是罪魁祸首,不过他并不能改变我和小米的结局,唯一能改变的是我。假如当时我能去学校试图挽回,也许一切将会是另一种局面,但是我轻易的放弃了那个能把小米拉上幸福之路的机会。



我知道我这样做的原因,因为我太懦弱和敏感。或许是天生如此,或许是因为自小父母的打闹,我总认为他们不爱我,使得我在感情上对自己没有一点信心,和小米刚认识的时候就是这样,我以为小米不爱我,马上找了赵颖,我会的永远只是逃避,而不敢面对。



我很怕去找小米时会见到她和别的男人亲密无间,很怕小米一脸冷漠地对我,也许我还很怕自己会在小米面前流下眼泪。



那个夏天气温适宜,树木茏葱,人们微笑如花,幸福洋溢,但我却失去了小米,也失去了我这生中最初最纯洁的一段感情,再也无法回头。



现在我再不能给小米任何承诺了,以前的誓言就如水中的倒影,看上去是那样的美,手指轻轻一拨却支离破碎,了无踪迹。但我必须要去见小米,我不能再让她负着背叛的痛楚继续生活下去,虽然我能说的也仅仅是这样一句:小米,你没有背叛我!



小米所在幼儿园的园长是个50来岁的胖女人,一身的珠光宝气。她听我说是找小米后,回答说:“吕小米?她才打来电话请假,说是病了。”我听了后一急,拔腿就走,走出两步,想起不知道小米的住处,又转身请问。园长仔细打量了我足有十分钟,似乎想看出我是不是怀有什么不轨之意,又或是把我当成待价而估的牛郎,正考虑出个什么样的价格将我包下。我尽管急如星火却还得陪笑伺候,心里却想掐住她脖子逼她吐出小米的下落。



胖园长看够了后,这才慢条斯理地问:“你是吕老师的什么人?”我微微一愣,说是朋友。



胖园长不大相信:“吕老师来了这几个月都没人找过她。”



我说:“我是最近才遇上了她。”恨不得跪下来求她说出小米的下落。



胖园长毫不理解我的心焦,或是故意要欣赏我一脸惶急的样子,考虑了一会,又说:“那你应该知道她的住址啊?”



我差点晕倒,恳求说:“我不是坏人,您就告诉我小米的住址吧,我那次来不及问她就走了。”



胖园长“哦”了声,又考虑了几分钟,终于从她的厚嘴唇说出了小米的住址。



我大喜之下,拉过胖园长比我还大的手连连摇晃了几秒,然后嘴里说着再见,人已快步冲出了她的办公室。



……



我像个流浪汉一样坐在小米家的楼梯上,这时候才10点多钟,楼道里没有一个人经过,四周死一般寂静。或许这里住的都是上班一族,全都忙着赚钱去了。



小米租住的是一栋很普通的公寓,当我带着强烈的心跳按了至少几分钟的门铃,还没见到小米开门时,我又急了起来,不知道小米去了哪,难道又是为了避开我而远去?随即我想起小米请假的事,便安慰自己,或许她是看病去了吧,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待。我想为了小米,哪怕等上一辈子都是值得的。



终于有几个人经过,走过我身边都奇怪地看我一眼,然后一脸疑惑的走开,如果不是见我穿戴得还很不错,或许他们会将我当成伺机入室做案的盗贼,早打电话报警了。我这时候的心很乱,待会见到小米时,我不知道她会是怎样一种态度,而我又该怎么去对她?也许我最明智的做法是快点离去,过去的事便让它烟消云散了吧。但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小米为我吃了这么多苦头,我怎么能忍心连见她一面,亲口为自己对她的误解而道歉都不去做?



时间分分秒秒慢慢地流逝着,我等待的心情却是这样的急迫,于是我这时承受着的几乎是双倍,甚至是数倍的煎熬。上上下下的脚步声偶尔在楼道里响起,大部分时候都是一片寂静,只要是经过身边的人我都要抬起头看上一眼,却都不是我想见的那张脸庞。我开始后悔怎么那时候不问胖园长,小米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看了无数次的表,终于熬到了12点,楼道里的脚步声渐渐多了起来,有三五成群的,也有孤身一人的,但随着时间的过去,楼道又回复了先前的寂静,只留下我短暂而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我感觉到腰有点痛,站了起来,这时候楼道里又响起了一阵由下而上的脚步声,这是个孤单的女性,因为声音很轻,似乎还带着一点疲惫,因为声音间隔的时间比正常的要久,我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一定是小米。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倾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这声音来到了我视线所及的下一层楼,我探头一看,混身的血液便就此凝固,上来的人正是小米!看着她越来越近的身影,我发不出声,只是无声地看着她慢慢接近了我。



小米终于来到了她家门前的这层楼,我看见她抬起了头,看见她的目光停留在了我脸上,然后小米微微张开了她红润的小嘴,眼睛里完全是种不能置信的怀疑,肩上的小包也滑落在了地上。我也满眼温柔和歉意地看着她,这段时间我不知道是多久,因为我脑中完全是一种昏沉迷糊的感觉。



小米突然转过了身,快步向楼下跑去。我马上向下追赶,每一步都跨过好几级楼梯,很快地追到了她身后,不假思索的从背后将她牢牢抱在了怀里。小米一被我抱住便不再动,也不开口说话,我柔声说:“小米,我来看你了。”小米依然没有说话。



我转过她的身体,发现她脸上已全都是泪。我想用手擦干这泪水,但才抹去一层,她眼中却又流下了另一批。我轻声说:“小米,我知道所有的事了……”说到这,我鼻中堵塞,声音哽咽:“你没有背叛我,是曹阳那畜生害了你,我对不起你!”



小米这才哭泣着说:“是我……一时糊涂和别人好了。”我捧起她的脸:“小米,你被骗了,我已经知道真相,那夜是曹阳下了迷药,然后奸污了你!”话才说完,小米蓦然身子一软,向地上倒去。我一把抱住,见她紧闭双眼,脸颊火红,已是晕了过去,用手一摸她的额头,滚烫炙人,我忙抱起她回去捡起地上的包,然后飞快地跑下了楼。



在路上时小米已经醒了过来,她挣扎着想从我怀抱里下来,我紧紧抱住不放。小米低声说:“楚戈……让我下来。”



我坚决地摇头:“不,小米,你身体不好,我抱着你去医院,”



小米便不再说话,过了会,她伸手牢牢抱住了我的腰,将头埋在我怀里,很快地,我感觉到一股凉凉的液体穿过衣服,在我的身上不停地肆意流淌着……



还好小米并没有大问题,只是发烧以及身体虚弱,再加上心神激荡导致了昏厥,医生说输几瓶液就没事了。病房里那30多岁的护士一边给她准备吊针,一边教训我:“你这做老公的也太不负责了,老婆的身体搞得这么差也不知道,记着以后给她多滋补,世界上的男人……”这护士看来挺健谈,从小米的病引申并直至鄙视了世界上所有男人的罪恶,我只有低头认罪,不住地回答是,我以后一定注意。



小米听到这话却眼睛发红,又做出了那以前我最喜欢看的表情,用牙齿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竭力想装一付坚强,实际上越发楚楚可怜的样子。只是我现在却不敢多看,转头望向窗外。



12月的阳光依然灿烂,直刺得我眼睛疼痛,我只好闭上了眼。



光明就在身边,我却无法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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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阵凉意惊醒,我迷迷糊糊爬起身,一辆撒水车从我身边开过,低头看看,全身上下都已经湿透,就象才从河里爬了上来。



清晨的广州经过一夜休憩之后,又开始散发出无限活力,晨练的老人,去上学的小孩不断经过,脚步匆匆,走过我身边时都要向我投来鄙夷地一瞥。我坐在地上检查自己,头发凌乱,满面尘垢,和不远处的一个乞丐几乎一样,不同的是我西装革履,如一个精心包装了的乞丐。



我摇摇脑袋,依然是头痛欲裂。这是我近期第2次醉酒,而两次都是因为同一个人,小米。以我现在的酒量来说,如果不是我存心喝醉,还真的没几个人能把我灌倒,但当丁剑鸿向我揭开了那段旧事时,我无法不醉,我知道,我不可能若无其事,清醒的去面对那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残忍真相。



时光流回到3年多以前。



那一年是小米在大学中的最后一期,我在家乡为了我们的将来打拼,心中憧憬的是我和小米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而在学校里的小米,却因天性的依赖对我思念不已,曹阳就是这时候出现在了她身边。曹阳的父母在那城市里可以算是实权人士,因此他凭借了不俗的外表,强硬的后台玩过不少女孩,就像三国时候的关云长,过5关斩6将,所向披靡。



曹阳没想到的是他会在小米面前碰了个大钉子,当他故作深情地向小米表白自己忠贞不二的爱意时,小米当即坚定的予以了拒绝,毫无回旋余地。曹阳并不象一些通常大家认为的纨绔子弟般毫无能力,反而比普通人更多一份心计。他父母能在比任何圈子都需要智慧的官场中翻云覆雨,游刃有余,IQ值当然非同凡响。就优生学的角度来讲,不出意外,曹阳也必定继承了他父母优秀的血统。比起他来,从小受父母溺爱,不让她接触任何社会黑暗面的小米,单纯如一张未曾沾染墨迹的白纸,或是生长于幽谷中,从未被污染过的一株水仙。



曹阳决定不顾一切要得到小米的身体。他的计划先是承认了自己的失败,退而要求还能成为朋友,并时常有意识地在小米面前提起他从未见过的我。再聪明的兔子都斗不过狐狸,况且单纯的小米对这社会的丑恶毫无了解。曹阳关于我的话题很快吸引了小米,再加上他和我实在很相似,于是小米默许了曹阳成为她的朋友。小米只是单纯,并不傻,女性本能的防卫还是一直坚守着,虽然她喜欢和曹阳聊天,却从不让曹阳涉及到他们之间的感情上去,而她最喜欢讨论的是曹阳花尽心思打听到的,关于我在学校时经历过的任何事。



在现在的时代里,有一两个异性朋友实在正常不过,再者小米很注意影响,走路时与曹阳保持一定的距离,也从不在很晚的时候和他外出,更不与他去没有人的地方。小米自己毫不将这当做件很重要的事,她对我的深情宿舍中的姐妹也都非常清楚,没有人以为她会移情别恋,所以数百公里外的我居然一无所知。



曹阳在做了一段时间的正人君子后,感觉到小米完全对他信赖了,终于开始他预谋已久的计划。其实经过很简单,他先骗小米说妈妈病重,心情很不好,一天都没吃过东西。善良且天真的小米当然不疑有他,想起朋友有困难了,她虽然帮不上什么,至少要陪着他,安慰他。就这样,小米不知不觉中走进了曹阳的第一重陷阱。



曹阳的第2步是故意捱到天很晚了才装做被小米的劝慰打动,同意由她陪着去校外吃点什么。他的算计很精确,这时候离宿舍关门还是有段时间,吃了东西后完全还能在关门前赶回来,所以小米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况且傻傻的小米不知道面对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一点都没有想到要拒绝。



最后就是曹阳在小米喝的饮料中偷偷下了迷幻药,这是一种类似于摇头丸的药物,有一定的催情作用,却不可能如一些小说中描述的那样,女孩吃了后表现出来的性欲惊天地泣鬼神,它最大的作用是能让人产生一些幻觉。



在我以为小米背叛我的日子里,一直想象小米和曹阳关系的发生是在一处房子里,或者是宾馆,或者是曹阳家中,那时候曹阳一脸淫笑,小米风骚放荡。而事实上,他们发生关系的地方是在校内假山旁的那片树丛中。



假如不是因为曹阳和我的相似,假如不是我和小米很久没有见面,他的这计划依然可能面临失败。小米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贞洁,就连我都不肯轻易给予,就算吃了迷幻药,我坚信也只有我才能得到。但世事就是这样,许多不可能的事纠集于一处,奇迹是这样发生的,悲剧也同样如此。当小米身上的药性开始发作时,曹阳抱住了她,对她说着最动听的甜言蜜语,于是小米完全没有抵抗,把自己坚守了20年的贞操给了曹阳。丁剑鸿讲到这时,说,在小米模糊的意识里,她并不是在与曹阳做爱,虽然她抱着她,但嘴里却一直叫着你的名字,并说愿意把一切都给你!随着丁剑鸿的话音,我手中的玻璃杯被捏成碎片,酒液和着鲜血流淌于我的身上。



在听着丁剑鸿叙述的时候,我只有不停地喝酒,竭力忍住自己想去找曹阳清算一切的冲动,因为我必须要知道这一切真相,尽管真相是这般残忍。听完所有的经过后,我记得自己大叫了声:曹阳!站起来就向外冲。同样醉得脚步踉跄的丁剑鸿马上冲过来抱住我,并叫他手下的两个侦探一起把我抱住。我那时的力气大得惊人,他们三个人都差点不能将我制服,但就在我要脱离他们掌握的时候,丁剑鸿说:“蛤蟆,你能出事吗?小米以后怎么办?林箐又怎么办?”



如果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令我冷静的话,这人一定是林箐。趁我一愣,丁剑鸿等三人将我牢牢按在张椅子上,他说:“蛤蟆,我最开始也很冲动,恨不得杀了曹阳,不过我现在冷静了,曹阳一定不能放过,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们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我脑中一片纷乱,只听丁剑鸿说:“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要象那些毛头小伙子样头脑简单,你如果出事了,想想林箐和小米怎么办?听我的,曹阳一定会付出比死更惨的代价!”他最后加重语气说:“你相信我!”



丁剑鸿的话很有道理,尽管我这时候最想的就是用把刀捅进曹阳的心脏,但也许死对他来说还是最轻的惩罚,而他该付出的绝对不止是生命,应该是他所拥有的一切,包括精神上的惩罚。



昨晚我和丁剑鸿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我们不停地说关于小米的一切事情,丁剑鸿也主动说出了他爱小米,最后他说:“说实话,蛤蟆,有时候我很恨你,小米的一生就这样被你毁了!”我含含糊糊地回答:“操,是曹阳害了她,我要为小米报仇!”



丁剑鸿拼命摇头:“害她的是你,曹阳就象一条狗,人被狗咬了虽然痛,但伤口终究会好,你当初为什么不去学校证实?就这样听信了小米的话。曹阳后来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几个死党,还慢慢流传了出来,只要你有心去打听,一定能知道真相,你说,你为什么就这样放弃了?”



我站起身说:“你他****……也不是好东西,小米来了广东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知道我爱小米,知道她来了,我一定会再接受她,你也是……王八蛋!”说完,我摇晃着身子向外走去,听见身后丁剑鸿大着舌头回答,声音怪异,既象哭,又似笑:“我将你和女人乱混的事都告诉了小米……希望她能对你死心,这样……我就可以照顾她一辈子了,哈哈!我聪明吧?”



才走出几步远的我突然觉得一股凉意从心里泛起。



……



从地上站起来,我用手掌胡乱抹了抹脸,昨晚从有空来坐坐出来后,我漫无目的地乱走,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在了马路上。习惯性地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上面显示有5个未接电话,8条短信息。我摁开一看,全是林箐的,时间从晚上10点一直到凌晨5点。短信息的内容都是:楚戈,我很担心,你在哪儿,快回话。



我痴痴看着信息,想象林箐焦急担忧的神情,有些心痛,昨夜她一定整晚都没有睡。我忙拨通了林箐的电话,才响了两声她已经接听了,立即柔声问我:“楚戈,你还好吗?昨晚我到丁剑鸿那找你了,你去了什么地方?我好担心,你吃了早餐没有?”



我低声说:“没事,箐儿。”我的声音嘶哑而低沉,想必是喝坏了嗓子。



林箐还不放心:“你是不是感冒了?你在哪?我们去医院看看。”



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停了停,我说:“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



林箐又说:“那你别去上班了,在家休息吧,或者来我家休息也行。”



我有点难以回答林箐的这句话,想了想后,我还是说:“箐儿,我不来你家了,我想去看看小米。”



电话那头静止了几秒,然后林箐的声音再次很平静地响起:“我告诉你小米所在那个幼儿园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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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9 10:09:21 |只看该作者
如果翻开那些尘封的往事,留在我记忆最深处的都是关于小米的一切。哭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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