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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今天，我是快乐的圣诞老人。
今天，我是快乐的圣诞老人。
十六点四十八分，我从窝居了三个星期又两天的黑屋子里钻了出来，带着一大箩厚重的红色棉装。天阴阴地没有阳光，却还让我感到明亮而刺眼。
风呼呼地刮，却挡不住今天空气中满是甜甜的欢乐的味道。
一个多月前，我刚和我曾经坚信的纯美爱情说Bye-bye,因为口袋里没有几个铜板，将就着买了几大箱五加啤，狂灌了自己三天又两夜。借着酒劲顺便又炒了老板的鱿鱼--那个恶心的老女人,没事总冲我抛她长着肥眼袋的媚眼.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我飞起一个扫堂腿踢翻了她名贵的红木老板椅,骂了一声:干你丫的!--那感觉就象憋了好久都放不出的屁忽然从你身上解脱出来一样!那爽呀---真没的说了!
不说这些他****烦人的屁事儿了.今天可是个好日子.换上这身红棉装,我便是分发快乐的圣诞老人,虽然这衣服不是很合身,裹在身上紧紧的有些难受.
大街上满是一对对浓情蜜意的情侣.我必须穿着这样的衣服,不停地扭动自己的身子和屁股滑稽地来回走动.看他们在我身边好奇地驻足.然后装得很慈祥:"Marry christmas,欢迎光临XXX餐厅....."接着从大大的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小礼物.
我做这些的做得很是卖力.我是所有圣诞爷爷中跳舞跳得最激烈的.一个小朋友揪着我的衣角劝我:"爷爷,爷爷,慢慢跳,小心闪着腰!"
我甚至觉得店主准备的圣诞小礼物太过寒酸,于是拿出我原想扔掉的往年她送我的那些所谓的"温暖"和"快乐",如今对于我来说这些只是心酸和伤害,那又何不赠于他人以换得"快乐"的延续呢?
一对老人相携着站在我面前看我投入地跳舞.那个老头拄着龙头的拐杖,留着和我现在一样的长白胡子,好象己经几百岁的样子了.我一边跳一边仔细地研究他的胡子,心里在想是不是也和我的一样一揪就会掉下来呢?
天很冷了,老头握着老太的手磨挲着一起放入自己的棉衣口袋里.我想着该送一样合适的礼物给他们,他们相伴一生的珍贵情感让我感动.
我找出去年圣诞她送我的那条鲜红色围巾.我一直嫌那颜色不好没带.老太太也挺不好意思的,说:"谢谢了,谢谢了!只是这颜色...呵呵...我带不出去的!"老头揪过我手上的围巾就往老太脖上套:"人越老才要穿显色的,我看着挺精神,来,老太婆,带上!"然后挽手走入店堂.
口袋里还有一只Apple的票夹.她几乎年年都会送这样的票夹给我,镶上她露着小虎牙的照片,告诉我现在送一个空票夹给我,来年要我还她一个装满大叠大钞的票夹给她.靠!女人就她****这么贼精。
我是那种习惯钞票一把抓团放在口袋里的邋遢男人，所以她的那些漂亮精致的票夹也终于没能派上用场。
来一对穿着寒酸却看似恩爱的恋人，我把票夹赠于他们，只留下里边的小虎牙。那个长着拉喳胡须的男人感激地就差点没冲我叫爷！我用厚厚地棉手掌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好好搛钱！”
好多人都疯似地往我这边涌来，因为我这儿有许多能给他们带来快乐的东西：小洋酒、日记本、小包、钢笔、军刀、书、手套.....还有我一直都保持着的慈祥笑容。这些比起那些别的圣诞老人口袋里的糖果瓜子更能让他们着迷。甚至于有个家伙无理地上前来揪我的大口袋，让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幸福正一点点地被这些不相干的人夺走，夺走。
我莫明开始有些焦虑起来，我感到刚才还满满重重的袋子一下子变瘪变轻了。我开始着急地翻找----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除了那只她用酸奶瓶做的歪脖子鹿---呵呵，谁也不会对这样毫无任何价值的东西动心的。
她一度喝酸奶喝得很疯。她床前的酸奶总是没见断过。她不爱喝那种味道很浓的酸奶，她只喝那种小孩子常喝的娃哈哈，要不就是乐百氏。
我至今还记得她露着小虎牙咬着透明管子嗤嗤喝奶的傻样子。那一回忘了是乐百氏还是娃哈哈组织了一个活动，说把你喝的酸奶瓶动手制作一个长颈鹿就有机会获得什么什么的丰厚奖品。也只有她那傻妞还有闲心去搞这东西，捣弄了半个休息天终于整出这么一个歪脖子鹿来，吵着嚷着要寄去乐百氏抽奖换手表。结果我怕乐百氏公司打击了她的自信心，就自个掏钱买了声表换得了她的这只歪脖子鹿，一直在我床头摆着，好象还微微泛着她的奶味---现在只剩它了，还是那么歪着脖子躺在口袋里。
“爷爷，还有礼物吗？”我转身，一个穿白色毛衣的小女孩揪我的衣角，嘴里咬着乐百氏。
“我看到你刚才拿的小鹿，和我这个一模一样！”
“想要吗？”
“嗯！”小女孩胖呼呼的，眼睛一会儿瞪得很圆一会儿眯成一个月牙的在扮鬼脸逗我开心。我想她是想讨好我要那只最后的小鹿吧。
“好的，给你。”
“这是你做的吗？”
“呵呵，不是，是一个象你一样可爱的阿姨做的。”
我弯腰低下身子把歪脖子鹿给她。紧紧的衣服使我做这个动作很是困难。
她突然勾着我的脖子，我觉得我快要摔倒了。
小女孩勾住我的脖子，踮起脚，吻我还没贴着胡子的脸庞。她用她泛着奶味的小嘴吻我，欢乐地在我耳朵边说谢谢。
这是我在今年圣诞得到的唯一一个吻。
只一下，就让我的泪出来了。凉凉的，但很甜.....
写于二00一年圣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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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2-8-14 19: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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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9-15 10:19: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