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一叶(随笔)

godne

沧海一叶

       整理笔记本的时候，一片叶子刚好从遗忘的角落里掉下来。翻到发黄的笔记本那页，旁边有褪色的一行墨迹：1994年长沙橘子洲头。

      这是一片普通得枯黑的树叶，岁月的风尘已经洗荡了他昔日生机，在我静静的走过了我求学年代，走过我初入社会的艰辛之后，他却还依旧固执的躺在我的笔记本里，我已经忘记了这是在1994年的哪一天，从长沙橘子洲头的哪一颗银杏树上采集下来，又是怎样将他夹在我的笔记本里，我忘记了那天是阳光灿烂的下午，或者是雾气蒙蒙的清晨，是我一个人在湘江边上度步徐行，还是与我风华正茂的学友在野外游玩，我知道的是，这只是我生命中平凡的一天，发生的平凡的一件事情，太多的平凡叠加着平凡生命的全部，而我，却在记忆的脑海中彻底将他遗忘得干干净净了。

      一段相当长的日子让我求学到了长沙，跳过水雾朦胧的湘江，对面就是橘子洲头。记忆中的地方总没有那首荡气回肠的《沁园春 长沙》中景象描写的那样美，感觉只是湘江河流上一个普通的土疙瘩，甚至还比不上相隔不远的杨梅州。就是在那个被伟大诗人渲染了一番“鱼翔浅底”的地方，那年种植着一长排的银杏树，远远望去，象一排整齐的哨兵，郁郁葱葱点缀着湘江盛开的绿色，晨曦从树叶的缝隙中穿透，带来天籁外清新的气息。于是一天在幽幽的鸟鸣声中开始；江风吹过，手掌一样的叶子在湿绵绵的空气中簌簌飞扬，这是生命中平常的一天，也是橘子州头平常的一天。

      没去过橘子洲头的人总觉得这个地方应该种植着大片的橘子树，一到秋天他应该是金黄璀璨，与岳麓山上那满山“层林尽染”的红枫相呼应，我也一直这样疑惑，或者是那满树的橘子会诺得游客的眷爱，园林管理的专家们才换成高壮挺拔的银杏吧。虽然这样，却委实少了视觉上色彩的美感。
   
     算来离开那段时常在橘子洲头看云粘江水，水随天去的日子又整整十年了，十年轮回也确实是一个纪念，而唯一见证的就是在日记本里静静躺着的枯黑的银杏叶。或许只有走过漫漫长河飘扬的岁月，脚印才变成为历史，这不能不昭示流年时光的远去。
   
    也正是这流年时光的远去，感慨才会显得这样与那样的惊讶。看过了山东的蓬莱、雾气飘渺升华了层层纱帐，登上浙江的舟山，清幽秀丽，旷人心仪，虽然也会愈来愈觉得橘子洲头真的只是一个小土疙瘩而已，却从来没有在那里感慨时光流年，畅想人生梦想的欲望。

   追溯一片叶子的历史，也就是翻开记忆思绪的过程，甚至枯黑的叶子也总有一天会再次老去，碾碎成尘埃的粉末，回归在根植原籍的大地，而我们，也终究会同记忆中的叶子一样，夹在人生的每个角落，直到我们依旧平凡的离开。

    我将叶子平放在阳台之上，果然他被风吹散在地下的阴沟里，万水之源在沧海，幸运的话，他还可以一路奔波，而这个时候，或许真该坐下来，在一杯清淡的绿茶中好好的思考人生了。

三个梦

说起叶子，倒是在8年前秋雨时候，寄了一片梧桐叶给同桌，不知道它现在的命运如何。也收到下铺寄来的香山红叶一枚，还静静的躺在抽屉的信封里。

十年，我走了十年，它却弹指间就能离去。

pallet

楼主散文写得不错啊，很清淡很隽永，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