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飞扬

我在一家街道办的福利社里工作。

我要做的就是在每个清晨给早起的老人洗濑整理，然后在中午给他们准备一份三菜一汤的午餐。

这是一家社区办的爱心敬老院，收留每一个害怕孤单的老人，也收留了同样害怕孤单的我。

我是一个哑巴，不会说话的那种。
噢！请千万别因此而怀疑我的耳朵。我能听得见。
我善良，
温柔，
漂亮。
是的，我听得到老人们常常笑着这么夸我--多好的闰女，只是亏了不能说话.....

我喜欢照镜子。看自己圆润光洁的脸袋。用近乎自恋的目光游曳于此，细弯的眉毛，水灵的大眼，挺刮的鼻子，还有......那张嘴。红润，小巧，小得我都觉得要不要它都无所谓了。除了吃饭，它一无用处。

我不能说话，不能交流，注定我就是孤独的。
每天，我都和一个个同样孤寂的老人相伴。在他们木讷迷茫的目光中穿行游走。有时候感到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在慢慢侵蚀自己，侵蚀我二十五岁尚未变老的如花年龄。

我想着有个男人会毫无畏惧地爱我，爱我这个残缺瘦弱的灵魂。
想着他必定也是孤单的。听某人说过，没有孤单，就产生不了爱情。

和华认识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事实上在我记忆中我己经认识他好久了。

每天下午的三点半，他都会到敬老院斜对面的冰点&沸点喝咖啡。

那段时间是我一天中最慵懒的时候。我爱隔着巨大的玻璃窗看街道上一个个孤单穿行，神色木讷的行人；看阳光下泛黄的斑斑树叶；看街对面同样巨大玻璃窗后的慢慢搅动着咖啡的华。

听人常说咖啡里满是孤单的苦滋味。
我有时也喝那种袋冲的速溶咖啡来提神。我老想有一天去街对面试一试那种现磨的咖啡。但那种咖啡高昂的价格是我们这种阶层的人不敢随便问津的。

然后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华穿过街道，走向我，他说："小姐，请你去对面坐坐吧。"

我当时心跳突然加快，脸红，有些不知所措。
面对这个仰慕己久的男人，我只是低头，抿嘴，微笑.....

我知道这是我最动人的表情。
华说："我老见你这么可爱地扒在街对面的玻璃窗后，安祥，腼腆，象极了我曾经的女友。"
华告诉我一个月前他和他的女友分手了。

咖啡很苦。
我试着加了很多的炼乳和方糖，调了又调，还是觉得味道怪怪的。
华却喝得很有滋味。眯着眼睛看我。我注意到他应该是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即便己刮得很干净，脸颊处还微微泛着铁青色。

很奇怪华从不问我为什么不说话。
这么多天来，他只是在同一个时间拉着我的小手，坐上落地窗边那两个固定的位置。华告诉我这是他们以前经常约会的地方。在这儿他还能闻得到她的香味。

华不向我提任何的问题。看得出他是一个很自主的男人。他乐意为我按排好一切，包括坐哪张位子，喝什么咖啡，什么时候送我回去。华有一些男人的霸道。
或者只是不作声地看着我，看着我低头，抿嘴，微笑的可爱样子。
更多的时候就是不停地向我诉说，诉说。讲他曾经的故事，如今的孤寂.....

然后他只问我："你能明白吗？"
我抿嘴，
微笑，
点头......

某段时间里我是华很好的倾听者。我不会突然叽叽喳喳地吵闹打断他的思维。我的情绪也会随着他起起落落，或黯然，或欣喜......

在那个月朗风清的夜晚，华站在我家门前的梧桐树前。他用宽厚的手掌触摸我光洁的脸袋，象曾经镜子前我自己的目光一样，在我完好的眉毛，眼睛，鼻梁上游走。他说："你的嘴型很好看，小小的，红润的，十分可爱。"

我抿嘴，很无奈地微笑。
他爱极了我这样的表情，说："真象她呀！"

我有些心酸。华在那时吻了我。他很动情地吻我，吻得我很心酸，象那天的咖啡，有涩涩的酸苦味。

我用我的嘴唇吸吮他。他激动地紧紧抓着我，象一个要哭了的孩子。
我意识到我的一无是处的嘴巴除了吃饭以外，竟还能用来安抚如此一颗孤寂的心，即便是不能说话.....

我在那时突然想起一首久违了的老歌，只一想，就让我的眼角流出泪来：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
空气里都是情侣的味道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
大家应该互相微笑
搂搂抱抱
这样就好

我喜欢鲜花
城市里应该有鲜花
即使被人摘掉
鲜花也应该长出来

生命象鲜花一样绽开
我们不能让自己枯萎
没有选择
我们必须恋爱

鲜花的爱情是随风飘散
随风飘散
随风飘散
他们并不寻找
并不依靠
非常地骄傲

孤独的人
他们想象鲜花一样美丽　
一朵骄傲的心风中飞舞跌落人们脚下

可耻的人
他们反对生命反对无聊
为了美丽在风中在人们眼中变得枯萎

happygx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
空气里都是情侣的味道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
大家应该互相微笑
搂搂抱抱
这样就好

我喜欢鲜花
城市里应该有鲜花
即使被人摘掉
鲜花也应该长出来

生命象鲜花一样绽开
我们不能让自己枯萎
没有选择
我们必须恋爱

鲜花的爱情是随风飘散
随风飘散
随风飘散
他们并不寻找
并不依靠
非常地骄傲

孤独的人
他们想象鲜花一样美丽　
一朵骄傲的心风中飞舞跌落人们脚下

可耻的人
他们反对生命反对无聊
为了美丽在风中在人们眼中变得枯萎